離開龍王廟,王凱便自然地走到看映水的河流處,卻聽到急切琴聲傳來,便匆匆向着聲音來處走去,眼前立刻出現了熟悉的月白,以及映水少有的憤怒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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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們又把污水排出來了,不是說好會另外處理嗎?」映水看到王凱來到,便憤憤不平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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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理由……我們前幾天還把管道堵了,他們為何還可以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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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水覺得又氣又可笑:「那幾顆破石子,你以為可以堵得住水嗎?況且,你又怎樣知道他們沒有派人清理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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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有派人看守着的,應該不會……慢着……對!他們一定是趁我們在求雨時,咱們都到龍王廟裏頭才做事的!我怎麼會想不到!」王凱拍了拍手,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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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呢!你以為他們這麼容易放棄嗎?還有,我要提醒你們,別再做那些堵管堵道的事情了!這樣非但於事無補,他們更有機會向官府告狀呢!」映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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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又可以怎樣?村都沒水用了,向官府告狀也沒有用,而且這一連幾個月又沒有下雨了,想到上游取水也沒有乾淨的水。」王凱無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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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沒有水難道便不能離開此地嗎?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映水好像反駁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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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容易!遷村這麼大的事那有這樣輕鬆?把那些牌位和神佛帶走已經是一大難事,要老人小孩長途跋涉又是一件難事,即使幸運地到達城鎮,我們這些後生又怎樣在謀生活,養妻活兒?」王凱無奈地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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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水剛才還在想着如何是好,但聽到「養妻活兒」四字後,便紅着臉低下頭去,王凱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了些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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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兒後,映水才抬頭說:「這樣吧!我把上游的屋子給你們!那裏不但河水較清,而且有一個小小的集水池,可供我們二人足足使用七天……」「呃……我的意思是,我和丫頭二人……」映水再次漲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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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凱卻沒有留意到姑娘羞赧,只聽到「屋子給你們」那裏便沒聽下去了,不禁開口:「為甚麼?那邊住得不好嗎?為甚麼突然離開?」可以聽出聲音裏的焦急和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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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水想了一會兒,竟然反問:「你不覺得河水太污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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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問題嗎?那你為何現在才選擇離開?」王凱已經注意到映水坐的船上放滿了一袋二袋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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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那個人嗎?他要脅你到城裏?」王凱突然想到那次落水的宋公子,想起他臉上曾掛着憤懣不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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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水不想對王凱說謊,但又不想王凱擔心自己,便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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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見映水沒有說話,便知道他所想不錯,便激動地說:「如果我把河水重新變好,你會留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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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水十分感動,但還是決意離去。離別時,映水的眼眶紅紅的,說她以後還會來探望他的,叫他不必擔心自己,還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叫芳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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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王凱切實地進行了「清水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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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聯合村民代表,一同城裏縣政府請願,要求那些排污的廠家安裝污水過濾系統,並增加對村民的金錢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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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他和幾個村民一同建造了好幾個木造貯水池,並勸喻村民把所有大型容器都拿出來,以便在下雨時收集更多雨水。然後又和小虎及二明把很多中空的木材或竹子接駁起來,把上游的水引到村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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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計劃」實施了一個多月後,成效一般,但起碼村子的用水比以往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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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了幾天,村子終於下起來,村民都興奮地放下手上的工作,並把集雨用具通通搬出來,眾人皆在雨中盡情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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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笑了,他想起芳蘭,噢,還是「映水」這個名字更適合她。王凱對着空氣說話:你到哪裡去了?你不是說過會回來嗎?我盡力了,想盡了辦法得到清水,映水鎮會變得更好的!你那屋子還是老樣子,我等着你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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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映水村舉行了營火晚會,大家都在贊賞王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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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黃海!定是黃河河伯再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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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黃海河伯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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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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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映水的映水村,還是原來的映水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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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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