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以後,華玥整個暑假,除了兩三天和同學班聚外,其他時間全都往鳴神這邊跑了。

「叔叔,今天也打攪了。」華玥身穿白色短袖上衣和牛仔熱褲,蹦蹦跳地來到鳴神家開的髮型店,而且就像是店裏的一份子般,很是自覺地幫客人擦乾頭髮。

「華玥你來了嗎?」鳴神的父親一一魏齊,正在幫客人修剪著頭髮。一身整潔的白色恤衫,以及黑色西褲的正裝,給人一種醒神並且專業的感覺。

正當魏齊回頭一看,發現華玥正在服侍客人時,馬上變成一個手足無措的大小孩:「等、等、等一下,這種活等鳴神來做就好。你先在旁坐一會,我等等叫鳴神端些茶和小食來給你。」

而在另一邊幫客人沖洗頭髮的鳴神,正板著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努力地面對這一切一切……





就在暑假這段短短的時日間,華玥與鳴神一家人的關係越發熟絡。其實這不失為一件好事情,而且日子也過得比以前更熱鬧了。但就是鳴神開始慢慢地體會到,甚麼叫作「自己仿佛不是親生」的感覺……

臨近開學的前一天,華玥將整把秀髮重新染回黑色。而在同一天,或許是因為受到鳴神一家人的薰陶,技癢的華玥將手底下的鳴神充當成白老鼠,用以測試一下自己成為髮型師的潛質。

當然,結果不出所料……充滿當代時尚藝術感的兩邊不對稱、崇尚自然純樸原始風格的一凹一凸,充斥在鳴神的整個髮型。

而鳴神的父母亦不出所料、理所當然的稱讚華玥這一切一切為很有天賦。

「反正不到兩個星期,頭髮便會長回來。」作為當時人的鳴神,在心內自己替自己堅強振作,非常懂得自我安慰。





暑假就這樣很快地過去了,二人以中五生的身份迎來新學年。

愉快而平凡的時光就這樣持續了一段時間。

直到,某一天……

這天,在放學的鈴聲響起的時候,華玥早早地獨個兒離開了課室。當鳴神執拾好書包時,已經不見了華玥的身影。以致好些日子和華玥一起放學,走路回髮型屋的鳴神,感到有點兒不太習慣。

鳴神本打算直接回去,但卻想起後天是母親節,於是乎在回家的路途上繞了點遠路,打算到花店挑選束鮮花,不過卻在花店櫥窗外,來回踱步了一段時間。





上年被母親大人嘮叨了很久的鳴神,受到千叮萬囑,來年絕對不要再買康乃馨回來。原因是太沒有新意……

因此,鳴神手捧著一盆包覆著透明膠、綁著粉色蝴蝶結的仙人掌,正打算前往收銀處付款,卻被另一位客人先了一步。

「就這些可以了嗎?」店員小姐親切有禮地問道。

「可以了。」一把鳴神熟悉的聲音回應著。待那位客人付款後,迎著臉走過來時,鳴神才意識到那人是華玥。

「你怎會在這裏?」率先開口的是華玥,她百思不得其解地盯著鳴神手上的仙人掌在看。

「哈哈哈!」二人都付款過後,步出了花店,而華玥則被鳴神的解說逗樂了。

「哈,x姐一定會被你氣得七竅生煙。」捧著花束的華玥,用另一隻手將眼角的淚光印走。

「很奇怪嗎?」鳴神頓了一下,然後才接著問:「你手上的花束是打算送到那裏去的?」





「嗯……唔……」華玥表現得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但是到了最後,她仿佛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正視著身旁的這個男孩:「這次可以換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嗎?」

鳴神本想開口詢問,但眼見華玥的表情和往常的不同,所以也就十分識趣地,默默跟上轉身離開的華玥。

「你知道嗎?起初我以為你這傢伙是啞巴來的。」華玥踏著輕快的彈跳步。

「啊……我只是覺得說話很費力氣。」鳴神慵懶地說著。

「哈哈哈!所以無論甚麼事件都點頭應承別人就好?我常常看到別人來我們班拜託你做事。」華玥雙手交疊在後,眼望著鳴神,倒轉著走。

「也就……能幫上個忙,就幫一下而已。」鳴神想不到其他的答覆,因為他覺得不過是舉手之勞。

「還有那一次……」華玥走在前方領著鳴神登上天橋,開始自顧自訴說著鳴神平時在學校裏的事。不過鳴神並沒有去細聽,皆因他被一些事件吸引了注意力。





「那傢伙還在呢、還在呢……昨天晚上不是下起了豪雨嗎?好可怕。因甚麼要這樣做呢?兩位女學生倚在天橋上的護欄,議論著跪在對面那所學校校門前的男生。

「聽別人說他叫夏一宇。作為他同班同學的摯友被欺凌,最終在前些天自殺了。他也許是受不了打擊才這樣,也挺可憐的。」另一位女學生回道。

「才不是呢!他不是和他朋友同班的嗎?為甚麼沒能好好阻止呢?」前者迫問道。

「不是那麼簡單的吧。」後者擺動著雙手,示意自己的好友別胡亂説話。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華玥轉過身來,發現鳴神停在後方俯視著遠處,於是上前問道:「在看些甚麼?」

「沒甚麼,走吧。」鳴神重新提步住前走,而華玥亦緊跟上鳴神的步伐,在一旁仰起頭向他繼續訴說著平常事。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