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渝,我們在一起》: 第二十三章
九月一日,中四學年的開始,也意味著我由初中生蛻變成高中生。除了阿俊之外,班上都是陌生的臉孔。幸好我在暑期時在校內早已聲名大躁,加上和賈渝一起渡過的日子裡我已漸變得健談,所以在認識新同學方面沒有太大的問題。否則我可不知道如何和這班同學並肩作戰三年了。
不能經常見到賈渝的校園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校園生活。中四學年一開始時我曾經頹廢過好一會兒,因為在校內的日子就像毫無目的,浪費時間一樣。但是她不斷鼓勵我要努力,說為了她而讀也好,為了自己而讀也好,總之不能像以前般得過且過。
於是,星期一至五我都用心上學,為的就是等到星期六和日跟她出去逛街丶看海丶吃飯什麼的。逐漸我也重拾在暑期班那段日子時對讀書的熱誠,並產生了對讀書的興趣。可能是因為天資的關係,我在數理科方面都名列前茅。班上什至是隔離班不少同學在功課上有疑難時也來找我求教,什至有些女同學向我表白......說很欣賞我的改變丶才華等等。不過,你懂的,心裡只有賈渝的我當然是一一拒絕了她們。
雖說我在數理科方面成績不錯,不過我的語文僅在中遊位置,還需努力。我請教過老師要如何才能令語文進步,他們答多讀丶多寫。於是我開始了我的讀寫生涯。
讀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反正就是作者寫什麼,我就讀什麼。反而寫這方面有些困難,我想寫的是到白頭時送給賈渝的歡送禮物─我和她之間的故事,但是自己的文筆很差,而且每當我想起和她的相識經歷,我便笑過不停,根本無法寫下去,再者和她一起過的這短短幾個月,卻編成了無限長的美好回憶,我根本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丶寫到哪裡。
她也沒有催促我寫這個故事。於是,我把故事擱置了。
* * *
轉眼間我已經中五了。在校園裡的生活沒太大的改變,數理科依舊是我的強項,語文科的進步空間還有很多。而改變的是,我和賈渝之間的關係。
* * *
當我中五時,她是個year 3的大學生。我們在學業上各有各忙,愈來愈忙。說好的每個星期六日都見面已成歷史,換來的是一個月見一兩次面。
雖然如此,但是每一次我都很珍惜和她一起短短的時光。盡可能關心她丶分擔她的煩憂。聽到她的GPA過三時,我會興奮;聽到她的朋友誤會她時,我會傷心;聽到她與她的朋友冰釋前嫌時,我會開心。
只是這些珍貴的分享,漸漸也成歷史了......
因為暑期班的開始而令我和你交集在一起,愛上了對方。又因為暑期班的完結而各自各走回自己原本的生活裡。但我卻發現我的生活裡已不能沒有你。因為沒有你,就沒有我自己。那麼你呢? 賈渝。你現在的想法還跟我一樣嗎? 我們還能相愛到白頭嗎?
* * *
這天,四月二十三日。我和賈渝依舊到海旁散步看海。
到海旁的盡頭,我們依舊走上觀景台,我坐在左邊,她坐在右邊。
一切好像依舊,但改變了的是,我和她在途中都沉默不語。
而這海旁的盡頭丶正西下的夕陽,好像在訴說些什麼。
* * *
坐在她左邊的我,在這種沉默內飽受煎熬。
以前,在暑期班還沒完結的那段日子裡,我倆一起不說話的時間當然是有的,但我稱之為「無聲勝有聲」,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
但現在,我倆一起不說話的時間逐漸多了。這是因為我變了? 還是你變了? 還是什麼也沒有變,而是因為這是必然會發生的?
我抵不住這種煎熬,馬上就要出聲說些什麼的。
只是她比我快一步,拋出了五隻大字:
「不如分手啦?」
這五個字一刀一刀往我心上割。
我望向她,她也望著我。在她柔弱的眼神裡我看到她的堅決,對分手的堅決。
我不落淚,忍住感覺。
「其實我諗得好清楚......」賈渝繼續說:「呢家我year3,你中五。人生閱歷差太遠,我地之間溝通唔到......」
我好像懂她在說些什麼,好像又不懂。
「再者,我地可以見面既時間太短,各有各忙既時候好難可以維持到感情。又或者可能,我地既開始只係因為你救左我而產生既一剎感動......」
我其實沒有憤怒,也沒有太在意她在說些什麼。反正分手是一方就能提出的事,而維持戀人關係卻要兩個人一起努力才做得到。
沉默了十秒左右,我哽咽著用歌聲回答她:
「分手快樂 祝妳快樂 妳可以找到更好的
不想過冬 厭倦沉重 就飛去熱帶的島嶼游泳
分手快樂 請妳快樂 揮別錯的才能和對的相逢
離開舊愛 像坐慢車 看透徹了心就會是晴朗的......」
她向我微微一笑,以為我的心情就像歌詞說的一樣。
其實,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 * *
望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我的淚水終於忍不住要掉下來。
淚水填滿了我的眼眶,模糊了視線。我乾脆把雙眼合上,偷偷啜泣。
「閉起雙眼我最掛念誰? 眼睛張開身邊竟是誰......」腦中自動的播放著歌詞。
我打開雙眼,望向右邊,一張賈渝專用的椅子,如今只是一張空空如也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