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彤翻找著自己的環保袋,正想拿著電話來報警之際,見到袋裏的白紙,一息間她計上心頭,放下手中的電話。


兩人被困在這個狹窄空間,四面淺藍膠牆還有門外不斷傳來的拍打聲,完美的吊橋效應,李彤嘆息一聲「可惜你唔係同佢一齊。」


 李彤攤開手中的白紙指著上面的「聊天紀錄」 


「你究竟講緊乜嘢? 不如諗下點算先!?」擋著門的凱婷渾身是汗。






李彤從凱婷的褲袋內拿出她手機,凱婷困惑說出「你做緊乜嘢?」


李彤將電話對準她的臉容後,電話解鎖,一邊翻查通訊錄一邊說著「我諗好喇,呢個係好機會!」


「吓!?你想做咩??」 






「打電話畀余程天囉。」話畢電話已經開始接駁中,李彤把電話貼在毫無防備的凱婷耳邊「講,呢而家有麻煩,叫佢即刻嚟。」


 「但但係…」電話接通了,凱婷被這個操作忽然弄得一時語塞。 


「喂喂?」余程天在電話另一頭說著 






「ARrr…」


李彤畀手勢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李彤有麻煩呀…有十幾人圍住咗我哋…我哋畀人困住咗喺公廁…你快啲過嚟…!地址我一陣畀你…」 凱婷焦急說著,伴隨著外面的拍打穴叫囂聲,電話另一頭的余程天緊張起來。


中斷對話後,李彤拍一拍自己的額頭,隨後用力拉起她的臉頰「乜嘢叫李彤有麻煩…? 你應該話你有麻煩!真係激死我。」 


「咁…我唔知佢會唔會過嚟吖嘛…」凱婷聲音低沉了少許,每當提及他,圍繞在自己的自信彷彿蕩漾無存。 






「同埋佢過嚟真係幫到手咩,我叫我啲friend嚟仲快…快」 凱婷再次被拉著臉頰打斷了說話。


 「你要解決嘅唔係呢個問題!係你同佢嘅問題。」


「最多累佢哋畀人打一鑊,你睇下呢啲正宗不良少年… 營養不良咁款,十幾人拆個流動廁所都拆唔到有咩好驚?」李彤一面輕鬆的說出 


 凱婷不爭氣笑了一下,門外再次傳來一下猛烈的撞擊。「我哋聽到㗎,咪撚咁串呀八婆,開到門你哋就仆街!」


凱婷這次靜悄悄的在她耳邊問著「但係佢真係會趕得切嚟咩…同埋得佢一條友可以做到啲咩?」 






李彤再次戴起那副藍光眼鏡,意味深長的一笑,打開余程天在社交平台的動態,上面是彼岸花酒吧的背景。「放心,佢就喺隔離街。呃佢過嚟要關心下你咋嘛,佢哋都唔係傻㗎,有問題再報警都唔遲啦。」


一直在旁觀著的鍾隨心無奈一笑,看著那篇貼文,忽然察覺照片中坐在他對面那人的鏈咀非常熟眼,那傢伙也會來嗎,她自己這樣問著,一股忐忑的感覺由心而生。


佳少靠在欄桿擔著一口煙,一名鬍子大叔路過想進入廁所,被他們的人喝斥,剛開的門被佳少的小弟一腳踢回。


「過主啦死乞衣,邊個畀你用。」


 鬍子大叔停在門前,沉默不語,看著眼前眾人的面孔,最終定焦在佳少身上,無視眾人默默走到他的面前。






 「又見面啦細路。」


佳少看著眼前的面孔,定睛一看才發現「…原來又係你個死肥佬,上次冇順便斬死你真係太可惜。」 


鬍子大叔直視他的眼睛「可惜我唔可以出手…如果唔係你比死更難受。」


「好驚呀,你咪試下囉,打我。我哋咁多人喺度,嚟呀。」 佳少囂張跋涉在他眼前擾攘。

 

「你呢啲咁嘅人一定會有天收,唔好行差踏錯,如果唔係閻羅王都保你唔到。」鬍子大叔心有不忿,態度卻依然保持平和。






「快撚啲死開啦,上次阻住我賣粉,而家又阻住我做嘢。」 


「我會慢慢等你。」鬍子大叔走遠,片刻後又再出現在某處小巷,手上拿著塗鴉用具。


人生苦痛真無常,等待最讓凡人傷。知道時機還未到,心中焦急太煎熬。

                                                                                                                          -九首詩人


「…而家啲靚仔鍾意打卡…加啲圖案都好… 」鬍子大叔努力沉思,連後方兩人經過的腳步聲亦未停止他的思考。


「應該就係前面!」余程天兩人看著手機的定位,經過大叔加快腳步走去。


劉世檜依然在狀況外,來到那排流動公廁的附近,只見一群潮牌衣著的人拿著雜物擋住了某間廁所的門口。「咁多人…報警實際啲喎。」 


他們兩人躲在某個角落,觀察眼前的情況,余程天救人心切想要上前,卻被制止了下來。「做乜…等陣」


 「可能溝通下就冇事呢。」 余程天一臉認真地說道,其中一人緩緩走近,劉世檜裝作無事把他拉到一旁的自動售賣機。


「講嘢。」佳少與他們相隔一部售賣機,正如別人通話著。


「你諗住點樣?」 劉世檜隱約聽見另一頭是聲音沙啞的女性。


「乜嘢點樣…」佳少有些煩躁,隨便買下一支飲品後,看了一眼旁邊的他們,走遠數步後才繼續說「之前咪叫你落咗佢囉。」 


「嗰陣已經太遲,我…而家想生佢出嚟。」


「關我撚事,我哋分咗手㗎啦。」 


 劉世檜隱約理解到他們的對話,一旁悄悄聲地說「條友,仆街嚟㗎喎。」


 「我唔係要你負責,我只係想你幫佢改個名。」電話另一頭的女性平淡語氣說。


 「啊玉…」佳少不知應該說點什麼


「我冇同佢哋講話你係爸爸,你唔使擔心,但係至少你幫佢改個名,畀少少錢做經濟援助…」


「屌,名呢啲你隨心得啦,你都係想要錢啫!?再講啦,而家好忙。」 佳少掛掉電話,看著一個跑近的小弟。


他手上拿著不知從何處找來斷掉的鐵棍,佳少觸摸著斷掉那端,心想著這東西應該能行,隨即便吩咐手下移開堵在門前的雜物。


佳少對準門鎖位置,精準刺下去,頓時聽見藍色膠板的碎裂聲,裏頭的李彤被嚇得失聲尖叫一下,廁所內小塊的膠板掉在地上,門鎖附近穿了一個手掌大小的洞。


「而家點呀?」凱婷焦急地問著 


鍾隨心見他即將破門而入,本著嘗試的心態,穿到門後,聚精會神嘗試干擾。


她伸出雙手… 


瞬間一下無聲的慘叫傳遍四周,全場只有一人聽見…


鍾隨心倒在地上,身體每一吋彷彿都被烈火焚身,


她詫異抬頭一看,佳少身上的佛牌彷是透著詭異的光芒,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黝黑痩弱的詭異人形。 


牠似乎是寄宿佛牌的傢伙,乾涸如木乃伊的皮膚,雙目閉起如無情感的雕塑,一股詭異的壓迫感覆蓋她全身,佳少繼續破壞門鎖。


外面的人群,無人能注意到他們眼前,有個倒下的女鬼,以及逐漸逼近女鬼的鬼靈。

 

佛牌鬼靈一步一步走近倒在地上的鍾隨心,像是玩弄獵物般,抵著她的下巴,張開了閉起的雙目,似乎用著暗淡無光的眼神觀察眼前精緻的面孔。



鬼靈越發靠近,雙方的臉龐近在咫尺即將觸碰到…


鍾隨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得透明,相比劉世檜護身鏈咀造成的傷害,鬼靈似乎力量更加強大和霸道。


「劉世檜…」鍾隨心虛弱的閉起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