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噬》: 信任與誣捏
「晨曦大人,你要見嘅細路。」有需要加大人兩字這麼嚴重嗎?
「快啲放開佢,你兩個唔好當佢犯咁樣先得架!」晨曦見狀急了。
「吓?佢唔係…?」其中一人正想開口,另一人馬上補上,「係!唔好意思晨曦大人!係我哋做錯咗!」
「唔緊要,你哋都唔係有心,可以返出去先,我想單獨同賢見面。」晨曦慢慢坐回自己的座位,並轉回平靜的語氣。
兩人離開後,我擰了擰手腕,路途上差點被他們夾斷雙手。「我以為我真係犯添。」我苦笑。
「如果令你有咁嘅感覺,實在係我管理得唔好,我原意只係想佢哋睇住你有個空間好好休息一下。」他身上總是沒有那種霸道領袖的感覺。
我沒有追究的意思,「好小事啫,不過今朝你唔係已經見過啊南?我以為已經唔需要我。」
出乎意料,他並沒有回應我,反而是問了我另一個問題,「我可唔可以相信你?賢。」不知什麼時候他視線沒有從我身上移開過。
「咩意思?」我對上了他的眼神。
「我只係需要一個答案。」他答。
突如其來的一切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腦海頓生無數想法,但始終是一句話在我耳邊不斷低吟著。
「唔好相信…晨曦嘅說話…」
「我可唔可以相信你?」我反問。
他臉上閃過一絲的驚訝,然後又回復平時的表情,又似我這一提問超乎他的預期,又似這一切都是他預計之中。只見他笑了笑,站起來嘴上喃喃說著什麼。聽不清楚。然後逐步走向我身邊,我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唔洗驚。」他試圖讓我放下戒備之後握著我的手,慢慢放到他頸邊。
突然他用力抓住我的手。糟了。
「救命!快啲救我!」憑我怎麼再用力,也擺脫不了,只能被他抓住,然後任他呼叫。
兩個守衛聞聲便趕來,「快啲捉住佢!」晨曦命令兩人。
到我意識到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時已經被按到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估唔到佢會夠膽對我郁手,啱啱唔應該叫你哋兩個出去…」胡說八道!
「我幾時有對你…嗯…」快要斷氣了。
守衛用膝頭跪在我頸上,突然施壓,「收聲!」
「晨曦大人…咁耐以嚟從來無人敢對你下毒手…但我記得一旦有人咁做嘅話,就即係代表佢係…」他邊說慢慢放輕力度,我終於抖過氣來。若他再持續施壓,後果可想而知,我已經在這命送黃泉。
「放逐者。」晨曦站在一旁,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剛剛那裝作遇害,可憐的氣息全無。「人命喺呢個世代好珍貴,但可惜呢個年輕人唔識珍惜。留佢一命意味威脅住更多人嘅性命。只係…我估唔到你會咁做,自問我對住你毫無架子,以為咁樣可以拉近我哋嘅關係,以為咁樣可以更容易進入你哋嘅世界。點知…帶佢走。」
兩個守衛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大概是因為第一次掌握住人命在手?「明白…」
態度一直強硬的他們突然放軟,像是猶豫,像是小孩子被要求做大人的事,像是比我更加無助。「起身啦細路,雖然唔知點解你咁做,但只可以話你做咗一個好錯嘅決定。」
兩人一左一右把我押送到了39樓的其中一間房,裡面窗口都用鐵板加固了,空間只能容納一人。守衛把我推入去後只留下一句「跟住落嚟嘅日子你都會留喺到,直至…」話似是噎到他一樣,「直至…你放逐嗰日。」話畢便把門大力關上。
只剩我一人。時間原來已到黃昏,窗口上鐵板的縫隙漏了幾絲夕陽光入房裡,成了唯一的光源。
我試著抓住一縷夕陽光,但卻觸不及。
到底,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如此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