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魚將長笛放在唇邊,吸了一大口氣,吹出一個長音。

我看到鮮紅色從長笛中散發出來,慢慢充滿整個「靜思室」。

「這個是高音C,你看到甚麼顏色?」余小魚表情期待。

「我看到紅色飄浮在整間『靜思室』。」我對這支長笛感到神奇,到底是長笛特別,還是我自己特別?





黃色......

綠色......

紫色......

當余小魚吹奏出不同高低音時,我看出不同的顏色,而顏色總是包圍我全身,感受到樂韻的溫度。

「我吹一曲,你看看會有甚麼色彩。」余小魚小嘴輕碰吹孔。





樂曲輕飄、悠揚樂聲、抑揚頓挫、忽高忽低、斑斕的色彩在房內四處飄揚,時而分飛、時而混和,就如一幅圖畫,飄浮在半空,又包圍我的身體。

余小魚吹奏完畢後,看到我既驚訝又興奮的眼神,她也沉默了片刻。

余小魚走上前兩步說:「在C城,大家以武術為主,懂音樂的人不多,但當我認識音樂後,才發現只有音樂才可以滿足我的靈魂,而不是武學。」

傲雄說:「我從小到現在也沒有接觸過音樂。」

「我從沒遇過能看出色彩的人,我也不知道原因,不如我教你吹長笛,我們一起找答案。」余小魚清澈的眼神,語氣一字一板。





「甚麼?沒有遇過?妳看不到色彩嗎?」我從出生以來,所看到的聲音也有顏色,不是所有人也是看到顏色嗎?

突然門外有急步聲,用力推開「靜思室」的大門。

「傲雄,終於找到你。」巌本清美站在門口大吼。

我看著巌本清美,不懂要作出甚麼反應。

「你在這裹幹甚麼?樹進了醫院。」巌本清美氣沖沖,語氣憤怒。

「甚麼?」我目瞪舌彊。

我和巌本清美立刻離開靜思室,到醫院找關永樹。

留下余小魚一人,沒有和她說再見。





到了醫院,關永樹在病床上睡了,在病房門外剛好遇見醫生。

「醫生,他是甚麼病?」我問醫生。

「急性骨髓性白血病,是血癌的一種。」醫生輕描淡寫地說出來,「簡單點說就是骨髓性血液細胞過度增生,影響了造血,現在病人的情況,一、兩個月內便會死亡。」

巌本清美和我愣住了,反應不來。

「現階段我建議先進行化療,他病情比較嚴重,只有進行血幹細胞移植才有機會康復。」醫生續說,「但你們都知道,這個世代很難找到親人,找到合適的骨髓細胞機會很微。」

巌本清美聽到關永樹的病情後,立刻淚崩。

「用我的骨髓。」我大叫。





「不是你願意便可以移植,先替你做檢查,看看是否適合。」醫生木無表情。

「也替我檢查。」巌本清美哭著說。

之後,有護士替我們驗血及檢查。

「謝謝妳願意幫忙。」檢查完畢後,我答謝巌本清美

「不用客氣。」巌本清美低著頭,小聲回應。

「為甚麼阿樹會和妳拍拖?」我看著巌本清美,眼神不滿。

「因為他曾經救過我*。」巌本清美依然低著頭。「我......我是真的喜歡他。」

「但是他不喜歡妳。」我很懂關永樹,近半年巌本清美很親近他,全校也清楚巌本清美喜歡他,但這半年來,我問了關永樹多次,他總是答我不喜歡這類人。







「我知道。」巌本清美眼眶泛紅,淚水在打轉。

「那妳為甚麼強迫他和妳一起?」我禁不住高聲罵道。

「就是因為你。」巌本清美抬高頭,聲線比我更高聲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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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巌本清美如何開始愛上關永樹,詳情可收看《那一夜有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