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那鐵閘好一會兒,久久不能發聲。

那個綁在鐵閘已有多年的飾物呢?那個有點舊的寶箱飾物呢?那個放著他家鎖匙的飾物呢?

那個連繫著他們,那個充滿著他們回憶的飾物和鎖匙… …

已經不用多說了,看到了這鐵閘她已經明白了。是他,是高言書把那連繫著他們的東西收了起來,是因為她阻礙了高言書嗎?還是因為潘恩儀誤會了他們?

這些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應該生氣了,他要斷了他們之間的連繫。

他… …就像眼前那冰冷的鐵閘一樣,鎖上了,不再為她打開… …

「怎麼還不進去?」高父一出升降機就看到了施晶晶呆站在門外。

施晶晶看到了高言書的父親有點兒慌,因為她現在不想見到言書,她怕她看到他會問他… …問他為甚麼要收起了那個鎖匙,是因為生氣嗎?還是討厭她了?

「不… …我只是想過來告訴你們,我今天晚上不會過來了,我要去伍嘉玲家溫書過一晚。」施晶晶心虛的摸摸鼻子道。這是她第一次跟高言書的父親說謊,她心裡感到了有一些抱歉,但她現在真的不想見到言書,她想面對著他的時候,她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





她怕高父會在她父母面前會提起這事,會被父母問她為甚麼會突然的到朋友家溫書,所以就向高父提出一個請求。

「叔叔,可以不要把這事告訴我父母嗎?」施晶晶低下頭道。

「我明白了!」高父微笑的溫柔道。他曾經跟施晶晶聊天時聽過這個名字,他以為施晶晶是跟好友一起通宵溫書,一起聊天女生聚會。

「但要先吃晚飯嗎?」

「不用了,我現在收拾好東西出去了,謝謝。」施晶晶跟高父說了再見後就走回屋內。





回到屋內她深呼吸了一下。施晶晶妳做得很好,現在妳進步了!妳沒有哭!她在心裡鼓勵著自己。她走到房間拿出了好幾本的課本,心裡告訴自己只要溫書就不會想起言書了。

她拿起螢光筆,翻開了課本。

* * *

施晶晶伸了伸懶腰,揉著疲倦的雙眼。她一埋首在課本中忘了時間,忘了高言書。可是當她回覆過來,腦海裡又想起了他。她放下筆後就看了看放在書桌上的時鐘。

已經是十一時五十多分了,她想起了放在冰箱裡的蛋糕,她不想浪費自己的心血,她便走到了廚房,把蛋糕和叉子拿到大廳的餐桌上。

她翻著櫃子拿出了一枝蠟燭和打火機,然後關上了電燈。她看著手機的屏幕的時間,在剛好凌晨十二時的時候把插在蛋糕中央的蠟燭燃起。

黑暗的屋內亮起了一點燭光,使黑暗寂寞的環境中帶點溫暖,可是卻驅不走施晶晶內心的寒冷。

她望著那點燭光,內心苦笑著。她在想自己在做甚麼?為何在做著這些無謂的事?她自己也不知道做這些事的原因,她只知道她心裡是希望自己這樣做的。





「生日快樂,言書… …」她微微開口道,然後把燭光吹熄了。

黑暗的屋內又回復了原先的冰冷和寂寞,因為太過靜了,內心有點空盪盪的,讓她有點兒害怕,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樣,因為害怕而走到他的家中。她把耳機插在手機播著歌,但是剛好播著的是溫嵐的生日快樂。

這是一首有關自己一人慶祝生日的悲傷歌曲,明明不是施晶晶的生日,可是她聽著聽著,豆大的淚珠脫眶而出。

淚一流就無法再停下來。

她今天還讚自己進步了,沒有因為那鎖匙的事而哭。可是在晚上聽著歌就想起了種種的事情,不禁覺得有點委屈。

「嗚… …」在漆黑的環境中,沒有別人的注視,她不用在忍著的哭了出聲。

她拿起叉子一口一口的把蛋糕送進嘴裡,一手抺著嘴邊的污漬,臉上的淚水仍然不停的流著。





滴… …

一些淚水更滴在蛋糕上。

「嗚… …好苦… …好苦」施晶晶哽咽的不停說著。

黑巧克力蛋糕雖苦,但她的心更苦。這是她第一次覺得不能替別人慶祝生日比沒有人替自己慶祝生日更難過。

這是她自認識高言書以來第一次沒有替他慶祝生日。

* * *

深夜,高言書靜靜的坐在書桌前翻著抽屜,拿出了一些童年時拍的照片,日記看著。看著一句一句的童言童語笑了出來,自初中他就沒有再寫過日記。

看著以前的日記,記下的很多都是施晶晶走到他家中的情景,她如何捉弄他,他又想著用甚麼方法捉弄對方卻沒有成功… …





這時間他明明應該要睡覺的,可是他怎麼還坐裡而不去睡呢?他在等甚麼?

他心裡知道的,但聽父親說她今晚去朋友家,真的是這樣嗎?

還是她發現了他把那飾物拿走了?

他的心好亂,好亂… …

他盯著放在抽屜內的吊飾,眼眶有點紅了。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對施晶晶是不是最好的,但是他只知道他把這飾物收了起來,以後就沒有一個少女會厚著臉皮的隨時打開他的家門,也不會有一個少女會半夜跑到他的房間要跟他聊天,也不會有一個少女會跟他一起偷玩遊戲… …

再也不會了… …

他看著桌上的時鐘是十二時正,他從日記拿出了那一張很舊,有點褪色,很醜,塗著紅色的水滴型的小紙張,那是施晶晶小時候因為小孩不能點蠟燭而做來代替蠟光的紙張。





他拿著那紙張對自己說:「祝我生日快樂… …」

這一晚沒有一個少女捧著蛋糕跑進他的房間給他驚喜。

這是他自認識施晶晶以來第一次沒有她替他慶祝生日。
祝我生日快樂 - 溫嵐http://youtu.be/sQy3pwYwvg8

生日快樂 我對自己說 蠟燭點了 寂寞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