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真愛永恆: 完美的伴侶(上)
白圓美的父親白全是天才醫生,二十五歲已經讀完醫科出來當外科醫生,在他的手下,幾乎甚麼人也可以做手術康復;母親也是全科醫生,在結婚後退至半職,但也很忙,即使在週末也經常被要求去醫院上班。
自小,白圓美就受到最好的教育,吃最好的食物,飲最好的礦泉水,住最好的屋。一般人都是住二百至三百呎的屋,她住的屋有二千呎,還有傭人呢!無論甚麼家務,傭人也會一手包辦,白圓美作為父母的掌上明珠,當然甚麼也不用做,連吃飯、洗澡、抹屁股傭人也會幫手。當然作為女生也會害羞的,所以在升中學的時候她終於自己洗澡和抹屁股了。
那在學校吃飯怎麼辦?很多時侯,她寧願不吃,同學們問起,她就說是減肥,雖然她一點兒也不瘦。回到家後,她就大吃特吃。每天晚餐,兩位傭人都會煮十種菜式,因為父母每人兩種,自己兩種,小兩年的妹妹白圓滿兩種,兩個傭人每人一種,所以就十種了。
吃飯的時候,兩個傭人都會各自坐在兩姊妹旁,然後用筷子夾餸給她們吃。只見白圓美說一聲:「魚!」然後張開口,傭人會立刻用筷子夾起一片魚,還要看清楚那片魚還有沒有骨頭在裡面,然後就遞給她,她就慢慢的吃下去了。有時傭人的筷子不小心放入了一點她的嘴裡,她就會罵道:「想噎死我嗎?」傭人立刻戰戰兢兢的縮手。如果不小心夾大了一點的肉,她又會這麼罵。而且要兩人吃飽後傭人才可以吃,傭人吃的都是冷飯和剩菜,所以每年的傭人都會換人。
在學業方面,白圓美是學霸,基本上所有科目也是九十分或以上的,全級考第一也是家常便飯。雖然老師們很喜歡找一些頑皮的學生來針對,但如果知道對方的家境是有錢的,或者成績比較好的,罵人的氣焰也沒有這麼大。白圓美恰恰兩種都是。
在中二的時候,有一天,班主任在午飯時路過小花園的時候,看到白圓美自己一個坐在椅子上發呆。班主任經過她,打趣的說:「白圓美!怎麼不吃飯呀?」白圓美說:「都沒有人餵我,我寧願不吃!」班主任說:「你都十多歲,還要人餵嗎?」白圓美說:「有甚麼問題?我喜歡!不關你的事!」班主任很沒趣的走了。
班主任念念不忘白圓美說過的話,終於在家長日時和白全說起了,班主任說:「圓美雖然成績很好,但她經常不吃飯,想要別人餵,好像不太好。而且,同學們都外出吃飯,吃飯時也可以一起聊天談話認識朋友啊!」白全笑道:「我想請問你一下,圓美是誰的女兒?」班主任頓了一頓,說:「你的?」白全說:「那就是了,那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教育她關你甚麼事?」
班主任說:「是不關我事,但作為老師我也應該以身作則,教導學生品格和生活各種技能,這樣學生才不會成為機器人,而是成為更好的自己啊!」白全說:「那你就是良師了,遇著你的學生真好。不過,你還是不需要為我的女兒做這麼多,我有我的方法教!」雙方不歡而散。
當然,回家後白全思前想後,也覺得女兒應該也要學自己吃飯,於是他就迫她了。起初兩個女兒都極不願意,但父親叫傭人躲在房裡吃,那她們沒辦法就就範了。
除了吃飯問題外,兩女的母親也經常教導女兒:「你們要找個好的伴侶,最好是一畢業已經是專業人士,高大靚仔,有幾個單位收租,那就不用擔心之後的生活了。簡簡單單。」女兒們都十分同意。
偶然白圓美在小花園坐的時候,會有一鄰班男生麥士林坐在附近吃飯盒,每逢班上有中午活動時他就不外出吃。後來他搭訕認識白圓美,他不外出吃時就和她一起在小花園吃。
有時他們會聊起自己的夢想,麥士林說:「我的夢想是將來成為一個漫畫家,把漫畫賣到外國。你呢?」白圓美心想:「怎麼有這麼無聊的夢想。」她說:「我當然想成為專業的會計師,然後嫁一個有錢人,那就可以輕輕鬆鬆了。」麥士林說:「那也不錯啊!不過做了會計師也很有錢啊!」白圓美說:「但我想更有錢,結婚後就不用上班了。」麥士林說:「哦!」麥士林問:「你會看漫畫嗎?」白圓美說:「這些給小朋友看的東西我不會看的。你沒有一點專業點的興趣嗎?」麥士林說:「也許漫畫家並不是職業上的專業,但也很困難啊!不是人人也畫到和有那種耐性。」白圓美說:「是這樣嗎?」麥士林之後沒有再和她說起漫畫方面的事了。
他們做了幾年飯友,後來升學分道揚鑣。白圓美果然是會計系一級榮譽畢業,成為會計師;麥士林也成為副職漫畫家,正職是做文員。
有一天,白圓美在哥簿分享了自己在餐廳吃飯的照片,麥士林忽然訊息她:「你近來好嗎?你也有去這間餐廳吃呀?」白圓美回覆說:「是呀!我在附近上班呀!」麥士林說:「我也是呀!找天找你吃午睡吧!」白圓美回覆說:「好呀!」
於是他們找天就一起吃午飯,麥士林已經長成一個樣子中等,身高一七一的男生;白圓美皮膚白晢,身材姣好,亭亭玉立,基本上是男人也會喜歡她的。麥士林也覺得她很美,面紅紅的說:「我們已經七年沒見面了,時間過得真快!你現在亭亭玉立呀!」白圓美說:「是呀!謝謝!」麥士林說:「你是在何氏大樓上班吧?」白圓美說:「是呀!」麥士林說:「我也是呀!我在三十樓!你呢?」白圓美說:「二十樓呀!」麥士林說:「二十樓?不就是會計師行?你是做會計師嗎?」白圓美說:「是呀!」麥士林笑道:「真好!那你即是達成了自己的夢想!」白圓美說:「是呀!你呢?」麥士林說:「我現在目前在公司做文員,不過副職是在畫漫畫,你看!這是我的網頁,你訂閱一下吧!」白圓美說:「哦好!」她按下訂閱掣,不過她是完全沒有興趣看的。
他們吃過飯後,白圓美忽然問:「你準備何時買樓呀?」麥士林說:「我現在賺的錢只夠自己花,暫時都未夠錢買樓,我相信將來我一定會成名,到時一定可以買樓,甚至住豪宅呢!」白圓美露出一副不信的表情,說道:「那祝你好運吧!」麥士林說:「謝謝!」白圓美心想:「買不起樓的垃圾,還在發白日夢。」之後他們各自回公司。
他們之後也吃過三次飯,每次吃完之後,白圓美對麥士林的印象就再減十分,愈看愈覺得他窮和討厭,說話虛無飄渺,不著邊際。他說的是夢想和對將來的憧憬,但她完全沒有興趣和他一起捱,她要的是現在,現在就要享受,現在就有豪宅住,現在就是少奶奶!麥士林還在手機訊息她:「那天一起去主題公園好嗎?最近好像新出了水上樂園!」白圓美沒有興趣再回應他,索性不理會他。
後來麥士林還訊息她幾句:「工作很忙吧?」「找天一起吃午飯?」「你還在公司做吧?」見很久也沒有回覆,唯有放棄。
過了半年,終於有一天麥士林放工在街上碰到白圓美,他和她打招呼,白圓美也打招呼,但她的臉如死灰,一點表情也沒有。麥士林說:「你近來怎樣?不見了人?」白圓美說:「忙吧!」麥士林說:「那還有機會吃飯嗎?」白圓美說:「沒有吧!」麥士林說:「那算了吧!」他很失望的掉頭走了。白圓美終於鬆一口氣,以後放工遲點走,索性走另一條路,那就更加沒有機會再碰面,反正低級文員沒有甚麼複雜的事務,也很準時放工的。
白圓美在公司裡看到有很多高級會計師,但很多都年紀比較大,全部都已婚。年輕的男同事全部都私下訊息她:「一起吃午飯嗎?」「來我家玩嗎?」她看到這些訊息就討厭,這個又矮,那個又醜,明明已經做了會計師,還不買樓,老一輩的都買鐵板灣了,新一代的連普通的私人樓也不捨得買,還想追自己?吃屎吧!
自小是學霸,長大後在公司中是最勤力,最能幹的,一年就做到組長。別人四十歲才做到會計師長,五十歲才做到總會計師長,她四十歲就做到總會計師長。這二十年間,追過她的不下二千人,去過的無聊約會飯局不下三百次,沒有一個是令她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