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林日辰細個嘅時候,嗰日佢老豆第一次帶嗰個女人返嚟,嗰個孕育惡魔嘅惡魔。

跟住落嚟係由林日辰所講,佢過去嘅嘢:

失去咗母愛冇耐之後,連父愛都離我而去。當時嘅我好需要別人嘅關懷,任何人都可以。

而嗰個女人正正就係我脆弱嘅時候,出現咗係我面前。

呢個女人由第一次見面就對我好親切,佢話俾我聽「由而家開始,你唔再係一個人。」





呢個女人不斷咁同我講,佢就係我嘅親生阿媽,當時我年紀又細,加上年月嘅洗腦,我就咁到十幾歲為止都認為原本嘅親生老母就係佢。

呢個女人重新俾到温暖我,令我覺得我唔再孤獨,我係有人愛,我係阿媽個仔。

唔使好耐,老豆就同佢結埋婚。就算唔結婚,我都已經叫緊佢「媽咪。」

半年之後,飲醉酒嘅老豆開始打嗰個女人,每晚都打,我有嘗試去阻止老豆,但我一個細路哥可以做到啲咩。

就係呢個時候,個女人漸漸開始變咗做另一個人。





係我九歲嗰年嘅一晚,個女人俾老豆打完之後,佢過嚟同我講「辰吖,你愛媽咪係咪?」

「嗯。」

「咁你要幫媽咪分擔痛楚。」

之後,佢就開始打我。

「呢啲就係你老豆俾你嘅痛楚,唔係媽咪打緊你,係你老豆打緊你。」





佢一路打我,一路逼我講一次頭先佢講嘅嘢。

我一邊喊,一邊講「係老豆打緊我。」

「你要記住,呢個世界,你就得返我一個,你要保護媽咪,知嘛?你講一次。」

「….嗯….媽咪,好痛吖~」

「講吖!」佢大力咁摑咗我一巴。

「…呢個世界,我就得返媽咪一個,我要保護媽咪。」

「乖仔。」佢抱住我講。

就係咁,每次個女人俾老豆打完,佢就會重複以上嘅程序,將佢嘅痛苦傳遞俾我,然後又要我重複佢講嘅嘢。





久而久之,長期嘅洗腦令我得到嘅概念就係呢個世界,我就得返媽咪一個,得我可以幫佢,我要保護佢,老豆就係惡魔。

之後嘅日子,個女人只係變得愈嚟愈奇怪。有一次,佢帶咗隻老鼠返嚟,叫我係佢面前用刀殺咗隻老鼠,雖然有啲唔願意,但最後我都照做。

然後下一次,係一隻啱啱出世嘅猫,我照做。成年嘅流浪貓,我照做。麻雀仔,我照做。成年嘅流浪狗,我照做。

時間耐咗,次數多咗,我亦都習慣咗,用刀殺動物對我嚟講已經係冇乜感覺。

時間嚟到十六歲嗰晚,個女人被毒打完,用眼神示意我入房,我乜都冇講就自動入房,準備同佢分享痛楚。

個女人又再開始對我拳打腳踢,每一下都係模仿返老豆點樣打佢。

「而家唔係我打緊你,係邊個吖?你答我。」





「…..係老豆…」

「冇錯。..啊…哈…哈哈。」

一路以嚟,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我都係老老實實唔還手,任佢打。因為我一直以為我係幫緊佢。

但係,今次我終於聽到,聽到佢嘅笑聲,佢嘅恥笑聲。

「哈哈….哈哈哈…..」

我係被暴打嘅期間,無意咁見到個女人嘅表情,佢個惡魔嘅笑容。呢個人係,係度享受緊。

結束之後,我諗起啲恥笑聲同佢個惡魔嘅表情,開始懷疑自己所相信嘅嘢,開始質疑呢個女人。

呢個時候個女人捉住我,指向趴係窗口嘅老豆。





「佢爭少少就會跌落去,少少…」個女人叫我推老豆落樓。

我慢慢咁行前,靠近老豆嘅背影,兩手一伸,推咗佢一下。

老豆身體向前傾,係完全跌落去之前捉住咗個窗框,成個人懸掛咗係窗口出面。

「啊…啊…拉返起我…」老豆對住我講。

咁多年嚟,呢個男人對我嘅無視,當我唔存在,知道我俾個女人虐待都冇理過我,冇幫過我。佢根本冇當過我係佢個仔,所以佢都唔係咩好人。

於是我無視咗老豆嘅請求,反而係伸手,幫佢逐隻手指咁鬆開,最後望住佢由廿二樓跌落去。

「哈哈哈……」個女人係側邊拍晒手掌咁歡呼。





我默默無言咁轉身去廚房,拎咗把刀,嗰把平時用嚟殺小動物嘅刀。

「辰吖……」個女人見我拎咗把刀過嚟。

「一直以嚟,當正你係我親生老母。」

「你做咩吖?」

「但你就當我玩具咁玩。」我手握住把刀,慢慢靠近個女人。

「你講咩吖?晨吖,我係媽咪吖,你要保護我㗎。」

「你收嗲!」

「你殺埋我,你就永遠都得返你一個!」

「本來就已經係。」我手起刀落,一刀斬落佢膊頭。

「啊~辰吖..,仔吖!」

一刀,兩刀,三刀,四刀,五刀,六刀…..唔知第幾刀開始我已經冇數落去。嗰刻,我終於解放,終於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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