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四力量Natural Forces--- 天空神力篇: 第十四章:疑惑
「它不是一本普通的書,而是秘笈。」
「秘笈?」
「它能讓你快速掌握操縱魔法的要訣,還介紹了歷任守護者最引以為傲的招式。」
不等柳青說完,我已急不及待打開書本查看目錄。
「屬性相剋表、招式一覽、天空神力:風系招式、雷系招式…」
我揭到「雷系招式」那一頁。扉頁間充滿栩栩如生的人物插圖,畫的是他們施展魔法的英姿。
「雷之刃:手中生出劍狀閃電攻擊敵方。」
雲妮接著唸:「空氣爆彈:急速改變空氣壓力使其爆炸,是威力型攻擊魔法。帕兒,你先試試使出『雷之刃』」吧,我至今還沒見識你的神力呢。 」
「那…好。」
「後退幾步,帕兒。保持心境通明,然後集中精神想像閃電劍刃的樣子。」柳青說。
我照他的話去辦,閉眼清除心中雜念,連圍城的一切也不去回想。
數秒後,我的右手發出霹靂聲響,我張眼去望,發現手中握著一道長劍似的閃電。
「你成功了!」愛達興奮道。
「這是好開始,」艾維爪子握著白粉筆,在石壁上由中心向外畫了四個圓圈。
「現在,原地站立,使用魔法擊向石壁中心的小圓。」我與石壁距離至少七米,卻要擊中壁上那個只有巴掌般大的圓圈!
「帕兒,你辦得到的。只要有信心,這點距離根本是小事一樁。」柳青鼓勵我。
是啊…我能做到的。
因為我有自信!
我一心一意瞄準目標,朝石壁揮動雷之刃,刀刃的末端現出一個黃金雷球,嗖的一聲脫離刃身,往石壁疾飛!
轟磅!
塵土亂飛,擋住眾人視線。
待灰塵散去,我們發現石壁被雷球炸出了一個深坑。
「漂亮!」雲妮熱烈鼓掌。
「你的確命中了,但要注意攻擊威力,要擊中小型目標不必消耗太多能量。」艾維著我觀察新形成的冒煙坑洞。
「雷之刃不是屬於近身攻擊嗎?為甚麼能命中遠方物件?」我問。
「呵呵呵,」柳青發出愉悅的鳴叫,「巫婆施法需要唸咒,咒語必須隻字不差才能使用一種魔法。但神珠守護者和靈騎手靠的不是咒語,而是自身精神力。」
「你的意思是…」
「只要意志夠強,你便能隨心所欲地施展魔法。在真正的戰鬥面前,你必須懂得應變,一心二用,在手握雷電劍的同時喚出雷球作遠程攻擊。」
「原來如此。」
「你有興趣學習靈獸魔法嗎?我可以把自身的雷電力量借給你。」
艾維對雲妮說。
「有啊!咦?鳳凰不是只能用火焰魔法的嗎?」
「誰說的?」愛達搖搖長尾,「只要道行夠高,一隻靈獸能挪用不同元素的力量!」
「好啦,我們繼續今晚的課堂吧!」柳青振振翅膀道。
在月色映照下,我們展開了第一堂魔法攻擊訓練。
眨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天氣轉涼,樹上的葉子奇蹟似地變成一片或紅或黃的顏色,當冷風掠過大地,不少葉子脫離樹身,輕輕落在地上。
早上的語文課,夜晚的騎乘及魔法訓練依然進行著,午間成了我們的休息時段。我與雲妮除了騎馬和看書,還增加了和孩子們的相處時間。小虎他們臉上總是掛著笑容,愉快地在郊外嬉鬧,也會替大人們分擔採收,撿柴之類的工作,樂在其中。此刻他們正在山溪中玩耍,濺起一片片水花。
「純潔,天真無邪。」柳青如是說:「他們就像四處遨遊的天上白雲,充滿想像力,腦中盡是有趣創新的念頭。說孩子純潔,是因為他們不會像某類人,為功名利祿拼個你死我活。」
「某類人?」雲妮躺在草地上問。
「是指活在凡塵世界的某些普通人。他們重視地位和金錢,金錢是凡間產物,人們工作得到金錢,以金錢換取生活必需品。有些人賺的錢比較多,也就能大魚大肉,享受奢侈的生活;有些貧窮的人卻要天天挨餓受凍…這是人類社會的矛盾,有些人會為了自身或少數特權階級的利益,犧牲大多數低下階層的福祉。」
「例如呢?」
「…」
這些話真難懂。我繼續埋首於那本「魔法招式大全」:風系招式;生出暴風漩渦的法術。
「…既然騎士團的職責是守護靈獸和人類,那他們會不會到凡塵世界拯救生命?」雲妮雙手撐地爬起身。
「會啊,靈獸騎士團大概是十年前最後一次下凡的。他們與魔獸進行秘密戰鬥,過程絕對沒有凡人看見。」趴在樹上的愛達插口。
「是故意不讓凡人看到的嗎?」雲妮追問。
「沒錯。這是白龍弗爾勞訂下的規條:靈獸騎士團不得隨意下凡,即使是在執行任務期間也要儘量避開人類—特別是靈獸們。」
「為甚麼?」
「在初期,雲頂帝國與凡塵世界的人類保持緊密聯繫,把殘留在人間的魔族餘黨連根拔起。凡人重獲和平與豐衣足食和生活,非常感激騎士團,建造了許多寺廟供奉他們。白龍認為凡塵世界的人們不能長期依賴騎士團,要靠自己掌握命運,所以帶著所有騎士團的成員回到『謎之大地』,讓人間保持中立和自治。」
「日子久了,恐怕有愈來愈多從未見過靈獸的人類吧!」雲妮說。
「對。據說數百年前一頭幼龍闖進了凡塵世界,大量人類在看見真龍後被嚇得魂不附體,有些膽子大的卻想把他當作珍奇異獸獵殺之,幸好一群靈獸及時趕至,救出幼龍。『神獸顯靈』的消息不脛而走,在凡塵造成頗大的動盪。弗爾勞就在事發後訂下規條,以免進一步驚動人類。」
「可是,」我開口問:「靈獸騎士團不再下凡,一旦出現了新的邪惡勢力,大家豈不無從得知?」
柳青和愛達沉默了。
「待凱霸和敖天完成調查歸來,我一定要把這個發現告訴他們!」
凡塵世界有可能潛伏著敵人!
也許是直覺使然,我定下一個可怕的假設…
發生在我與雲妮身上的非人經歷,與躲在凡塵世界的惡勢力大有關聯!
「帕兒!雲妮!快起來!」
是柳青的聲音。
「甚麼嘛…天還沒亮呢,讓我再睡…」
「不行。馬上起床!」
「嘩啦」一聲,艾維用喙扯走蓋在雲妮身上的棉被。
「哈啾!別這樣啊艾維!我會著涼的!」
穿上鞍具的柳青站在睡房門外,焦躁地鼓動翅膀。
「愛達說要給你們一個突擊測驗!就是現在!換過衣服後便出發到訓練海島!」
「那早餐怎麼辦?」雲妮問。
「那韋帕的語文課怎麼辦?」我問。
「姊姊說今天的語文課取消了。早餐晚點再吃也不遲。」在戶外的紅龍把頭探進了睡房,「出發吧! 今天我要看看你倆的魔法能力夠不夠強! 」
「好冷啊!為甚麼要是現在?」雲妮低聲抱怨。
轟!轟!轟!轟!
四根石柱被「風之刃」一分為二,在地上摔個粉碎。
「下一個測驗點:元素轉移!」愛達大喊。
我迎著寒風狂奔,一邊跑一邊朝十米外的一堆乾木柴發出一記閃電。
一擊即中!
木柴生出火光,燃燒起來。
我馬上召喚出一個旋風團,擊在燃燒中的木柴上。
火焰在旋風影響下燒得更旺,我站在火焰前,雙手一推—
「炎龍擊!」
火焰立時膨脹,化作三條火龍,攻向遠方處於左、中、右的三個箭靶。
箭靶被烈焰包圍,燃燒殆盡。
「好身手!」艾維歡呼。
「最後一個測驗點:空中作戰!」
不等愛達說完,我與崖邊的柳青會合,一同乘風起飛。
我們在山崖石壁間快速飛行,發現一山頂上有個冒著火光的東西。
是擬敵道具!
目測距離一百米。
我辦到的。這種距離沒有難度!
「旋風彈!」
我雙手送出一個發著白光的球體,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前疾飛。
磅!
打中目標!
「真是完美的表現啊!帕兒!」愛達在空中連翻五個筋斗,「想不到一個月的特訓,已能讓你變得這麼厲害!」
「那本『守護者寶典:魔法招式大全』我每天都在看,大部分招式我都記住了。」
「它是柳青借來給你看的,對你修行有多少幫助?」
「非常多。這是一本極其實用的書,是助我在戰鬥中取勝的法寶。」
我們在起點降落,雲妮已在吃艾維給予的乾糧了。
「帕兒你好厲害!」雲妮對我豎起姆指,「剛剛我的表現與你相比真是天壤之別啊。」
「雖然你使用的魔法是我借你的,蘊含的力量也沒天空神珠多,但只要肯下苦功,你也能變得像帕兒一樣強。」艾維對雲妮說。
「吶,別忘了使用魔法後的步驟。」愛達拿出一個金色的儀器,「閉目打坐,讓體內流動的氣息完全靜下來。」
我與雲妮按她的說話照辦。柳青告訴過我們,如果一個人接觸過擁有魔力的東西,靈獸和某些魔族生物可憑與生俱來的感應力察覺到。何況是與靈獸寶石融合了呢?靈獸寶石會持續散發強大的氣息,倘若在戰事中,寶石氣息只會打草驚蛇,使行動事倍功半。
「閉目打坐」是歷任神珠守護者和靈騎手都會做的事。意志力夠強的話,不用打坐也可隨時收起自身的氣息。
「可以了。『結界司南』偵測到的靈獸氣息已大幅下跌。」愛達說。
「結界司南」由古代的雲頂子民發明,是個能偵測靈獸和魔族生物氣息的金屬儀器。
「我們回程吧,到雲頂部族主島北部去。」柳青說。
主島北部蠻清靜的,只有高山、草原和疾風。
「柳青他們把我倆放在這裡,然後說有要事辦便離開。現在都快中午了,為甚麼他們還沒回來?」
「還好他們留下了不少乾糧,這些多出來的烙餅能當我們的午餐。」雲妮把烙餅包好放進布袋。
我喝掉葫蘆瓶子中的水,瞥見不遠處有一白一灰的身影。
「小白?嗨,小白!灰霧!」雲妮吹了一聲口哨,兩匹馬朝我們奔來。
「為甚麼我們的馬會在這裡?」我好生奇怪,「而且…牠們的馬鞍沒被解下來!」
灰霧和小白是敖天分配給我和雲妮的馬,理論上別人不會策騎牠們。
「你們是如何跑到這裡的?」雲妮摸摸白馬的鼻樑。
可惜馬不會說話,無法解釋一切。
天空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頭紅龍振翅飛來,背後是兩隻鳥的身影。
「他們回來了!」雲妮喜道。
「他們回來了—到魔域遠徵兩個多月的靈獸騎士團回來了!」紅龍說畢落到我們身前。這龍不是愛達,而是她的姊姊韋帕!
「我們到處找你們,」韋帕說:「我們今早到你們的住處,發現屋內空無一人,便到馬廊查看,我們見灰霧和小白不在,便飛遍整個雲頂部族主島搜索。」
「兩位請上馬吧。同治兩帝也歸來了,」左邊的仙鶴舉起雪白的翅膀,「他們整個早上都在為夠格的年輕人舉辦騎士冊封大典!」
「對啊!騎士團凱旋而歸,村裡聚集了外海來的大量靈獸,他們正和族民參與盛大的慶祝會呢!」另一隻仙鶴興高采烈地說。
「快回去吧。真是的…你們準是昨夜看書太累,在野外睡著了吧。最近數星期以來,你們的樣子疲倦了許多,該早點休息啊。」韋帕不等我們回答便飛上天空,朝村莊前進,兩隻仙鶴跟在身後。
騎士冊封大典?慶祝會?
柳青、愛達和艾維今天的舉動很怪異,好像…
好像是在故意支開我和雲妮,不讓我們出席典禮。
為甚麼他們要這樣做?
村莊愈來愈近,我的心也愈來愈沉重,像壓了一塊鉛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