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油鹽: 2022年11月5日 家鄉的秋
忽然想起不知哪年秋天,地上滿滿染著的就如那首歌裏的唱詞:又是一地枯黃。滿是橙黃的斑駁色彩,一堆堆一片片地散落著,也有三兩沒來得及掃淨的黃葉,安安靜靜地躺臥在路中央。
秋天總是帶著風,微微地拂人的面頰,恰到好處的力度,人站在其中怡然自得。更為陰涼處有一條長長的棚子,闊度剛好容得下一輛車,充當成一個簡陋的臨時停車場。裏面並排放著些摩托、私家車,其上總是落滿了枯黃的叶,帶著點蕭瑟的秋意。大概是因為旁邊恰好種了一棵樹,棚子又太小,於是擋不住被風吹著的落葉。在老家也算是很老的建設,說不定早已拆了用作其他用途,在我的記憶裏斷斷續續像老舊的電影——頗有些做夢所見之景的不真实。
小孩子喜欢到開闊的地方亂跑,這個小停車「棚」旁的小球場是我們經常造訪的地方。小孩子喜歡玩什麼?如果問那時的我們,捉迷藏一定是答案之一。
球場通常是我們開始的地方,有的跑去遠一點的公園,有的直接爬上樹……而球場和停車場極短的距離十分方便躲藏。我們在如夢般的色彩裏上躥下跳卻從未駐足欣賞過,像驚擾一片湖般「闖」進了家鄉的秋。
有種後半部分帶著小托臺的車,長大了才知道叫皮卡。大概是運送貨物的,空間大得能裝下幾個小孩,於是總有人喜歡躲進這片空間。我也是進去躲過的。不需爬,車後面有一塊不知道幹什麼用的長方形矮牆,踩上去就能跳上車。車後兜了一層落葉,像疏落的網。踩上去後車身搖搖晃晃,腳下也哐當哐當,踏上雲朵般,好像下一秒就會不受控制地跌落。現在想來,沒有被人抓到狠狠罵過還真是幸運。那時住的是一片圍起來的地方,像小村子,大家都互相認識,才能有這麼多人陪著我一起瘋。
童年,本就是像置身雲朵上般美好吧。
還曾跑到角落捧起堆著的落葉用力揮灑向天空,看它們再次紛紛揚揚落於地面。觸手微涼,拋起後落在臉頰上,稍稍緩和跑熱的體溫,隨即又和朋友們一起跑開。我想我會一輩子記住那種色彩——無非是黃,夾雜著笑鬧,早已自成了一幅儲存在記憶深處的、帶著聲音和感覺的畫。
這些都只剩下回憶了。
如何才能找回那群人、那個秋,好好地再瘋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