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嘅廚房裡面,有我同子瑜仲有佢細佬,加埋電話另一邊嘅曉琳,總共四個人,一個女仔喊緊,另一個女仔俾我呃緊,仲有粒豆釘鄙視緊我,而我夾咗喺中間,除咗愧疚之外仲可以有啲咩...

黃子俊仲想掙脫佢家姐衝埋嚟我度,從佢深深不忿嘅眼神,我就感受到佢其實真係好關心佢家姐,只係子瑜一而再再而三咁出盡力扯實佢細佬,我先可以換取到空閒應付電話另一邊嘅曉琳。

呢一刻嘅我,連直視子瑜嘅膽量都無...忽然間我喺度諗,點解你要咁樣幫我...

我記返起,你同我講,點解當日你會喺迪士尼餐廳喊住咁返嚟,係因為你知道原來當你不顧一切咁捉住我跑走嗰陣,大叔為咗截住黃子俊而俾個生日襟章支針勾到成手都係血,但係大叔半句怨言都無,依然放任俾你任性咁抌低自己親生老豆同細佬自己玩。大叔仲同你講,你已經大個女,佢知道自己無可能照顧到你哋兩姊弟一世,但係你作為家姐,你從此就要學識點樣揹起照顧細佬呢個重擔。

自從嗰日之後,我都無再見過大叔,我無過問過個原因,但我知道,你開始兼顧起家姐嘅責任,學識咗洗衫煮飯,照顧黃子俊嘅起居飲食,照顧佢嘅成長同情緒,但亦都同時習慣咗犧牲自己...





廚房再次變得寧靜,電話另一邊嘅曉琳終於掛斷咗線,子瑜亦都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換來嘅就係黃子俊衝埋嚟踢咗我一腳,然後不屑咁跑返入房。

我知道佢呢一腳,我係應得嘅。

子瑜即刻喝住佢細佬,仲同我講咗幾句對唔住。

但我知道你嘅道歉,我根本無資格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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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離開子瑜屋企之後,雷聲幾乎無停止過,行返去學校嗰程路,雨勢仲越落越大。

望下手機時間已經八點幾,校門都已經閂咗,曉琳喺學校門口外面孤伶伶一個等咗我超過十五分鐘,一路上我除咗加快腳步之後,亦都喺度諗緊藉口同曉琳解釋點解會遲到。

再過多條馬路就到學校門口,離遠見到對面有個女仔企喺簷蓬下面向住我揮手,我一眼就認得出係曉琳,我望一望馬路睇吓有無車嚟緊,仲諗緊好唔好衝燈跑過去。

點知下一秒鐘曉琳就冒住雨衝咗埋嚟,直接撲入我懷抱裡面,雙手箍住我後頸,趷高腳錫咗我一啖。





「傻妹,你做咩衝紅燈啊?好危險㗎。」我順勢攬住曉琳纖腰。

「我太掛住你,所以忍唔住衝過嚟。」曉琳捉住我件背心。

但呢個時候,今日晏晝我同子瑜冒住雨衝紅燈嘅種種畫面又浮現返出嚟。

沿路上,我將把遮遞向曉琳嗰邊,想盡量幫佢擋走多啲雨水,曉琳就攝隻手過嚟翹實我,放軟咗成個身體挨晒埋嚟,我手肘仲可以感受到佢波餅仔嘅柔軟質感。

同一把遮、同一個動作,兩個女仔同一個反應,重複再度上演,縱然呢刻曉琳翹實我隻手,但係子瑜搭住我手臂嘅觸感猶然存在。

或者呢日重遇子瑜之後,有啲嘢可能就再無辦法返到轉頭,以前我喺夜闌人靜嘅情況之下先會諗起子瑜,依家就算曉琳喺我身邊我都壓抑唔住自己,或者我可以繼續呃得住曉琳,或者只要同曉琳相處耐啲,我終有一日可以全心全意咁對待曉琳。

我都唔知道,有時候呢種感覺都幾辛苦幾難受,我覺得自己好似一種慢性毒藥咁,慢慢侵蝕緊曉琳對我嘅感情同信任,而當我諗起子瑜嘅時候,我個心又會不由自主咁戚住戚住,然後好想好想可以嘗試做啲嘢補償返佢。

而最終啲咩遲到嘅藉口,其實我都用唔著,因為曉琳都無怪責過我…





時間又再一日一日咁過去,距離陸運會只係剩返兩個幾禮拜,每次我同曉琳仲有芯玲三姊妹出去食晏講起陸運會嗰陣,短髮妹妹就會好傷心,事關我哋呢度個個都係藍社,得佢一個係綠社。

學校規定陸運會觀眾席要分社坐,換言之短髮妹妹當日就要自己一個孤伶伶度過,所以佢今日同我哋講佢已經報咗名做工作人員,寧願幫大會計時都唔想到時自己一個坐喺看台做孤獨精。

「曉琳你最近點啊?見你成日都好攰咁,係咪準備陸運會啲嘢好辛苦?」喺餐廳飯枱上面,芯玲捉住曉琳對手關心緊佢。

「嗯嗯,少少攰,唔辛苦啊。」你個傻妹,明明就攰到對眼都擘唔開。

「咁你有無叫陳佑男幫下你手啊?」

「有啊,佢俾我逼咗去我跑社際四乘一百接力,我已經好滿足㗎喇,仲要同啲唔識嘅隊友練跑。」本來曉琳睡眼惺忪咁,但講到接力佢就回復返精神。

話說曉琳知我初中嗰幾年參加陸運會啲一百米短跑一向都名列前矛,嗰晚接佢放學嗰陣佢同我講,佢成功幫我喺社際接力嘅四人名單之中佔據到最後一個席位,仲安排我跑第四棒,即係最接近看台、最受人注目,背負起最後衝線責任嘅嗰個人。





所以某程度上我唔係俾曉琳逼去跑接力,而係佢知道我真係有能力攞到獎牌,想俾我喺全校面前一次綻放光芒嘅機會。

「真係?到時候我實會走落去終點前幫你打氣!」芯玲莫名其妙變到好興奮。

「我好似就係負責社際計時…」短髮妹妹話音剛落,圓框眼鏡妹妹就搭嘴話到時都一定會落嚟終點前一齊幫我打氣。

我同曉琳相望一笑,我當然知道呢個係曉琳對我絕對信任嘅表現,佢係藍社康樂幹事,陸運會係佢成個任期之中最重要嘅一項盛事,而當中社際四乘一百接力比賽又係成個陸運會嘅壓軸重頭戲,好多同學坐喺看台全日無所事事不問世事,但去到男女子一百米決賽同社際接力呢啲重要賽事,都會俾全場氣氛感染繼而嗌破喉嚨咁打氣。

我哋五個人食完晏返學校,入到課室我見家樂坐喺位同緊幾個我唔太熟嘅男仔傾緊偈,我哋之間嘅圈子開始越嚟越遠,除咗短髮妹妹坐喺佢後面之外。

自從嗰晚之後,我同子瑜幾乎又無再見過面,最多都係偶爾喺學校走廊轉堂小息食晏呢啲鐘數離遠見到佢,連招呼都打唔到。

呢晚皓月當空,我換返套背心短褲,準備落運動場同社際接力嘅隊友碰面同練習,事前我都未知有咩隊友,原先我同曉琳約好咗先喺運動場正門入口等,不過可能我早咗到仲未見佢,我無聊無事幹四圍張望之際,忽然間有個健碩身材、散發住陽光氣息嘅男仔出現喺我面前。

「Hi陳佑男,我叫Edward,我係藍社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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