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番工番呢邊?」我見阿逸同樂恩都入咗廚房就細聲咁問阿立

我唔係明知故問,而係就算一齊住咗成個幾星期,我都唔知佢幾點出門口,因為平時我同佢基本上9成時間都係各自喺自己房,門都係閂到實一實嗰種

「係,最近公司搬咗過嚟呢邊。」佢好似對普通人一樣平靜咁同我講

「你番咁晏嘅?又⋯起唔到身⋯?」我自然咁笑一笑問道,今朝我起身出門口嘅時候,佢嘅房門一直閂埋

以前番學嘅時候,雖然佢唔係遲到嘅慣犯,但偶爾都會唔願起身,懶床搞到遲到





「唔係。」阿立輕輕一笑,「只係我係彈性上班時間。」

阿立企喺水吧前等,我將沖好嘅咖啡倒入套咗隔熱套嘅外賣杯中,然後將咖啡放到枱上

「你嘅Latte。」我雙手將咖啡遞比佢,「拜拜~」

「唔該。」阿立點一點頭,拎起咖啡,「拜拜。」

「叮鈴鈴鈴~」門隨住阿立拉開門撞到門上嘅鈴而發出提示聲響





我望住佢行出cafe嘅身影,諗番起啱啱佢嘅態度就係當得我係普通人一樣

其實都正常,我地都好耐冇見,應該係由中六放榜之後都冇再見過面

畢業之後如果冇特別維繫、保持聯絡,最後變成一個普通嘅舊同學都係好正常嘅事

「你識佢㗎?」樂恩見阿立一走,佢即刻轉身行到我隔離望向門口問

「嗯,以前嘅同學。」我好簡單咁概括咗我同阿立嘅關係





「哦~」樂恩點頭,下一秒突然一手捉住我,「你個同學漏咗嘢喺度。」

「USB?」我放低手上嘅抹布,拎起USB,上面扣咗個長方形嘅銀色金屬牌,牌上寫住一個「翊」

「個牌上面寫咗咩呀?」樂恩好奇咁拎起掛喺上面嘅牌,「翊⋯?」

「嗯,係佢個名其中一個字。」我微微點頭

「你打比佢叫佢番嚟拎番啦~」樂恩講道,「可能USB入面係對好重要嘅嘢嚟。」

「嗯,好呀⋯」我有啲猶疑咁從圍裙嘅口袋中拎出手機,喺手機嘅聯絡人中搵阿立嘅電話,「搵到⋯」

我打出呢個電話,就只係搏一搏,好彩嗰陣我冇del咗佢個電話,如果唔係我都唔知點搵佢好

「嘟嘟⋯嘟嘟⋯嘟嘟⋯」手機裏傳嚟撥號中嘅聲音,我嘅心亦默默地緊張起嚟





明明只係打個電話,但我都有啲緊張,好耐都冇打過起呢個電話

「嘟嘟⋯嘟嘟⋯」

撥號聲響得愈耐,我就愈緊張,我望住拎喺手上嘅USB,其實我比較擔心呢隻USB對佢嚟講好重要

「如果佢番工要用USB,咁佢一定要番嚟拎番先番到工⋯」我喺等佢聽電話同時喺心裏講

「嘟嘟⋯嘟⋯」「喂?」

「喂?」阿立聽咗嘅電話,我即刻開口,「知珩呀。」

「知珩?做咩?」聽佢嘅語氣佢明顯係覺得好奇怪點解我會打比佢





「你啱啱嚟買咖啡嘅時候,漏咗隻USB喺度,可能你拎嘢嘅時候唔小心跌咗出嚟。」我望住放喺手心上嘅USB講道,「你方唔方便過嚟拎番?」

電話裏頭即刻靜咗落嚟,我抬頭望一望掛喺牆上嘅復古鐘,可能阿立都番到公司附近,呢度附近都係啲office tower

「好呀,我宜家番嚟。」過咗一陣,阿立再開口,然後好順口咁同我講:「你幫我keep住先。」

「哦哦,好呀。」我即刻答應佢,然後將佢嘅USB先放喺我嘅圍裙口袋入面

我將USB同我嘅手機擺埋一齊,免得整唔見佢嘅嘢

「我仲以為,阿立會真係唔聽我電話⋯」我喺心入面鬆咗一口氣

我嘅手伸入圍裙袋拎出USB,摸咗掛喺上面嘅牌一下,指尖可以感覺到喺牌上刻咗字嘅地方係有啲凹凹凸凸

「翊⋯」我望住牌上嘅字,諗番起我一直叫佢阿立嘅原因





喺小學二年級嘅時候,係我第一次同佢同班;當時佢坐我隔離,但我完全唔識讀佢嘅名

「立⋯羽⋯咩字嚟⋯?」我望咗佢個名好一陣都唔知要點樣叫佢,連坐隔離嘅同學都唔知叫咩名好似有啲有啲離譜,「要讀羽定係立⋯?」

但「翊」呢個字對當時嘅我嚟講算係我冇見過嘅字,所以唔識讀係正常,不過我估係讀立

「嗨~阿立。」「嗨⋯但我叫許翊瑜,唔叫立。」

「唔識讀嘛⋯」「翊呀,「亦」呀⋯你⋯唔識中文⋯?」

「咁我可唔可以叫你阿立?好難讀⋯我已經又唔係好記得⋯」「你係金魚得三秒記憶⋯?」

由嗰次之後,我一直都冇將我叫佢嘅方式改番過嚟,一直都係叫佢阿立,佢亦會應我





後來,上到中學嘅時候,我偶然提起唔識讀佢個名呢件事:「好似都冇人叫你阿立⋯」

「因為個個都識中文,得你唔識囉~」阿立笑道

「咩呀!?係我叫慣咗口!」我即刻反駁佢,笑笑口咁同佢講:「而且咁樣唔係幾好咩?得我咁樣叫你嘅話,只要你一聽到人地叫你「阿立」你就可以即刻知係我叫你~」

「隨便你啦~我又冇阻止你、唔比你咁樣叫我⋯」阿立聳肩,「咁,獨特都係好事嚟嘅~」

對我嚟講,如果要我改口嘅話,我應該會叫得好唔自在,所以一直我都係叫佢阿立,亦應該只有我係咁樣叫佢

叫到宜家我都係叫緊佢阿立,當然宜家我已經識呢個字,但都一直用緊以前嘅叫法嚟叫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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