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筋皮力盡躺在你的床上,看著天花的吊燈,我忽然很想聽一首歌,不管是情歌、舊歌、唱得聲嘶力竭的。已經很久沒有靜心坐下來,靜靜的聽完一首歌,通常都當作背景音樂,工作時候聽、搭車時候聽、喝醉時候聽,只是不想靜下。

「莫扎特、貝多芬、巴哈、蕭邦、偉大作曲家的作品都是設想在大演奏廳演奏,那陣時沒有手機,沒有網絡,必須買票入場才能聽到,他們未曾預料到有一日自己的作品可以讓人隨意暫停、回轉、重播,不曾預料可以無時無刻,身處何地都可以聽他們的作品。」

你的鬼魂 / 我的新哺乳類腦 / 我對你的零碎記憶 ,坐在床邊說。

奇蹟似的,旁邊的她哼起了歌,是我未曾聽過的流行曲。

「你聽過這首歌嗎?」





她哼完一小段後問。

「沒有,是新歌嗎?」

她起身,穿過你的幻影,伸手拿起放到床邊櫃上的手機和一個白色小盒子,裡面原來放了藍芽耳機,她把一邊遞給我。

「怎樣了,未見過藍芽耳機?」

我拿著一邊的藍芽耳機端詳,然後放到右耳裡。





「我知道什麼是藍芽,不過沒有追最新科技,不知道現在的體積這麼細。」

巴哈不會想到音樂變得這麼方便。

她按下手機的播放按鈕,音樂從右方耳裡傳出,是一首女聲慢歌,唱著哪裡的語言。

女聲唱得溫柔細膩,我們都沒有說話,靜靜聽完她手機裡一整個播放列表。

我轉過身看著枕邊的她,一臉羞澀的紅了兩邊腮,一隻手遮著眼睛。





「怎麼喇?」

「總覺得讓別人聽自己的播放清單是件很害羞的事。」

她的臉紅得比做愛時還要紅。比制服襯衣從她的皮膚滑下還要紅。

「一首一首聽著,就記起了很多事,為什麼加這首到歌單,當時是抱著什麼心情,好像一切都暴露無遺。」

她歌單裡的歌大半,我都未聽過,又混雜其他國家語言,我確實有更進一步了解她的感覺,不可言明。

「你覺得兇手是什麼人?」

她問。

「很難說,只殺一個人很難準確分析得了兇手的性格特徵,不過特定找一個會被人發現的棄屍地點、卻沒有目擊者,屍體上無致命傷,鋸去頭顱,死後一段時間才棄屍,這些都不像第一次犯案的人能做得出的事。」





「你覺得跟在這間房間自殺的女生有關嗎?」

「不知道⋯⋯如果單看事實,可以說完全無關,犯案手法不一樣,除了死者是女性外,沒任何共通性。」

「他們會找到兇手嗎?」

「不知道⋯可能會吧。」

我同樣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關於你死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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