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阿純的苦衷>


在醫院的私人房間內,阿純的家人和我看著病床上睡著了的阿純。
阿純因為胃部劇痛的關系,所以一不小心,在樓梯上跌了下來。
聽醫生說,因為阿純跌下來的沖擊,
導至左手手肘甩臼,而且,頭部還撞向牆壁上,因而撞穿了頭,
大量出血,但是,更加重要的是,醫生說阿純她......她......她.......
除此之外,并無大礙,應該可以很快出院。
呼,嚇死我呢!




我還以為阿純會像電影情節那樣,來一個大昏迷或者大失憶,
又或許是來一個紅顏薄命錄之扑梯記,
到時我也許會自責一生呢...........咦,等等,我不需要自責一生呢!
誰叫她自己硬要走出sick room啊,這個是她自作自受,
與我無關,我根本不用擔心她的死活,哈哈哈.................
她真的是自討苦吃,死了最好啊!
..................................................
........唉,我陳近藍這死白痴仔,我自己在說什麼呢?
說到底,我還是非常擔心阿純,要不然,
當時我就不會飛身衝下去抱起她,更加以全速"神速"跑來醫院,




更不會因為太緊張的關系,趕來時連自己撞傷也不知道,
弄得現在校服上面滿是阿純和自己的血..............
唉,我真是一個徹底失敗的人,對著同一個女孩,
專心一意喜歡她不能,一心一意恨她也不能,
試問有誰的性格可以像我如此糟呢?唉.................
當我正在感嘆自己性格上的無能時,有一個人在拍一拍我,是Ryo。
他示意我走出去一下。
(什麼事啊?"隻揪"嗎?好啊!既然我不能恨阿純,那就恨你好了!
我現在滿肚子氣,不要說"隻揪","群揪"也奉陪啊!)





當Ryo和我走到醫院外的公園時,我對他說:
"好了!這兒地方大,你想怎樣""揪""法呢!
我見你是日本人,給你一個套餐優惠,""打""你八折,
""一點爆破八十連擊"",保證你一定斷開八節!"
Ryo不明白地問:
"你究竟在說什麼呀?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Jun說你常常語無倫次,
好像一個白痴仔了。"
聽到這裡,我更加火上加油,於是我立即運起暗勁,準備出招了!
(千千萬萬的中國同胞們,是時侯討回第二次世界大戰時的公道了!)
可是,正當我使出"一點爆破"起手式時,Ryo突然坐下來說:
"來,坐下來吧,我有些說話想和你說呢。"
(哼!一定有陰謀!聽聞除AV和SM外,日本的暗器也很出名呢)
於是,我便在打醒十二分精神下,坐了下來。

當我坐下來後,Ryo突然問:




"可以告訴我,你認識的Jun是怎麼樣呢?"
由於我仍然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以防突襲,所以我隨便地回答:
"什麼怎樣啊,女孩子一個罷了,不過比較漂亮一點,
但是也比較有暴力傾向,不過,除此之外,
沒有什麼特別啦,勉勉強強可以算是一個近乎正常的女孩子啊。"
說著時我的眼睛也沒有離開過Ryo。
這時,Ryo突然感嘆一聲,說:
"是的,這幾年來她的而且確是這樣子的,但是你知道嗎?
她小時侯不是這樣子的啊,她小時侯很溫柔很和藹可親呢。"
很溫柔???很和藹可親???
原來,久不久便喜歡拿著木劍像癲婆發瘋一般的女孩叫溫柔,
現在的日本人的Taste真的難以捉摸,怪不得他們那麼喜歡玩滴蠟啦。

Ryo繼續說:
"記得和Jun第一次見面時是在一個大人們談生意的那種Party內,




那時,我們都還在念小學,Jun來到日本還沒有兩年.............."
喂,架仔,我沒有興趣聽阿純和你的愛情史啊!
(不過,話說回來,我倒想聽聽阿純小時侯在日本的往事)
Ryo看著遠方的一個小女孩,好像在看著阿純小時侯似的說:
"我記得那時侯,Jun就像這個女孩,靜靜地獨個兒坐在一旁。
由於大人們都忙著和其它人打交道,所以任由我們小孩子四處亂走,
那時侯我看見Jun好像很孤獨似的,於是我便走上前和她說話.........."
這時,我插咀說:
"那時侯阿純和你都多大呢?"
Ryo回答:
"那時Jun應該是八歲,而我應該是十一歲。"
(哼!原來你是趁阿純當年年少無知,欺騙未成年少女)
Ryo繼續說:
"當我上前和她說話時,她好像很害怕似的,只是支吾地回答我的問題,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剛從香港回來的中日混血兒,所以日語不太好。"




Ryo停了停,說:
"所以,那天和Jun分別後,我便用了三個月時間,努力學好廣東話。"
我不相信地問:
"三個月?你說笑嗎?三個月如何學好廣東話啊?"
(如果是廣東話追女速成班,我想那還可以)
Ryo笑著回答:
"這個真的有點不好意思說,因為我是天才兒童,
智商有180,所以三個月時間已經足夠了。"
(Oh! My God! 原來我的對手是金田一啊!)

Ryo沒有理會吃驚的我,繼續說他的"情屎":
"當我學好廣東話後,我便趁著下一次Party時,立即用廣東話和她說話,
那時她又高興又吃驚,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好笑。"
我問他:
"你就這樣漸漸和她成為情侶?"




Ryo點頭說:
"可以說是吧。在這之後的幾年裡,我一邊教她日文,她也一邊教我中文,
然後不知怎的,我們竟然拍起拖來。"
頂!你這傢伙!竟然說得和阿純拍拖好像不是怎麼一回事似的!
你知道我們學校曾幾何時有不少人為追求阿純而搞得滿城風雨嗎!?
(當然,把學校搞得滿城風雨的,我是首選一人)
Ryo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
"其實Jun在某一個程度上,是一個很單純的人,
只要她知道你是真心對她好,她也會待你很好的,知道嗎?"
(是嗎?但是我撫心自問,我待阿純一直也很好啊,
為何我得到的只是慘死收場,是因為我不及Ryo你英俊的關系嗎?)
Ryo說完,便沒有發出聲音了。
我也沒有發出聲音,因為我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對我說這些話。

突然,我好像想到什麼似的,於是我立即問:
"是了,阿純來了香港這麼久,為什麼你現在才來找她呢?"
(雖然我對Ryo有點不滿,但是我始終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Ryo看著我,問:
"Jun她沒有告訴你嗎?"
我裝作地說:
"沒有啊,也許她忙著和你拍拖吧,嘻嘻。"
(老實說,我有時侯真的覺得我自己"好狗")
Ryo沉思了一會,回答:
"其實,在過去一年內,我都身在世界各地流浪,
所以我連Jun的父母離婚,Jun來了香港的事也不知道。"
我越聽越不明白,於是我立即追問:
"等等,阿純她不是寄了一盒巧克力給你嗎?
既然你一直在流浪,那麼......................."
Ryo立即回答:
"其實Jun寄給我的那盒巧克力,是一盒像徵分手的巧克力。
因為她認為她已經來了香港,所以早晚要和我分手,
但是由於我正在流浪的關系,所以她便寄了那盒巧克力到我無人的家,
我是在個多星期前回日本時才發現的,於是我便立即趕來香港。"
什麼..............................
原來............原來阿純她一開始便打算和Ryo分手嗎?
原來............原來阿純她一直也不知道也不期望Ryo會來香港找她嗎?
那麼............我不是一直便錯怪了她嗎?
那麼............阿純她原來這星期來都無辜地受著我的奚落嗎?
天啊!我真是一個低能無聊弱智戇居的白痴仔呀!

這個時侯,Ryo突然仰頭看著天空,嘆氣地說:
(真心話,我現在真希望有一篤雀屎跌落他的口中)
"其實,我這次真的不應該來香港找Jun。"
Ryo站了起來,向我行了個禮,說:
"總之,以後一切便拜托你了。"
說完他便慢慢地走了,只留下我一個靜靜地坐著。
我一直想著Ryo的說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後,我才回復意識大叫:
"喂!拜托什麼?拜托我放篤雀屎落你的口中嗎?"

我想,Ryo應該不是拜托我照顧阿純吧?

<第一節 阿純的苦衷> 完
April 12,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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