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像密語: 第十九章、情與義

早在半個月前，唯楓想見洛妍最後一面，所以約左佢出黎。

「你，你唔可以離開我！」唯楓係街到同洛妍講。

「我知你好愛我好中意我，你為我做左幾多野我都好清楚，但你知⋯⋯」

「我唔知！」

「但我為左比安全感你，我忍左五年啦！我忍左足足五年唔敢去參加舞蹈學會，因為我知你怕我去一個新地方新環境又會有人想追我，但我忍夠啦⋯⋯」洛妍開始歇斯底里。





「你自己知你自己有幾危險嫁啦⋯⋯你樣好、性格好、讀書好、樣樣好，我都會自卑覺得襯你唔起，擔心有人好過我，條件好過我你就會走！加上你不嬲中意識跳舞既男仔，我唔識，所以如果你入左去，我留唔住你個人同個心！」

「⋯⋯」洛妍沉默左好耐。

「你自己都唔可以向我保證唔會對其他人心動啦！」

「我唔想作呢啲冇意義既promise ，氹得一時三刻既promise 有意思咩？」

「你睇你就連氹下我都唔肯！」





洛妍面前唯楓既質問仍舊係默不作聲。

「我只係唔想萬一到時我做唔到既話你會難過⋯⋯」

「that’s why I request for a promise」

「⋯⋯」

唯楓突然攬住洛妍，用哭腔求洛妍：「你唔好走⋯⋯冇左你，我唔識照顧自己、我唔識做功課、我唔識面對壓力」





「你知我點解要走。」

「係咪我比你去跳舞，你就留低，返黎我身邊？」

「唔係⋯⋯」洛妍搖搖頭嘆息。

「係咪因為個個男仔，你公司個個？」

「⋯⋯」

「望住我對眼，答我！」

洛妍望向一對通紅既眼框，堅定咁答：「唔係！」

「咁你辭職啊！」





「⋯⋯」

「咁你都仲唔認？」

「我⋯⋯」

「你知唔知，你每一次既猶疑、第一秒既沉默都已經係答案？」

「⋯⋯」

（我對住你，永遠都係得口啞啞既份，因為得你睇得穿我）

「8年啦，我會唔知你諗咩？」





「⋯⋯」洛妍既眼淚已經一次又一次咁滑過面頰。

「個日我入左醫院，你係有黎陪住我，因為你知我想見到你，因為你知你係到我先會安心。但你坐喺我隔離你估我睇唔到你個心已經一早唔係到啦咩？你係咪當我盲？我行開左去廁所咋你都捉到部電話實一實，你知唔知我有幾記得，我同你當年一齊冇幾耐，你連message 都唔睇，甚至可以一日都唔開電話唔聽我電話⋯⋯」

「我同佢⋯⋯只係同事⋯⋯」

「呃到我咩你？就憑你？我有幾了解你你點會唔知！」

「我講事實，真係同事！我同佢冇一齊⋯⋯」洛妍講下講下就垂低左個頭，呢一刻佢望到唯楓手腕上有一條好淺好淺既疤痕，呢條疤痕又再刺痛左洛妍既心同對眼。

「我唔會同佢一齊嫁⋯⋯我唔敢再傷你既心⋯⋯」洛妍眼神開始變得空洞。

（呢條疤痕係我對你既虧欠）

（我用一世都唔知償唔償還到？）





記得有一年，洛妍向唯楓提左一次分手，唯楓當下好大打擊，為左洛妍去做傻事想挽留洛妍⋯⋯

「我知你個心裝左佢⋯⋯你唔洗唔認！」

「⋯⋯」

「比個機會我追返你啦⋯⋯好唔好？」唯楓想掙扎多次。

「⋯⋯」

唯楓冷靜左一陣，佢突然捉住洛妍，輕輕錫左洛妍額頭一下。

「我雖然好想好想好想留低你，但我唔可以阻止你奔向一個比我更加好既人，因為我真係好愛你⋯⋯」





「⋯⋯」

「依家，我還你自由⋯⋯」

「唔好⋯⋯唔好丫！」洛妍想捉住唯楓隻手，但佢對腳邁唔出多一步去追上唯楓。

（你曾經係好似我親人既存在）

（我已經好心痛你）

（還左自由比我，咁你以後會點？）

（我以後會點？冇你管住我我一定會出事）

（呢8年既回憶好似就係呢一個比人強制刪除左咁，我打開唔返呢個空白file）

（我最怕既係⋯⋯歷史重演）

（我可唔可以求下你，唔好傷害自己）

（因為我已經唔知內疚左幾耐）

但身體真係好誠實，因為由洛妍邁唔出半步去追唯楓既個一刻，佢先知原來自己由唔知幾時開始留低係唯楓身邊係為左一份責任、一份救贖。

洛妍知道唯楓有幾愛自己，咁多年黎，嘈交永遠願意第一個低頭打電話比洛妍先，帶洛妍識晒身邊既人，就算鬧洛妍既說話有幾難聽都只係想為左佢好想佢變好、曾經奮不顧身咁救一個差啲扑中洛妍既馬鞍而拗柴但毫無半句怨言、曾經比屋企人逼住出國讀書既唯楓明明都上左飛機但為左洛妍竟然跑左落機反抗佢屋企人、曾經為左同洛妍同班讀書而揀左自己最冇興趣既科目亦都成功次次考唔合格返黎就係為左想見多啲洛妍、風雨不改咁送洛妍返屋企咁多年就算洛妍唔係同自己出街都好都肯即刻出黎、洛妍有咩大件事發生永遠第一句聽到既係：你有冇事我依家過嚟、做咩都好都第一時間諗起洛妍、擔心洛妍，對住又傻又懵既洛妍永遠都肯比耐性佢，例如就算洛妍返工出去唔識路佢都會預早一日教定洛妍點行，就算當刻洛妍蕩失路都會衝出黎搵佢、同洛妍一齊食飯出街（就算係唔係聚餐都好）永遠都係比洛妍食第一啖同最後一啖、上落車永遠都會自己行先再轉身扶洛妍、眼見洛妍拎起左手幾次唔捨得買既迪迪尼頭箍都會扮去廁所轉個頭跑去買比洛妍，想比日常裏既一點驚喜佢、又會去完旅行一落機就衝左去搵洛妍，話比洛妍聽自己有幾掛住佢，洛妍永遠都係唯一既理由令唯楓拒絕所以自己既追求者。

（你知唔知曾經有人咁樣愛你？）

（我知）

（只有當我離開左佢，或者遇到另一個人既時候我先知佢到底幾愛我）

（你係咪唔應該將佢同其他人比較？）

（唔係，正正係因為咁，我先會分辨到邊個對我係真心）

（我曾經係咁樣比人捧係手心寵愛，如今我要低聲下氣求人拎一份愛？我做唔到）

（唯楓係一個指標，一個愛洛妍要有既指標）

（你傻啦，邊有人做到唯楓呢種級數更何況你唔怕唯楓又做傻事咩？）

（我怕丫⋯⋯）

（但⋯⋯我已經返唔到去佢身邊啦⋯⋯）

（你試吓啦，冇人對你好得過佢對你）

（佢對我有恩有義，但⋯⋯）

（你既情已經⋯⋯）

（⋯⋯）

（如果係你，情同義你點揀？）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