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朵花,是屬於你和玲綠的,想起來了嗎?」阿貮說道。

我的手開始抖震着,那部迷你鋼琴,是玲綠帶回來的?那個巨型熊公仔,也是她的吧?那張白色的鵝毛沙發,總是被她弄髒…

過去的日子斷斷續續地出現在眼前,儘管腦海裏隱約浮現出玲綠的樣子,但卻沒有愛的感覺,只是普通一名女生。然而,我在書本裏寫的文字,可以看出我是深深愛着她的啊!

我要找回那種感覺,我要找回愛着玲綠的感覺,否則,我會覺得很對不起過去的自己……明明我已經如此努力記錄下一切,期望日後的自己能藉此回復記憶,想起玲綠。

但是現在,那些過去的情感,我全丟失了…應該是說被我遺忘了,所以我要把它們一一從記憶的至深之處裏,重新撈起來!





「阿貮!玲綠她在哪?」我大喊道。

阿貮得知我恢復部分記憶後,不禁露出燦爛的笑容,但同時又為到玲綠的情況,而哀嘆道:

「早在你被送進白牢的大半年後,玲綠因為不能停留在人間三百天,而強行送回地府。她有來探望我們,但不久後,她也被翼鬼抓去接受審判了。」

「也即是說,玲綠她…若是沒有被判下來地府當囚徒,我是不可能再遇上她?」

阿貮默默地點頭,臉上盡是哀愁,反觀我自己的情緒沒多大波動,因為暫時來說,我尚未完全找回過去的記憶和情感。





我緩慢地走上樓梯,來到二樓,來到盡頭是我那熟悉的書房;打開我的睡房,還是那厭人的純白色;最後,我打開第三間房…

那是一間精緻整齊的女生房間,書桌上有不少文具和書本,地上放了兩個懶人沙發,床上還擺了數個可愛的毛公仔…

就在這一刻,我的眼睛毫無預兆地落下淚水,但內心卻沒有任何想哭的情緒,或許,這就是身體的自然反應了吧?

即使我的心尚未恢復情感,但身體早已刻進了這一切,就算內心仍未覺察,身體卻早已哭了出來,我的淚線知道,這是應該哭泣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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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日子裏,我重新回到資料部繼續工作,聽聞金髮男和一眾同黨都被翼鬼抓進白牢裏,這真是令人可喜可賀的事。

而因為發生了「亡靈逃到人間」如此重大的事情(要知道這等同於亡靈能避開審判),因此翼鬼們決定永久封鎖天泉的道路,意味着地府的任何人士都不能再以血肉之軀進入人間。

同時亦代表,地府的科技已沒法流進人間,金髮男那些藉着黑科技去搞甚麼複製人的做法,若是沒被人盜取了技術,那應該是不會再出現的了。

而我和玲綠的事蹟則是被傳遍整個地府,玲綠是史上第一位「曾」逃過審判的「新人類」,而我則是史上第一位協助亡靈避開審判的幽鬼共犯。簡單來說,就是一對黑風雙煞的男女。

因此,我只能隱姓埋名,重新植髮,但髮型與以前一樣,盡量低調地過着日子。


現在,我暫時生活得很好,每天都跟阿壹阿貮有講有笑,這或許全都是托玲綠的福。





那一本書,我複印了一本在家、另一本放在辦公室,不時都會拿出來讀看看。因為每讀完一次《我的辦公室在地府》,我彷彿感覺自己和玲綠的關係逐漸步近。

不止如此,我的記憶也漸漸恢復正常,想起我們曾經經歷的生死,各樣的鬥嘴吵架,還有後來的談情說愛。要不是這本書,我才不會想起過去的往事呢。

如果有天,妳被祂送下來地府當囚徒,記得要找我……


「妳叫甚麼名字?出生日期?血型?家人名字?有甚麼講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