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說班長有條腳筋斷了。

我連忙打去問阿逸腳筋斷了會如何。他被我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嚇著,支吾地答要看斷哪一條,也可大可小,一般來說也得做手術接駁。

我繼續問他手術痛不痛、要不要做麻醉等等等等,他都無言以對:「我沒做過耶...」

我也從沒做過手術,總覺得很可怕。

跌倒已經夠痛,還得被手術刀切,即使有麻醉,還是令我打冷顫...





第三天我打給班主任,他說手術很成功,可是班長再也不能參加運動比賽。

比我看到他跌倒更晴天霹靂...

他一直是運動健將...

這天我去受訓時,一邊看著螢光幕、腦裏不停想要是此刻我的雙手廢了,再也不能像這樣快速地操控鍵盤,那如何是好?

我這麼努力地受訓,準備去參加大賽,忽然這個夢想像肥皂泡一樣「噗」一聲在眼前破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我一下子什麼都沒了,怎麼辦?





我的肌肉男被敵人用炸彈炸死了,剩下一堆血肉,我呆住了。

「喂,自己按鍵重來呀。」查理見我動也不動的,過來替我按,肌肉男又復活了。

肌肉男可以復活,那班長的腳筋呢?我將來也可以「復活」嗎?

但人不是遊戲、不是程式,不可以「復活重來」,想到這裏我覺得背脊發涼。

查理坐到我旁邊來,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妳的臉色很差。」說我這幾天狀態都不好,問是不是我家的倉鼠死了。以前他妹妹的倉鼠死掉,臉色和反應跟我現在一樣。





我沒回答他,不知如何回答,沒養過倉鼠。我不知道倉鼠死了,和班長腳筋斷了不能再當運動員,哪個較難過。

查理說明白我的心情,可是職業運動員得控制自己的情緒,專業地完成比賽。即使再難過,也得先放在心底深處。這樣倉鼠在天之靈才會感到安慰。

他叫我今天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好好收拾心情,明天繼續訓練。

之後數天我勉強完成了訓練。狀態未至於很好,但尚且應付得過去。我知道查理不十分滿意,但他沒說什麼。

星期天我跟阿逸到醫院探望班長。他一條腿打了石膏,精神不錯。

「嘩,小兄弟,你開花店嗎?」阿逸一開病房的門便看到滿滿是花,肯定有很多女同學來過。班長不好意思地笑。

早知如此我便不買花來,改買水果好了,現在我這束都不知放哪裏才好。

但原來班長身邊已圍滿水果籃...像是拍什麼果汁糖或者沐浴露廣告,被一堆水果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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