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看見玲姐用毛巾擦拭頭髮,身上只穿著一件稍長的白色T恤,一雙修長美腿,展露無遺。

浴後素顏的玲姐,雖然沒有脂粉的修飾,但依然是那麼完美無瑕。我在不知不覺下,整個人呆住了。

「怎麼啦?」玲姐笑著說。

「對不起!」我從迷醉中醒來。

「傻瓜!」她一邊說一邊拉我進去。





我坐在沙發上,看見面前的茶几放著一瓶紅酒,她倒了一杯給我,說:「喝點吧。」

「我剛喝過啤酒,只怕混酒會醉。」我半開玩笑的說。

「不會吧?乾了再說。」她舉起酒杯。

「OK!」我不敢推辭,把紅酒一口喝盡。

「好!」玲姐再次為我斟酒。





「妳的吩咐,我一定遵循。」我又一飲而盡。

「那就好了!」玲姐突然一臉嚴肅,說:「回答我幾個問題。」

「妳想知道什麼?」我有點愕然。

「聽完我的問題,馬上回答。」

「好的!」





「你是不是喜歡我?只能說是或不是!」

我想也不想,就理直氣壯地說:「是!」

「那麼,你『打飛機』時有沒有想著我?」

沒想到她會這樣問,但我依然快速回應,說:「有!每次都是。而且,夢遺時也是夢見妳。」

「爽快!」玲姐再一次給我斟酒,接著說:「那麼,你怎麼會喜歡我?」

沉思了一下,我繼續說:「妳相信一見鍾情嗎?」

「哼!我還沒問完,你反倒問我?」她裝作氣憤。

「對不起啊!」





「按照你的思路,你聽過『因誤會結合,因了解分開』嗎?」她質問我。

聽見玲姐這樣說,我差點無言以對,但我既然已承認喜歡她,就鼓起勇氣說:「我喜歡妳是事實,改變不了的。」

「好的!」玲姐把一盒錄影帶放進錄影機裡,接著說:「陪我看電影吧。」

她說完就拿著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開始播放錄影帶。我雖然不知道將會看到什麼,但估計玲姐不會給我看卡通片吧?


影片一開始,我立即感到似曾相識,很快就想起來,衝口而出說:「道頓堀川 !」

她轉個身來看著我,說:「你看過這部電影?」

我點頭稱是,說:「看了不止一次。」





她停頓了一下,說:「你認為安岡邦彥應該追求真知子嗎?」

「既然兩人相遇相知,為何不可?」

「但真知子是個『媽媽生』,配得上安岡邦彥嗎?」

「職業無分貴賤,每個人都有他的原因。」

「我以前做過妓女,還值得你愛嗎?」她一邊喝酒,一邊淡淡的說。

「玲姐,妳開玩笑吧?」

「我沒必要開玩笑。」她嚴肅地回答。





對於她的話,我有點半信半疑,就問:「其實妳沒必要把妳的過去告訴我。」

「我只希望你想清楚,免得將來後悔。」

「妳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妳?」其實這才是我的顧慮。

「再告訴你一個事實,我是通過欺騙手段來到香港。」玲姐沒回應我的問題,說:「三年前,我在上海一家夜總會三陪女。」

「三陪女?」我感到驚訝。

「不用我多解釋吧?」

我當然明白,只是不願接受她說的是事實。

玲姐繼續說:「三年前某個晚上,我陪了一個香港來的客人,他說我的樣子像他去世的老婆,要我嫁給他。」





「妳答應他?」

「我當時聽說香港遍地黃金,想來香港賺更多的錢。」她停頓了一下,說:「我答應嫁給他,但條件是申請我來到港後,才跟他做真正夫妻。」

「什麼是真正夫妻?」其實我是明知故問。

「做真正夫妻該做的事,你懂的。」

「他同意?」

「他答應了,結果在我取得單程證來香港以前,沒與我發生肉體關係。」

「這種男人很難得啊!」我當然佩服她那丈夫。

「當我來到香港,本來想找個藉口跟他離婚,可是天意弄人。」她好像有點感觸。

「妳對他改觀了?」

「不。」她再一次把杯裡的紅酒喝完,說:「來到香港的第一個晚上,我要兌現承諾,與他上床。」

我沒什麼感覺,畢竟是夫妻該做的事。

玲姐又倒滿了酒杯,說:「但是,他可能興奮過度,還沒開始就心臟病發作。」

「哦?」我內心竟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思緒。

「我突然變成寡婦,還繼承了他的財產,包括服裝店。」

玲姐說完之後,就站起來走到神櫃前,點燃了三枝香,面向觀音像鞠躬。然後轉過身來,對我說:「我始終感到很內疚,悔恨自己間接害死了他。」

「玲姐,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安排,不能完全怪責自己。」我希望能夠開解她。

「但我的過去,絕不光彩,更不值得你喜歡。」

我突然想起今天在觀音寺,那尼姑曾經說:「過去,早就不存在了。現在,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未來,根本還沒發生。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隨處應自在。」

此刻,我終於領會這番話,就把那尼姑的話告訴玲姐。她聽罷又走到觀音像前,雙手合十,說:「感謝觀音娘娘,終於讓我明白一切。」

玲姐帶著微笑對我說:「今天遇到的算命老伯,我還以為你們是串通的。」

「冤枉啊!我怎可能這樣做?」我無奈地說。

「別緊張,先聽我說。」玲姐輕撫我的臉龐,說:「我從沒向你們提過我母親的病情,但那老伯卻說得很清楚。」

「真的嗎?」我如釋負重。

玲姐沒回應我的話,只是靜靜的坐在我身旁,依偎著我的肩膀,若有所思。我沒有打擾她,在寧靜的氣氛中,享受與她共處的時刻。

酒已喝完了,時間快到午夜。錄影機一直開著,「道頓堀川」已劇終,玲姐靠近我耳邊,輕聲的說:「這影片不好看,悲劇收場啊。」

「假如我是編劇,一定要讓安岡邦彥和真知子有情人終成眷屬。」

玲姐按動遙控器,把影片回轉到某段落,原來是男女主角的床戲。她說:「你覺得這一段拍得怎麼樣?」

「我不懂拍電影,但感覺拍得很有美感。」

「那麼,讓你做男主角吧?」她牽起我的手,輕輕的放在她的胸部上。

雖然隔著衣服,但我感覺她裡面沒有內衣,立時使我萬分緊張,也激起無限的興奮。

面對此情此景,我不懂怎樣回應。

「我做美智子,你今晚留下來陪我吧?」玲姐在我耳邊輕輕說。

我呆了一下,強作鎮定,說:「我睡覺時會流口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