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炳叔的飯館吃飯,同桌的只有媽咪和炳叔。也許這天不是假期,所以客人不多,我們就在其中一個貴賓房吃飯。

我當然不是頭一次來,但炳叔依舊吩咐廚房,做了幾個特色菜餚,全都是我喜歡的口味。

媽咪說:「反正已考完試,多住幾天吧。」

我感到為難,只好借故推搪說:「明晚已跟同學約好有聚會。」

「難得來一次,何必搞得那麼匆忙?」媽咪不滿地說。





炳叔看見媽咪的反應,立即說:「年輕人多活動很正常啊!現在交通方便,隨時可以過來的。」

媽咪歎了口氣,說:「唉!你自己看著辦吧。」

「媽咪,我長大了,我懂的。」

「Ronald,你有沒有想去留學?」炳叔問。

「有的,但要先看考試成績吧。」我只能這樣說。





「好啊,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說。」炳叔說。

「阿炳,感謝您的好意。」媽咪說:「這段日子,你已經付出很多,不要為Ronald的事情操心吧。」

事實上,媽咪說的對,炳叔一直在經濟上支援我們,讓我們在生活上無所牽掛。所以,剛才他談到留學一事,我不敢多說話。

炳叔牽著媽咪的手,說:「雖然妳不願意與我註冊,但我依然把Ronald當作我的兒子,希望他繼續升學。」

「媽咪,妳不跟炳叔結婚?」我確是疑惑。





「傻瓜,我們不註冊而已。」媽咪淡淡的說。

「妳媽咪願意跟我一起生活,我已經心滿意足了。」炳叔笑著說。

「你們倆真前衛啊。」我又自以為幽默。

「你不懂就別亂說了。」媽咪帶點責備。

炳叔對我說:「唉!要不是當年我醉酒誤事,激怒你媽咪出走香港,就一定沒有今天的情況。」

「對啊!也不會出現我這個特殊人物。」我再一次自以為幽默。

「閉嘴!」媽咪想要一巴掌打在我臉上。

「算了吧。」炳叔出手阻止媽咪,說:「都是我的錯,不能責怪他啊。」





媽咪嘆了口氣,對我說:「你好自為之,記住專心讀書,不要做糊塗人,凡事三思啊。」

「聽到了。」我哪敢說不。

「好了好了。」炳叔來個打完場,說:「美食當前,起筷吧。」

桌上都是我喜歡的美食,但炳叔仍要戒口,只能淺嚐輕嚼,而我就成為唯一的「大胃王」了。

飯後,炳叔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文件袋,再從文件袋取出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說:「我在香港擁有幾個物業單位,每個月都有固定的租金收入。我已經跟你媽咪商量過,決定全部轉到她名下,明天去律師事務所簽字。」

「我本來不願意接受。」媽咪無奈地說。

炳叔轉個頭來對我說:「我這安排本來不算什麼,就當作給妳媽咪的聘禮吧。」





「哈!再加一鼎大紅花橋就禮成了。」我這玩笑相當中肯吧?

「你說到哪裡去啊?」媽咪輕聲責罵我。

「我已經全面考慮。」炳叔繼續對我說:「這安排也是給你媽咪的最後屏障。」

「炳叔,只要媽咪接受,我身為兒子的,沒任何意見。」我明白炳叔的意圖,因為他一旦有不測,媽咪也不至於出現經濟問題。

「好的!」炳叔輕鬆地對我說:「我對物業投資沒有深究,希望你以後代為留意了。」

「炳叔,你太高估我了。我仍在學習中,只怕會讓你失望。」我實話實說。

「這只是小菜一碟,不要給自己壓力,也不要急進。」炳叔輕鬆地說。

媽咪對炳叔說:「你是不是需要再考慮清楚?這不是遊戲啊。」





「我已決定了,你們明天隨我見律師吧。」炳叔堅定地說。

「如果Susan知道了,真的不會有問題嗎?」媽咪始終擔心的事。

「放心吧,我曾經答應Susan,我在澳門的一切,都留給她。」炳叔說:「她不知道我在其他地方的投資,也從不過問。」

「好吧!就按你意思了。」媽咪不拒絕了。

「我也要去見律師?」我真是多此一問。

「來吧!見證重要的一刻。」炳叔笑著說。

晚飯吃完了,炳叔按照醫生規定的作息時間,去睡覺了。此刻,媽咪才有空與我獨聊。我首先關注她為何不與炳叔註冊結婚,是否與Susan有關。





她說:「你說的對。」

「她反對你們結婚?」我說:「但如今卻接受你們同居。」

「她不反對我們同居,其實算是妥協吧。」媽咪無奈地說。

「我還是不理解。」

媽咪解釋說:「Susan當初認定我是拆散她家庭的元兇,但如今因為阿炳的病情,才改變對我的態度。」

「我明白了,妳不跟炳叔註冊結婚,在法律上就不會成為Susan的後母。」我如此推測。

「我不願多想,只願大家相安無事吧。」媽咪嘆息地說。

之後,媽咪不問其他事情,就問我關於與前度女友分手後,生活上和學業上的問題。

我的標準回應:「沒什麼大問題,反正我專注考試,其他事情都不去想了。」

「有沒有結識新女朋友?」

「沒有啊!」我當然只可這樣,說:「這段期間要應付考試,根本沒有多餘時間去結識女朋友。」

「那就好了,切勿飢不擇食。你還那麼年輕,不能操之過急啊。」媽咪不厭其煩地說。

「媽咪,我懂的,妳放心吧。」

「別嫌我煩啊!我也年輕過,很清楚愛情容易使人麻目。」

聽見媽咪反覆的叮囑,我不再多言,免得她胡亂猜想,甚至在不知何故情況下,洞察到我和玲姐的戀情,那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