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話

阿健和Tiffany手牽手步進咖啡店,嘉豪見狀馬上起身。「對不起,我們準備關門。」

「他們是我的朋友。」尾隨他們的晶晶站在門旁。「嘉豪,你準備收工啦,由我來招呼就可以。」

「啊。」嘉豪點頭後返回員工休息室,這時,阿健示意Tiffany坐在窗邊的座位。「妳看看妳想飲甚麼?」

Tiffany一邊皺著眉頭一邊打量餐牌。「這裏除了咖啡茶和蛋糕之外,就真的甚麼都沒有呢。」





「說明咖啡店,當然只有咖啡啦,有茶有蛋糕已經算很好。」阿健解釋。

「又無意粉又無炸薯條,這種鋪頭真的會賺錢嗎?」Tiffany四處張望。「好像都無人來嘛。」

「因為現在已經是凌晨啦,自然會少人來呀。」阿健感到理所當然。

「所以呢,除了你這個傻仔之外,恐怕無人會凌晨來飲咖啡囉。」Tiffany指著他的鼻。

「妳剛才不是說,妳想了解我的生活嗎?我就是那種凌晨才會飲咖啡的人呀。」阿健笑嘻嘻。





「那你真的要比少少時間我適應,你知道啦,酒我就熟,咖啡嘛,又苦又澀,奇奇怪怪。」

「難道酒就不苦?」

「不苦呀,不知幾好飲。」

「妳呀,又話戒酒,都未夠一日就開始打回原形。」阿健指著她的鼻。

「喂,我只講不飲,不行嗎?」





阿健和Tiffany你一言我一語,晶晶則雙手交疊站在他們面前,儘管她眼望前方但目無焦點。

嘉豪在休息室裏換好衣服便步出來,這時,他看見正在發呆的晶晶,以及樂在其中的兩人,於是,他拿著餐牌毅然靠近。「兩位,其實這間咖啡店將快關門,你們到底要飲甚麼?」

阿健回答:「嗯,我要杯黑咖啡,她就不需要了。」

「你又知我不需要?」Tiffany不屑。

阿健無視Tiffany。「就這樣,麻煩你了。」

「好。」嘉豪故意把聲線調高。「希望你可以盡快把咖啡飲完啦,因為我們十分鐘之後就會關門。」說完他便動手沖咖啡,阿健則示意晶晶坐下。「來吧晶晶,讓我介紹Tiffany給妳認識。」

晶晶微笑。「妳好,我叫晶晶,是這間咖啡店的員工,也算是阿健的朋友。」

Tiffany也笑。「Hi,我叫Tiffany,相信阿健有提及過我啦,那我不再多講了。」





「嗯,你為甚麼會特意帶Tiffany來?」晶晶細聲地問。

「之前妳說擔心嘛,所以我就帶她跟妳見面囉,她說呀,她會為了我戒酒戒蒲,妳看,她都把頭髮染黑了。」

「是嗎?」晶晶表現得很高興。「難得妳肯為阿健而改變,看來,妳真的很喜歡阿健。」

Tiffany笑而不語,同時,嘉豪手捧熱咖啡前來,咖啡裝得很滿,他卻走得東倒西歪,結果,他把咖啡倒在Tiffany的身上。「喂!」Tiffany立即跳起來。「有無搞錯呀你。」

「不好意思。」嘉豪取出紙巾替她抹。「妳無事呀嘛。」

阿健亦站起來扶住Tiffany。「怎樣,妳有沒有燙傷?」

Tiffany甩開阿健的手。「我去廁所。」





嘉豪從休息室裏取出拖把後大叫一聲。「小姐,不好意思呀。」

阿健望著Tiffany的背影。「我猜她應該無事的,不好意思呀,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反正個地都要拖。」嘉豪搖頭。

晶晶打量嘉豪,接著,她便拉著他的衣袖。「妳跟我過來。」

「唉呀晶晶,我可不是有心呀。」嘉豪放下拖把。

「但你有意呢。」晶晶細聲地說。「她好歹都是我們的客人,我們可是這間鋪的員工呢!」

「他這樣對妳,令我實在看不過眼。」嘉豪默認。「他故意帶女朋友來,是想兜個彎去拒絕妳,還是人家女朋友想向妳示威?」

「你想太多啦。」晶晶有口難言。





「他們看不出,但我看得出來啊,我知道妳一直都在強顏歡笑。」

「就算是,又和你有甚麼關係?」晶晶衝口而出。「我們只做了一天同事好不好。」

嘉豪沒有反駁,他放下拖把後打卡離去。「好,我夠鐘返便利店,妳自己小心點。」

晶晶目送嘉豪離開後緊握拳頭,其實她並非想迫走他,她只是覺得,難得阿健特意帶女朋友來給她過目,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但為甚麼呢,她只覺得他們很礙眼,甚至當嘉豪默認自己有意把咖啡倒瀉在Tiffany身上的時候,她居然有一絲痛快。

嘉豪做了她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但她很討厭這個自己。

這時,Tiffany從廁所步出。「阿健呀,衣服太濕,我還是先回家好了。」

「好,我送妳回家。」阿健望望站在水吧的晶晶。「晶晶,不好意思呀,我們再約過。」





「是我不好意思才對,他是新來的,不過放心,我一定會罵他。」

晶晶再目送阿健和Tiffany離開,然後,她步出水吧再環顧咖啡店,最後嘆氣一聲。

「我到底是怎麼了?」

另一方面,嘉豪開始便利店的通霄工作,他換上制服站在收銀機前面,未幾,有一班衣著性感的女人步進。

「喂,妳要飲甚麼?」

「嘉士伯啦。」

「我要藍妹。」

「比幾支喜力我。」

「明明可以落pub,為甚麼要來這裏買啤酒?」

「唉,妳不明白啦,有人想上岸呀。」

她們從雪櫃裏取出一大堆啤酒,然後放在收銀機面前,嘉豪見狀便開始計數。「總共一百零三蚊。」

「太子女,一百零三蚊呀。」

「好好好,我知道啦。」太子女回應。

「又話答應了男朋友仔不飲酒。」

「最衰都是妳們啦,我一早講過不出來,是妳們三催四請,我見妳們這麼有誠意才出來啊。」太子女溜了溜眼珠。「況且……飲一兩啖他應該不會發覺。」

「我看妳很快就打回原形啦。」

「我跟妳們打賭,不出一個星期,她一定會落pub!」

「妳們真過份呢。」太子女從銀包裏取出兩百蚊紙,嘉豪找贖之後,太子女再把零錢給他。「要個膠袋。」

嘉豪把啤酒放進膠袋裏,再抬起頭和太子女對視,嘉豪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似曾相識,但又想不起是誰。太子女拿著啤酒離開,嘉豪則目不轉睛地凝視她的身影,幾秒後,他終於察覺得到。

「啊!」

剛才那個黑髮女人好像叫Tiffany,就是晶晶那個朋友的女朋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