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面前的那群男生裡面,有一個最引人注目,因他是特別高大和健碩那一類運動型男生,看他的身高最少也有182cm以上。


貌似他就是想找我的那一個,因為剛才說話的人是對他介紹我。
 
他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好像帶著好奇又敵視的眼神。
 
如果這裡不是學校,那麼在觀感上和直覺上,我都會覺得這班人是黑社會。
 
而且,目光……很囂張。




 
我和那個高大的男生對望一眼,就從他們身旁穿過上堂去。
 
衝著我而來,是因為木下嗎?
 
最起碼我知道他不是喜歡我而來的吧。
 
放學時,木下還是一臉高興的問我今天溫了書沒有,我也沒有把今天的事吿訴她,免得她擔心。
                      
「做咩今日咁神不守舍咁既?」她問。




 
「無呀……」我在回想今天的事。
 
那個人的眼神……
 
「係咪睇到有好靚既女仔所以三魂唔見左七魄?」她開玩笑說。
 
「我無。」
 
「肯定有,哈哈。」




 
「真係無。」我舉手投降。
 
「哼哼,昅女就昅女,唔洗唔認喎。」
 
「無。」
 
「昅女。」
 
「無。」
 
「昅女。」
 
就這樣無、有也可以玩一個下午。
 




凝望著木下,我知道其實自己已經有點犯規,因她曾說過不可以動真情愛上對方。
 
按道理說,她也不是喜歡我的。
 
想到這裡,心難免有點失落。
 
不過外人並不明白,我們只是一對暫時的情侶,木下並不喜歡我的。
 
他們只會知道我們在一起。
 
包括那個高大的男生。
 
那個高大的男生,好像叫李鴻璋。
 
李鴻章?




 
搞什麼洋務運動那個?
 
他還活著的嗎?
 
阿威說:「唔係嗰個章啊,係玉字部嗰個璋。」
 
說起來,這個名字真的好熟悉。
 
我終於想起了,每年運動會的廣播也會聽到的名字。
 
不論是跑步或是跳高跳遠也第一的那個藍社全場總冠軍。
 
可是我一直不熟「體育界」,所以自然忘了這個運動之子。
 




「佢係好受女仔歡迎。」
 
「咁唔出奇呀,佢運動咁好。」我說。
 
運動是男孩子展現自身男性魅力的好時機,不過我運動不好,一直與此無緣。
 
「咁其實唔難估啊,佢咁受萬人愛戴,如果中意木下,又被你搶左,唔點唔嬲你。」
 
「唔會咁小學雞啊嘛?乜有得咁樣計架咩?」
 
被人搶玩具心態?而且木下又不是玩具。
 
「唔係小學雞,但中學雞都會咁。心高氣傲既男仔點會忍受得住中意既人,唔係中意佢。」

「我覺得你好似講緊港童咁。」我笑說。




 
這個好像是小孩心態,一定要全世界注目他,寵愛他,以他為舞台中心才可以。
 
每個人小時候不多不時也會有這樣的心態,可是漸漸長大後就會發現,其實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
 
正如中國到近代發現其實自己不是真的是中國一樣。
 
「阿樹,係你接觸得太少人。其實好多人都係咁。」
 
「嗯?」
「中意既人愛上第二個,特別有自信既男仔,都會覺得明明自己樣樣都比佢中意嗰個好,點解會揀佢唔揀自己。」 


「咁係因為,愛情唔係一個條件遊戲嘛。」 


「咁你就太天真,愛情其實正正就係條件遊戲。 

正如靚女同毒男一齊行街,你心裡面都會自然覺得:『哂左個女仔』。 


做乜咁好條件都唔揀個好啲?咩叫郎才女貌?咪就係條件相對囉! 


就係咁先係絕配。正如你靚女既,都會揀一個比較高大英俊、有錢架啦, 


而唔會對住一個滿臉油光既毒男動情啦嘛。」 

「咁係因為滿臉油光呢個本身係一個唔好既習慣,令人感覺污穢反感,咁係唔中意呢個習慣啫,未必真係會唔中意個人啊。」 


「比你揀,你真係會覺得靚女同毒男襯過同一個英俊既有錢仔一齊?」 


阿威想故意加一些主觀詞語去合理化他的語言。 


雖然我聽得很不舒服,可是我又無力反抗,好像又有點道理。 


這讓我有點混亂,愛情如果是要講條件,那麼還算得上是一種「情」嗎? 


「咁如果照咁講,究竟我地係愛一個人,定還是只不過我地係愛嗰個人既條件?」 




當愛變了質,還能稱得上是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