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期五之前,我要買到介指。可是,我根本沒有這個經驗,惟有請教前前女友〈唯一有聯絡的EX,而且她正在做珠寶買賣〉。她說在「我的珠寶」買一些碎石的介指會比較化算,因此我在星期一特意早點離開公司沒有和阿宜一起走,目的便是選介指。
 
去到選擇了一款平平實實的介指後便和SALES說要盡快拿貨,豈料她的問題卻嚇一嚇我,「先生你隻介指想買幾多號﹖」。我又怎會知道阿宜的介指的號碼呢,唯有用自己的手指試完之後再減兩個SIZE就算,應該不會差太遠吧。
「先生,呢款介指要過兩日先有得攞,有冇問題﹖」
「冇問題。」
「仲有提提你,如果隻介指唔啱SIZE可以攞番黎換,換細隻啲既話我既公司唔會退番錢。」
「有得換,實在太好喇,錢解決到的,就唔係問題啦。」我心想。
 
星期五了,我把準備好的介指好好收到公事包內,再重溫一次預先準備好的台詞,上班去迎接這重要的一天。
「5月11日,沈子駿你要好好把握今日呢個機會﹗」我心裡暗暗為自己打氣。




 
今天的工作進度是零,自起床的一剎那我便想著今晚送介子予阿宜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到放工時候,我在公司大堂等到阿宜之後便衝衝乘車到赤柱。幸好還未到下班塞車的時候,我們6點半已經到達赤柱。而今晚我訂了KING LUDWIG跟阿宜望望海、吃豬手。我喜歡這間餐廳的原因除了它的食物還可以外,是因為氣氛不會像其他西餐廳般太拘謹,希望阿宜也喜歡這餐廳吧。
 
例牌地點了豬手、德國腸、一些小食及啤酒後,便開始熱身。
「你鍾唔鍾意呢度呀﹖」
「鍾意呀,個景好靚呀,而家又咁啱見到佢少少日落喎,好正呀。」
「你鍾意就得喇。」
「做咩咁好帶我黎呢啲貴價地方食飯呀﹖」在阿宜心目中,KING LUDWIG是中上價的餐廳,這再次證明她是一個很節儉的女生,是我其中一樣最喜歡她的地方。
「冇呀,想同你黎呢度囉,你唔想同我黎咩﹖」我問道。「做咩問埋啲咁奇怪既問題呀﹖」
「你答我先啦。」




「梗係想啦。」阿宜答得有點害羞。
 
「你望吓個海。」
「有咩睇呀﹖」阿宜問。
「唔知呀。」我答道。
「咦~玩野呀麻你﹗」阿宜沒好氣的笑著說。
「你睇吓,咁無聊既野你都可以笑一餐既。」
「開心咪笑囉,唔得咩﹖」阿宜嘗試反駁。
「梗係可以啦,即係證明你同我一齊嗰陣係幾咁開心囉傻豬。」
「你先係豬呀~豬﹗」阿宜沒有正面答到我的問題,可是我感覺到她心裡是認同的。




「係呢豬,我地一陣食完野去海邊行吓咯,唔係肥死你呀。」
「你就肥,我一陣係陪隻豬行架咋﹗」就這樣,我和阿宜之間多了一個稱呼「豬」。
 
為了壯膽,我一連喝了兩杯大啤。行回赤柱大街,當阿宜仍嚷著要夾錢的時候,我則眼觀四方,判斷應該在那個地方行動。美利樓、卜公碼頭等太多人,並不適合我的行動,再往前走,看到行人路旁有一條長長的堤壩,正合心意。最後,我象徵式收了阿宜$100元後便帶予她坐到堤壩上。
 
堤壩上其實坐了不少情侶在談心,只是堤壩也夠長及各人都不想被打擾,所以都自動自覺地隔得遠遠的。
 
「赤柱真係一個拍拖既好地方。」
「係囉,你睇吓,周圍都坐滿哂情侶呀,後面仲有人錫緊添呀﹗」
「係呢阿宜,你覺得我同你行得埋左之後,同你之前識既我有冇咩唔同呀﹖」我問。
「冇之前咁惡囉,我之前都話過覺得你惡架,不過熟左之後先知道你都成日笑之麻。仲有都唔係想像中咁花心既。」
「我幾時有花心過呀豬﹖」我追問阿宜。
「感覺之麻,成日講野又冇黎認真,點知你邊句真邊句假喎。」
「吓,我對你係真心架阿宜。」
 




面對這個問題,阿宜再次低下頭不語。過了幾秒都不見阿宜回答,我便一手把她拉到我的懷來,正當她抬頭想望我的時候,我的嘴唇已到達她的嘴邊。雙唇交接時像已有默契般各自微微張開,讓對方的舌頭輕易進入。舌戰了數分鍾後,阿宜首先離開。
 
「駿,其實我地咁樣係唔啱架。」
「宜,你愛唔愛我﹖」是入正題的時候了。
「我愛呀,我好愛你呀沈子駿。。。」
「咁咪得囉阿宜,我愛你時你又愛我,咁我地不如正式喺埋一齊,有咩問題我地咪一齊解決囉。」我用堅定的眼神及語氣對阿宜說。
「但係,我唔可以就咁就放棄佢架,佢已經為我付出同埋放棄左好多野架喇。而且,我地12月就會結婚。。。」
「唔係冇得解決既。」雖然我沒有任何不傷害任何人的方法要阿宜悔婚,但我知道這一刻對我有多重要,而且這一刻的沈子駿絕不能對敵人仁慈。
 
「點解決喎,我地連酒席呀,影相呀,全部都BOOK好哂,同埋好多親戚朋友都知道哂,我地冇得退架喇。」
「宜,辛苦你喇,我淨係想知道,喺你心入面,你鍾意邊個多啲﹖」
「我唔知呀。。。」阿宜的答案我早已料到。
「宜,我唔係迫你做啲咩,我淨係想你好好咁諗清楚你究竟鍾意邊個,因為有啲決定錯左就一世架喇,而家仲有半年,你仲有得選擇架其實。」其實我正在迫阿宜,但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可能我迫得有點緊,阿宜轉身用背部對住我,抱著膝頭不語。
 
就在此時,我的手俏俏地伸到袋裡,把一早預備好的介指拿在掌心。我的心「卜通、卜通」地吼叫著,慢慢靠近阿宜。「宜。」我叫了一聲卻得不到點應。我慢慢地用雙手環繞著阿宜,並盡量用手心遮掩介指。當阿宜整個人落在我的懷抱後,我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拖著阿宜的右手,手指一卸,阿宜的五隻手指也分了開來。




「做咩呀阿駿﹖」阿宜問道。我以親吻回答她。就在她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嘴唇上時,我的左手以看準位置,一下便把介指套到阿宜的左手中指上。
 
「唔﹖」阿宜推開我。
「咩黎架﹖」並好奇地問道。
「阿宜,做我的女朋友,好麻﹖」阿宜傻傻的望著她的右手上那隻偏大了的介指,雙眼先是泛紅、再注滿淚水,嘴角卻微微揚起。是開心﹖是困擾﹖我真的攪不懂。就在腦內無數可能性在相互交織之際,阿宜突然撲到我的懷甫,緊緊地摟著我的腰,不停喃喃自語地說,「多謝﹗多謝你呀阿駿﹗」
 
可惜,阿宜說她不能收我的介指。
「駿,隻介指真係令我好感動、好驚喜,我好想收呀。。。但係而家既我係唔可以收你隻介指架。」
「點解﹖」我不惑地問道,明明很喜歡,為何不能收;明明很喜歡,為何不能愛﹖
「我雖然鍾意你,但我而家既身份仍然係佢女朋友,所以喺呢一刻,我真係唔可以收你隻介指。你俾啲時間我。。。我而家真係唔知點做呀。我想諗一諗呢半年所發生既事,想抽離少少睇成件事,再決定下一步應該點做。」阿宜繼續說,「雖然我真係好鍾意隻介指,但除非做左你女朋友,唔係既我唔可以亂收架,會影響左我既決定,我想我同你一齊左之後先收呀。」
「宜,對唔住呀,我係咪迫得你太緊,令到你唔開心呀﹖」
「傻啦豬,我真係好多謝你對我既愛,我亦睇到你喺呢段時間為我改變左好多,我睇得出架。係我問題,所以我講對唔住至真。」
「豬,我俾時間你,我相信如果真係有緣既話,我地最後都係會喺埋一齊架,我信你,亦都信我自己。」此時的阿宜已經泣不成聲。。。
 
「為何還害怕 若覺得這樣愛




尚在計算他又是誰 可否愛
旁人那個 接受這種愛」《勞斯。萊斯》何韻詩
 
我腦裡響起的歌詞,提醒了我,我不應只按自己的想法做。阿宜是一個女生,她有自己的名聲,我不要面並不代表阿宜也是,我需要為她想更多。
 
「傻豬,其實你開心就得架喇,其他啲野我地慢慢再諗啦好冇﹖」我安慰她說。
「唔。」
「但我隻介指唔攞番住喇,你幫我保管住佢先啦好冇呀﹖」
「吓,咁都得呀你﹖」嘴裡說不,阿宜已把介指袋好。
「都係唔好﹗」我說。
「吓。。。咁俾番你囉。」
「呀。。。唔係呀,我頭先見你戴隻介指嗰陣呢,好似大左啲,不如我地揾日去換一換佢好冇呀﹖」我連忙解釋。
「係呀豬,大左好多呀,你點買介指架你,哈哈。」
 
阿宜總算收了我的介指,縱使只是「托管」,都已足夠了。我對阿宜的愛有時也難捨難離得可怕,我們在乘260號巴士回中環的途中,由一上車(整個2樓也沒有人),便一直接吻到回到中環,期間雙手還不自覺在阿宜身上游走了一輪。如果不是有數名外籍小孩在中途站上車,畫面可能更兒童不宜。




 
臨睡前,我傳了個CUBIE公仔(我和阿宜大多會用這個APP說話,因為她發覺內裡的公仔比LINE更傳神,而且少人用,就像我們兩個獨有的溝通渠道一樣。)及短訊予阿宜:
 
「我冇咩特別野講呀,只係想講多次我真係全心全意愛你,想照顧你、守護你,直到永遠。要真心愛一個人唔容意,要肯付出的更難,但我希望我所付出的,以及一切一切我為你做的,都可以令你感受到我對你既愛,同令你有信心同我一齊,俾我照顧你,繼續每日都感動你、令你過得開心快樂。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