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封神: 第二十二回:魔鬼的蜜糖
在朦朧的意識裡,好像一直被人抱著,一雙寬大溫暖的手傳來一種安全感;原本是暈厥的她,現在竟能夠安然入睡。
無數影像仿似幻燈片般在眼前呈現。
一位只有四、五歲的小女孩跪在地上哭泣,只見她的一雙小手血跡斑斑;而站在她身前的男子,看上去已經六旬有多,花白的頭髮和鬍子,令他顯得更蒼老。
老人俯視著痛苦喘息的小女孩,一點憐憫之情也沒有,更狠狠地道:「廢物!你根本沒有資格以『羿』為姓!從太古時代開始,主人將他的名字,贈與我們一族人為姓,千百年來為保血統純正,都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卻偏偏毀在你這廢物手上。若你今年內仍未能挽起這三百斤的弓,你就永遠在我面前消失吧。我們羿家… …不養廢物。」老人冷哼一聲,逕自離去。
小女孩身處的房間非常陰暗,原來一條黑影已站在角落已久,待老人離開後,黑影步步走向小女孩,半蹲在她跟前道:「別哭吧。姓羿的一族根本就是有心為難妳。很可憐啊!十根手指都流血了。」聲音充滿關懷。
但不知為什麼,小女孩對這黑影有種厭惡感,小小心靈已懂得對這個從小已跟著她的黑影起了戒心。
此時,小女孩強忍疼痛站起身,回道:「我不準你說我家的壞話!爸爸、媽媽和婆婆雖然都不在了,但是他們都說總有一天創世的神會來迎接我的。我是絕對不會背叛創世神殿的。」語氣仍稚氣未泯,但那堅定的眼神,就在她那一束紅髮之間透出。
黑影陰深地笑道:「創世的神是不會找妳的。你那麼有潛質,若有誠意邀你加入早就趕過來了。不如你再考慮一下,戴上我送妳的小項鍊,我們就是同伴啦。」
小女孩隨手將一條項鍊從衣袋中抽出,項鍊金光閃爍,發出一種難以抵抗的魅力,不戴上它就像終生遺憾似的。但沒想到小女孩將項鍊一遞向前道:「還你,我不要。」
黑影緊張起來,慌忙搖著手道:「不不不… …別那麼快下決定,求妳先收下它吧。或許… …是了!或許明天就有用到它的地方呢。」
受不住黑影的哀求,小女孩只好將項鍊暫時收回道:「好了,你快走吧,我要去練箭了。」轉身拾起地上的一把弓,忍著十指傳來的劇痛,繼續拉動。
由於背著黑影,小女孩並沒有看到,此時黑影雙眼變得殷紅如血,裂咀猙獰一笑,低吟道:「對了,就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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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仿似按動快速搜畫,飛快到了『明天』的日落時份。
小女孩仍待在房間苦練拉弓之時,外邊突然傳來老人聲嘶力竭的慘叫。小女孩驚叫道:「爺爺!」
馬上執著弓,拔足衝至後園。但眼前的一幕教小女孩震撼不已!
老人身上或多或少已插著二十多支羽箭,鮮血在各個箭口中如湧泉般噴出,雙眼憤張,已經回天乏術了。
與老人對峙而站的竟然是一頭怪物,怪物面貌猙獰,在額角上長著一對角,呈紫色的身軀後,長出一雙如蝙蝠般的翅膀。若要勉強將怪物定位,那他就是西方書籍中,有所描述的「魔鬼」。
魔鬼看著小女孩現出一抹殘酷的笑容道:「又是你啊?長高了不少喔。我記得在第一次來訪時,你還是襁褓中的嬰兒。可惜,你現在仍是和當時一樣,只會躲在別人的背後,只能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個個死在我的手裡。」
小女孩一聲怒道:「是你!是你!是你殺了我的媽媽!我認得你。」小女孩兩行熱淚就如崩潰的堤壩,一發不可收拾。小女孩搭上箭,箭尖指向魔鬼,但弓弦實在太重,她就算使盡全力,亦拉不上一吋半分。她不甘心,殺害母親的兇手就在眼前,但自己的力量太渺小。
魔鬼殘酷地笑道:「你只記得媽媽?那你爸爸和婆婆呢?太無情了。噢,可能那時你還小,不記得我如何扭斷你爸爸的手,不記得我如何利爪貫穿你婆婆的心;嗯,是很正常的。哈哈… …那又如何?就算你們的先祖曾是創世的神,現在下一代沒有資質成為神,他們連眼角也不會向他們姓羿的挑一下。」
小女孩聽得像瘋了一樣,在哭、在叫、在怨、在恨… …昂首怒道:「創世的!你們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啊?難道你們真的已放棄了我… …」
小女孩痛若的表情,教魔鬼樂不可支,笑歪了肚皮似的;但,突然他的笑容立止,驚叫道:「可惡!妳袋中的是什麼?小鬼你究竟藏著什麼?」
小女孩一怔,忙抽出黑影給她的項鍊,項鍊此時金光綻放,令人目眩。
魔鬼看罷,不自然地扭動著軀體,喘著氣道:「是『神之証』!是救世神殿的神之証… …拿走它!啊… …我… …我知錯了… …求妳拿走它… …」
魔鬼的哀求,魔鬼的痛苦,正正告訴小女孩他害怕救世的『神之証』。現在小女孩一心只想到報仇,仇恨將她的一切信念都擊毀了。她援援將項鍊戴上,只感到混身精力充沛,仿有無限能量正要爆發。
二話不說,小女孩一腳抵在弓把手,一手使盡平生之力,將弦拉得滿逸,只聽到長弓因抵受不住這驚人的拉力,正要節斷之際,小女孩看準時機放開弦線,矢箭快如電光火石,貫穿了魔鬼的胸口。
只見魔鬼沒哼半聲,倒地後化作一團嗅水,慢慢被泥土所吸收。
小女孩軟癱在地,她沒有因為得報大仇而喜悅,淚沒有停下,只因她不甘心,在最後關頭,她嚮往的創世神殿的神並沒有出現拯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