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客回憶錄: 《愛沙尼亞》Alan

Sab15著





一款FPS遊戲，明明玩的是日本伺服器，但是裡頭混了一個愛沙尼亞人，他叫Alan。
 
聽說是當初他找到那個伺服器的Youtube頻道，發現那個頻道有訂閱我，找到我的頻道，然後就找到我的Facebook來，不過在遊戲裡我幾乎都沒遇過他。
 




本來很平常，可是後來我發現很多讓我想把他寫在這系列裡的理由。
 
我們有太多地方相似了，是太多了。彼此一樣25歲、雙子座、失去了父親、童年不快樂、學校生活不良好、一樣窮、孤僻、討厭自己的城市……諸如此類，雖然我知道以上的相似點可以依邏輯推斷。
 
但是有一個地方是關鍵──大家都對巫術有興趣，而就是這一點連起了我倆。
 
只要聊起這個，他就會變得怪裡怪氣，我比較偏向於理性，所以我很少對他的感受和經驗作出意見，都只是聽他說。
 
他那陣子很沉迷鑽研偏向負面跟邪惡的知識，他說因為這樣他整個人也變得很負面，經常感到有一種憤怒、沉重感圍繞在他身旁的大氣。而他也有給我傳了一堆電子書，裡頭全都是他喜歡看的，我就只有看一些。
 




他說他只能夏天的時候出去工作，就只靠這段時間賺錢來讓自己活一年，他是個異常孤僻的人，大家都去瘋趴狂歡的時候他就躲在家裡做有的沒的，大概也因為這樣，他的錢很好使吧？我沒有去問更多，畢竟不太禮貌。那邊生活不好，失業率也高，很多人也離鄉背井出國了，可是他沒辦法，就只能留在愛沙尼亞，做著一些雜工。他說去幫一個老人做過清理草坪的工作，可是他提供的器材根本舊到不能用，而且還打算給他的薪水壓價。他也有跟朋友一起賣過手工藝品，可是賺那一點點根本連自己都養不起。我不太清楚那邊的情況，只是聽到這邊，就能想像那邊生活有多艱難。
 
然後，他就靠巫毒去賺零錢了。為免誤人子弟導人迷信，過程我不詳說。
 
基本上，只要你完成了一些儀式，Baron Samedi（巫毒裡主管死亡的神靈）就會給你帶來你想要的東西。非常缺錢的Alan每次都要錢，可是每次都只能拿到不多，他一直都在測試這個『系統』。
 
他說，每次儀式完過了一段不長的時間，他都會在某些地方發現某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比方說舊手機、現金，他都會若無其事的去撿，而其他人不會察覺到他，有時候會是朋友或認識的人無故送他現金或東西。
 
雖然那一點點的錢可以補助一下，但是換來的一些副作用非常的困擾他，而這個副作用理論上不包括於儀式的代價交換下的。
 




從他踏入第一次儀式開始，他就開始夢到他的爸爸，Baron Samedi有時候也會出現在他的夢裡，他爸爸都會目無表情地跟他說話，話不多，但是漸漸他開始覺得很困擾，所以就把Baron叫回來，把他爸爸趕走。
 
我個人不認為巫毒是個負面的派別，應該說，我沒有把事情分正負的習慣。假設這些事情都是真的話，Alan是一個從新手馬上跳到實踐的人，也沒有足夠的心智能夠逃出那千篇一律的旋渦，不過，說不好當中有一些誤會吧。確實，他之後去看聖經以後，人變得詳和，說開始感到負面的大氣慢慢消失於他身旁……呃，這就是外國人奔放的性格吧？
 
他過往是個很縱慾的人，毒品、酒都有碰過，還因為以前很喜歡喝汽水現在患了胃病，這樣說可能會讓人標籤了他是那瘋瘋癲癲的癮君子，不過其實他也有厲害的一面。
 
他自學了英文，雖然口音重到我很難聽得出他在講什麼。還有自學影片編輯和程式之類的技能，他一直抱怨說他沒錢買好的電腦，害他不能練習，不過他是個要學就很快學會的人，這我知道，只是我覺得，他是個比我更隨心所慾的人，他大概也因此錯過了很多東西了吧。
 
比方說，他家裡的雜物房放了一箱箱前蘇聯時期留下來的書，可是他說他對那些沒興趣，我個人是覺得太可惜了。
 
以我的角度，他絕對是個迷信的人，因為他給我的印象，就像香港的大嬸崇拜滿天神佛，就只求其中一個靈驗。他說過，理性會阻礙這方面的發展，所以他想變得感性，可是我覺得，感性並不代表腦袋空白，更何況，這一切的動機都來自投機。
 
我跟他的分岐就是，他的學習源於利用，我的學習源於理解。
 
他說過，他就是對亞洲人有好感，可是目前我已經沒有再跟他聯絡了。




 
因為只要他說得起勁，他就會洗我的Skype頻道，然後我說的話他都聽不進去，繼續講自己的事情，感覺對話愈來愈沒意思。
 
他是個我能夠理解，又不能夠理解的人。能理解的是因為，其實我也是這樣隨心所慾、不喜歡受拒束的人，而不能理解的是因為，他太被自己的直覺牽著走了，也因為這樣你永遠無法預測他的下一步要怎麼走。
 
雖然已經沒在聯絡，但是希望你一切安好，胃病跟腳痛都變好，別喝太多可樂，要刷牙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