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 —

今夜,我徹夜難眠。

音樂,仍然播放著深情的情歌。

但我的心,卻一直不能平靜下來。

雖然我認識阿靜只有五天,但難道她的性格,會變得這麼突然嗎?一直以來都不會說謊,不會隱瞞任何事的阿靜,真的做出了對我不忠的事嗎?





我與阿靜依然在大家的附近,但經過昨天一事,我們雙方已經像現在處身的房間一樣,有一牆之隔,再不像以前那樣,打開心扉對待對方。

老實說,身為一個男人的我,有必要錙銖必較嗎?難道就不可以包容一下阿靜做出的錯誤?

罷了,我不想再思考這個問題。

我起床後,換過了校服,那時已經七點。

我打開房門,阿靜已經在等待著。





「阿俊!?早安啊!這餓了嗎?我煮早餐給你吃吧!」阿靜滿心歡喜的希望我回心轉意,但我卻一再說出令她傷心的說話。

                                         「走開啦賤人。」

阿靜聽到我的說話後,當場愣住…

我走進洗手間,以水不斷撥打自己的臉。

我看著鏡子,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說:「沈俊呀沈俊,你到底做緊乜野呀…果個係你女朋友黎,你點可以咁對佢講野架!?」





在洗手間待了一會,我的心決定了:一定要好好道歉!

我走出大廳,見到阿靜已經弄得滿枱也是豐富的早餐。

明明應該幸福的場面,為什麼看著,我心裡會感到憤怒的?

「阿俊…昨天的事是我不對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吧~來,吃過早餐就原諒我啊~」阿靜拿著一碟煎蛋過來,我看著煎蛋,在蛋黃中又再浮現昨晚繼父強吻阿靜的情境。

                                         「啪!」

我用力撥開阿靜的手,阿靜手中的碟掉了在地。

阿靜用心煮的早餐,散落滿地。

「我返學喇。」我低頭說,然後慢慢打開家門,離開這個充滿失落回憶的家。





阿靜看著我的背影,想追,但追不了。

「阿俊……」阿靜走了兩步,倒了在地,雙眼的映像漸黑,而且出現不應該出現的情況,可惜那時的我完全發現不了,那淺淺的一絲水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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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行,一邊想著剛才的情景。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不要早已經決定了要好好跟阿靜道歉的嗎?為什麼要這樣做,一而再,再而三傷阿靜的心!?

媽的!好混亂啊!我再不想思考這個問題了!

回到學校,我一直看著時鐘。明明上星期看著它,還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為什麼現在,覺得時間好像停頓了的?





Kelvin和阿樂坐了在我身旁,Kelvin率先開口說:「兄弟,到底做咩事呀!?我未見過你頹到成隻喪屍咁架喎,係咪同你個女朋友發生左d野!?」

我嘆了口氣後,將昨晚的事說出來:「我琴晚…見到阿靜佢比我繼父狂錫,但又唔反抗…於是我嬲得滯,成晚冇理佢。今朝出門口果陣,仲將佢煮既早餐撥左落地。」

阿樂聽罷,只是搖了搖頭說:「你真係…你知唔知你做左D令佢好傷心既野!?」

我低頭無語。

「算啦,阿樂。嗱阿俊,我身為一個浪子幫你唔到D咩,唯一幫到既就係帶你去個好地方。」Kelvin說著,我好像看到他的頭上有光環了。

「去邊?」我問道,Kelvin拿出一個火機,上面寫著「LMF(Light My Fire) Bar」。

「男人傾心事,解決煩惱,永遠都係落吧飲酒去好。」要是平常的話,我一定不會跟Kelvin去這種龍蛇混雜之地;但今天,我的心情實在太差,所以我答應了Kelvin。

然而,我還是不願意回家面對阿靜,所以我放學後直接到Kelvin,換他的衣服,睡一個覺後,在晚上九點到蘭桂坊一間很大的酒吧—LMF 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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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去酒吧的感覺,並沒想像中惡劣。

與我想像中的不同,這裡並沒有任何毒品買賣,人與人之間亦沒有任何爭執,大家都在開開心心的飲酒,尋歡作樂。

我與Kelvin、阿樂坐在一張沙發上,叫了一打藍妹啤酒,Kelvin二話不說,開瓶就飲,好像他比我更失落似的。

「做咩姐!?飲啦,黎,我Kelvin先飲為敬!」Kelvin一口氣喝了三分一枝大藍妹,我打開了大藍妹的瓶蓋,與阿樂一起喝。

隨著酒精的麻醉,我腦海中的煩惱,漸漸被酒精所抹去,連阿靜的樣子都開始模糊。

時間變得過的很快,分針和秒針飛快的流轉,我與阿樂、Kelvin邊談笑邊對飲,很快,已經把一打大藍妹都喝清光。





「我去個廁所先…有d暈。」Kelvin說罷,阿樂面不改容的扶著Kelvin說:「唔飲得唔好扮大佬啦,我扶你去廁所喇。阿俊你自己坐下先啦,我地好快返。」

Kelvin和阿樂走後,我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原來…我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的空虛。

自從阿靜的出現後,我才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家人」、「幸福」。

我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咦!?原來已經喝光了。

媽的,我還真不習慣一個人。

「冇酒飲呀?我請你飲丫。」突如其來的一把女聲,把我喚回過來。

「你邊個呀?」我看著眼前的女生,雖然我神智不算太清醒,但也可以告訴大家,現在出現於我眼前的女生,比阿靜更漂亮。光論臉形,有點像Janice Man和Angelbaby的合體,總之就是天使臉孔了。

「我係邊個,重要咩?最重要既係,既然我地有幸可以係依個咁大既蘭桂坊,係間細細既酒吧相遇,都係一種緣份丫。」女生說,我站了起來,正想找Kelvin回來,但卻感到腦袋不使喚,整個人躺了在女生的大腿上。

「你個樣咁奸既…唔通你叫奸奸!?」我痴笑說,媽的,我真的醉了。

「你都幾搞笑架喎。我叫Kelly呀,你叫咩名呀?」Kelly,叫Kelly的女孩果然都比較高質素。

「我叫沈俊…」我說著,Kelly拿出手機說:「不如交換電話丫,得閒約出黎玩下丫。我最鐘意你依d咁搞笑既男仔。」

我迷糊間,將我的電話號碼給了Kelly。

我奪過Kelly手中的啤酒,不理自己的身體能否支持得了,就全都灌到肚子內。

「你好唔開心哩?」Kelly問道,我放下啤酒瓶說:「係呀,我係唔開心呀,咁又點!?係咪唔得先!?」

Kelly嬌笑一聲說:「燃點輕煙喝淡酒,所有不快都溜走。」Kelly喝下我剛喝過的啤酒,我愣了愣說:「你…你做咩呀?」

「飲酒囉,有多個人陪你一齊飲酒,可以分擔到你既不快。」

「哈,不快都竟然有人鍾意分擔。」

可能因為從細到大都沒有人真正嘗試了解我,著緊我的事,這個Kelly的出現,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解開了心扉的堤壩,我的心事如黃河缺堤,一湧而出。

「你阿媽真係咁對你?」我說著兒時與老媽對著幹被趕離家中的往事,Kelly感興趣的問道。

「唔通你覺得我謂大話?酒後除左會嘔吐,仲會吐真言架…」

「嘻,你呢個人都幾得意,係呢,講多啲你既野我聽。」

「咁我繼續啦,阿媽佢呢,有一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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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說著說著,完全不知時間過去,恍惚一陣子,又似是數小時,我一直說出很多早放在心中卻苦無傾訴對像的事出來,那感覺真的好爽快,直到…

「係呢,你點解自己一個人黎呢到既?」我問了後才意識到問了蠢問題,會到這裡來不是尋歡就是消愁吧。

「……」

「睇你個樣應該似係消愁啦,失戀啦?哈,我都可能係,但又唔算係,我都唔知係唔係…」不知道是否醉了,開始語無倫次,但消失了對阿靜的困擾又再次回來,那種思念中包含憤怒,不快同時帶著不捨的感覺清晰地刺激著大腦。

「俊…你真係好似佢,你眼神中既鬱悶…真係好似…」Kelly臉上依然掛著微笑,但我卻察覺不了,在眼神的深邃,有淡淡的悲傷。

「似邊個?王傑?」那刻我倆四目交投,剎那間我差點把她當成阿靜了…

「嘻!無野喇都係,懶幽默,不過你望住我,答我一個問題。我靚唔靚呀?」

Kelly說著,Kelvin和阿樂回來了。

「依個係邊個呀?」Kelvin問道,阿樂冷眼一視,Kelly亦很懂事的說:「俊,我遲d再sms搵你,記得你欠我一個答案。」

Kelly走前還不忘耍個鬼臉給我,好一個可愛的女孩。

隨著Kelly的離去,我只覺頭痛欲裂,Kelvin扶起我說:「今晚飲夠喇,聽日仲要返學,我地趁後日放假,聽晚再飲過。」

我迷迷糊糊的點頭,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一錯再錯,我發現我恨的不是阿靜,是我自己。

今夜,我睡了在Kelvin的家。

頭很痛,但應該也及不上阿靜的心痛。

阿靜…………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