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合。

一名染了一頭金髮的青年沈吟片晌,話語中帶點輕佻的道:「那麼……德州撲克吧,你們知道規則嗎?」

白先生微笑道:「請解釋一下。」

金髮青年欣然點頭,道:「每人拿到兩張牌,然後我會在外面揭開另外五張牌。玩家要以這七張牌中的五張構成自己所能組成的最大牌型。」

頓了頓,整理一下思緒後道:「牌型由大至小依序為皇家同花順,同花順,四條,三帶二,同花,順子,三條,兩對,一對,最後是高牌,即是無法構成任何牌型的情況。」





只見他一邊說一邊舉起手指以協助思考,便知此人頗重條理,且由他如此流暢的道出這些牌型的舉動來看,他對這遊戲定有著不淺的認識。

金髮青年續道:「假如出現同牌型的情況,便以牌的點數來決定贏家,若連點數都是相同的,便以其餘的散牌決定。嗯……就這樣吧。」

在徐佑熙身旁的鐘秀妍舉手道:「德州撲克不是有中途下注的環節嗎?你怎麼不對此講解一下?」

金髮青年笑道:「這位美女,妳不見這裡沒有籌碼供應嗎?我們只能玩沒有下注的玩法,這樣說你明白嗎?」

鐘秀妍馬上噤聲,俏臉上升起兩朵紅暈,氣鼓鼓的瞪著金髮青年手中把玩著的撲克牌。





徐佑熙苦笑,雖說鐘秀妍的發言確實沒經大腦,但金髮青年的語氣也好像過分了點。

白先生點頭道:「三號玩家說得沒錯,我們這裡確實不宜玩牽涉到籌碼的遊戲。若再沒有問題的話便請把牌發下去。」

金髮青年再瞧瞧眾人,臉上帶著一絲讓人看著不爽的陰笑,見沒有人再有發問的興致,遂站起來發牌。

把牌都發了一圈,每人均拿到兩張牌後,金髮青年再在賭桌中心背面朝上的放下五張牌,對白先生問道:「應該先揭開它們,讓我們看到這五張牌才在心中下注嗎?」

白先生搖頭道:「不,你忘了賭約的規則是『在揭牌前決定』嗎?」





金髮青年坐回椅上點頭表示明白。

徐佑熙聽得頭也大了起來,牌型這東西這麼複雜,怎樣才能知道哪種牌型到手的機率最接近五成?

遂試探的想道:「我會拿到一對或以上的牌型。」

果然腦海中的聲音告訴他,這賭約並不成立。

徐佑熙歎了一口氣,想道:「那麼我賭我會拿到一對或者兩對吧。」

「下注籌碼數量。」

兩枚。

「下注成功。」





徐佑熙上半身俯前,探手揭開兩張牌的一角,那是一張黑桃A和一張梅花5。

白先生抬手示意金髮青年把桌上的牌翻開。

眾玩家均停下手上的動作,聚精會神的瞧著金髮青年的動靜。

五張牌的正面逐一顯露在眾人眼皮底下。

方塊3。

紅心A。

方塊K。





黑桃6。

接著金髮青年的動作驀地緩慢下來,看得眾人心中齊聲大罵,均感心焦如焚,但礙於這緊張的氣氛,大家都不敢出言催促。

在眾人期待下,金髮青年揭開最後一張牌,梅花A。

媽的!

徐佑熙捧頭苦笑。

平常又不見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這次竟讓自己拿到三條。

唉,只能希望自己再能在遊戲中勝出,這樣至少能保著兩枚籌碼。

金髮青年首先把自己的兩張底牌翻轉,分別是紅心3和黑桃7,與外面的牌配合下能湊成兩對。





徐佑熙登時大感快意,對這名金髮青年他是沒有絲毫好感的。

不管是他的潮童形象還是他的言行,均讓徐佑熙感到非一般的反感。

四號的上班族緩緩揭牌。

看到他臉上的笑意,徐佑熙馬上拋下對金髮青年的幸災樂禍,心中大叫不好。

果然這上班族手上拿著一張方塊A和一張紅心K,與外面的牌組成三帶二的牌型。

徐佑熙心中苦笑,禍不單行,這次竟然一併在賭約和遊戲中雙雙輸掉,兩枚籌碼就這樣不翼而飛。

不由再記起這些籌碼與誰人的命運掛勾的疑問。





這回合的遊戲最後當然由手持三帶二的上班族勝出。

賭桌旁的屏幕顯示出各人在第三回合後的籌碼數量:

A 16
B 14
C 15
D 40
E 10
F 17
G 16
H 21
I 9
J 15
K 15
L 11
M 15
N 12
O 16
P 18


徐佑熙不由羨慕起那個D來,他是怎麼辦到的?

為甚麼他能接二連三的賺到高額籌碼?

兩次都是碰巧嗎?

不,第二回合D是肯定自己能賭贏才會孤注一砸的,反而第三回合他再贏來的十枚籌碼便很可能是靠運氣。

反正他當時有三十枚籌碼,輸掉十枚只是無關痛癢,只要有二十枚籌碼還是能保證晉級。

驀地坐在徐佑熙左前方的九號的主婦發出「嘖」的一聲,狠狠瞪了徐佑熙一眼。

徐佑熙從沈思中醒過來,聞聲愕然半晌,才猛然醒覺到問題所在,心叫不妙。

自己在第二回合的鬥大中贏了,而在同一回合,D贏了一倍的籌碼,定會有一些人認為自己就是D,從而對自己生出嫉妒的情緒。

現在他們見D再賺了十枚籌碼,當然更是不滿。

徐佑熙大感不妙,卻是苦無辦法,因自己對此根本是無法解釋的。

另一方面則暗幸他們在這些撲克牌遊戲中仍無法針對自己。

但他隱隱感到,這問題不會輕易消失。儘管他們後來弄清楚自己並不是D,那個自己「贏盡籌碼」的不良印象還是會殘留在他們腦海。

想到這裡不由歎了口氣,自己這次是被那個D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