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誰: Vol. 10
孫：”對不起，天然，機會難能可貴，我必需要把握，我知我自私，但如果你我都是思想裡的唯一，我知必定會一起，請你相信我，五年後必定會回來，等我。我愛你。”
上機前，孫玲望著電話，這短訊，辛天然還是沒有回覆…
這兩星期，怎樣也找不著天然，他連學校也沒有回來…好像人間蒸發一樣…確實令人擔心。
在孫玲發呆之際，她媽媽終於處理好公事，收起電話，說：「玲，上機啦。」。
孫玲爸爸也同時收起電話，說：「好久也沒有一家去旅行了…好讓今次陪妳開學，來一家人高高興興吧。玲，幹嗎神不守舍？」
合上眼，強忍著淚水，在父母前，在其他人前，孫玲永遠是個冷靜，優雅的高材生：「沒什麼，有點亢奮而已。」那個充滿感情，活潑，屬於辛天然的孫玲，要收好。
合上電話，如果自己是他的唯一，他一定找不著別的，五年後，一定能追回來…只能堅守這信念走下去，無論情況多壞，他也一定是我的。
***
「啪啪啪啪。」辛天然媽媽發狂地敲著房門，說：「死仔，出來食飯啦！」
「不啦！還有很多Game要爆！」辛天然叫道。
天然媽：「死仔，買了一堆Game回來，躲在房死也不出來…」正當天然媽想爆門之際，天然爸卻說：「或許他上大學後很大壓力吧……由他吧，他連大學都能上，自有解決辦法…先吃飯，好肚餓。」
天然爸安撫著，天然媽才沒有衝動爆門。
而事實，如果天然媽爆門，她不會看見辛天然打機，她只會看到辛天然躲在被內，抱頭痛哭。
為一個深愛的唯一，但背叛自己的人，痛哭。
***
今天，是聖誕節，也是孫玲的碩士課程中，最後一個聖誕節…
在這普天同慶的日子，孫玲卻獨自坐在校園的長椅上，因為她實在不能留在房間，繼續偷看那令人痛哭的照片。
辛天然音訊全無了好幾年，終於，近日在新興的社交平台Facebook上，因為大學同學圈子的關係，發現了他的蹤影。
而他，已經拍拖了…對方是個十分可人的女孩。
這刻，孫玲真的欲哭無淚…但可以恨什麼？恨他麼？能恨的，只有自己…
想到這裡，又哭了…
“Ling，Merry Christmas！ What’s happen？？”一位大學同學碰巧路過…是一位對自己甚為關懷的華人男生。
或許，這刻是最容易乘虛而入的時候。
***
孫玲冷冷地說：「我們分手吧……」
拍拖一年後，孫玲跟這華人男生分手了…
男生對孫玲很好，無論身或心，他都把自己視為最重要的人；但當很多時，很多事，難以開口他又不曾會意，又或者，說了出來他又不明白，他的安慰又不對自己胃口，硬要自己跟他裝作如此親密，實在令人難奈…
這時，孫玲買了包煙，不自禁地抽一口……希望咳幾口，來憶起當日的跟他的距離……
但煙一入口……啊？竟然變得如此容易入喉？
跟他的距離，又近了一步，可惜，卻又離得遠遠…
煙一枝又一枝點起，靈魂已飛向太虛，去懷念在舊商場天橋時，那心神領會的滋味。
***
孫玲冷冷地說：「我們分手吧……」
畢業後，孫玲真的回港了，而且在進入律師樓實習不久後，便跟一位新晉的律師在一起。
他有幹勁，聰明，溫文有禮，又上進，又能教導自己，實在無可挑剔，連父母都認為他們很匹配。
可惜跟他一起，很狹窄，除了不斷地法律法律法律，就是物質物質物質，名錶，名車，名人，不美味但名貴的餐廳，和如何努力走進上流社會……
不悶嗎？自己真的喜歡追求這些嗎？要是生活全是這些東西，不覺得生命很空洞嗎？就算外表天生一對，內裡完全不一樣，這忍耐都是令人作嘔…
究竟自己想跟一個怎麼樣的人一起？輕撫著沉思錄，答案，孫玲自已實在心知肚明，打開Facebook，看看天然的生活照…嗯…跟女朋友如此甜蜜…如果當初沒有分開，今日我倆會否更加要好？
要是這樣的一個伴侶，如此難覓，倒不如自己一個生活算了…
可惜，嚐過那二人一致共融的美妙之後，要是從此再沒有人跟自己分享，實在難受…
***
「孫玲，妳很漂亮啊！」「孫玲，妳應該多一點如此裝扮。」這天，是勝運的週年晚會，身為勝運常用的法律顧問團，當然被邀出席。而老闆下令，這晚，裝束，絕不能像上班一樣，話題，也只可談風花雪月。
孫玲深知老闆的心意，一來，他想員工們輕鬆點，二來，他不想洩漏些什麼…也好，照照鏡，一身華貴的晚裝，確實，這埋頭苦幹的一兩年，完全沒有好好打理過自己…
艷光四射的孫玲，令不同的男性前仆後繼續地湧上，自我介紹。老闆當然樂見到這場面，所以孫玲也得無奈地應酬，但這樣無間斷地寒暄，始終有個極限；無聊頂透的話題，真的聽多一會也感難受，終於孫玲忍不住要離開一下。
要找個地方能不受人騷擾，又可以逗留一段時間，可以在那裡……？思想引領孫玲走到人跡罕至的角落…為什麼會來到這兒？連她自己也答不上來，但這感覺似曾相識…好像當年，尋找在消失了的天然一樣…
突然，一縷輕煙從牆角飄出來，而這輕煙的主人，伸一伸頭出來，探個究竟。
是辛天然。
二人四目交投…剎那間，辛天然表現得有點高興，然後又有點失措…
而孫玲，也靜默了…
由自修室，壞印象，後巷，抽煙，我是我的誰，補習，戀愛顧問，至數不清的 SMS，比自己更明白自己的木眼鏡，大學的第一步，旅行，到去不了的演唱會，和最後的SMS…
那麼多窩心又令人難過的畫面不斷浮現，但此刻卻只有尷尬。
終於，辛天然用力地抽了口煙，笑著說：「今天我已經早早有不詳預感，有人會來搞事…我已經遠離妳這個乖學生，妳為何還是死纏不休？」
剎那間，孫玲的淚如江河缺堤般湧出來…
這一句，不正是當年天然在自修室消失後，再相遇的第一句？
為何你我所感到的，同樣是自修室消失後那一次？為何不是後巷的第一次？ 為何不是北海道轉角的一次？為何對白都記得如此清楚？感覺又如此相同？
如果我每天都想你，你每天都有想我嗎？
就算你有女朋友也好，只要你有想起過我，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溫柔和寬恕。
孫玲紅著眼，卻笑著說：「天然，多謝你…」
辛天然說：「多謝什麼？」
孫玲說：「對不起，當年我這樣一走了之，我真的很自私…難得你還對我如此寬容…」
「哈哈哈哈！」孫玲的歉意，卻換來辛天然的哈哈大笑。
辛天然丁點介懷也沒有，跟當天分別時完全不一樣，使孫玲感到很不解：「笑什麼？」
辛天然收起了笑容，冷靜一下，再說：「妳還是當天的妳呢，很孫玲，很一板一眼，很恩怨分明，真好……分開之初，可能我還是惱妳，但漸漸，人大了，我才發覺，妳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對辛天然的話，孫玲只能愕然……為何？他的想法有如此改變？
辛天然繼續說：「畢業後，我做了HR，見盡多少人浪費時間……才發覺，妳是對的。當年我太幼稚了，五年時間，相比起往後的人生，其實又不算太久，但這黃金的五年時間，對事業來說，卻又十分重要。」
孫玲這刻感動得難以形容…過了這麼多年，這結終於解開，天然終於明白了自己…但又如何？已經事過境遷。「多謝你…慶幸我們還是朋友。」是客套話，但孫玲心裡也不希望天然再次消失…
辛天然溫柔地說：「不止是朋友，只要妳喜歡的話，我們重新開始也可以。」
「重新開始？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吧？」孫玲驚訝，這是天然說的嗎？他傻了吧？
辛天然顯得比孫玲更驚訝，問：「妳從何得知？」
孫玲說：「你的Facebook嘛。」
辛天然反問說：「我沒有add妳吧？」
孫玲說：「沒有，只是大學同學tag了你…」
辛天然掩著臉，說：「見鬼的Facebook，真的沒有秘密…不要緊，我跟她分手就好了。」
孫玲激動地說：「你怎可以這樣？」她不能接受，也不明白為何辛天然會如此薄情。
辛天然說：「當年，我太傷心，沒有明白認清自己，跟她錯誤地開始…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妳明的。」
孫玲說：「你不可以這樣！對不起，這個殘忍的你，不是我認識的你。」她知道是因為辛天然改變了，所以才能原諒自己當天的離別……但自己卻不能接受一個背叛感情的人…
為何這個曾經如此執著的人，會變得如此輕率？
為何這次重遇，竟然如此不堪？
孫玪實在接受不了，準備轉身走，辛天然卻不讓她離開，狠狠地一手捉實她。
二人掌心相連，孫玲的手微微一動，握著辛天然…
這一刻，就算性格有多硬，嘴裡有什麼道理，心裡有多麼不願，但這不能自控的感情，誰也騙不了誰…
***
在睡夢中，那掌心相連的一刻，連接了現實，驚醒了孫玲。她張開眼，發覺自己同樣緊握辛天然的手，倚在他懷中。
孫玲問：「我睡了多久？」
辛天然說：「個多小時了…」
孫玲說：「只是個多小時這樣短？但感覺好像很漫長……剛才我發夢，夢見我們所發生的一切…」
辛天然說：「哈哈，難怪你感到這樣漫長…好了點沒有？」
孫玲說：「好了點……」確實，這樣好好的一睡，真的釋放了從老闆來的壓力…
眼見孫玲回復了，辛天然欠一欠身，說：「那我都要走了…」
「陪唐瑤嗎？」孫玲明知故問。
辛天然說：「對，加班都總不能太久……」
孫玲握住辛天然的手，實在難捨難離…剛從辛天然處得到平靜，轉頭他又說離開…
但又如何？自己又不是他的女朋友…借來的平靜，可以長久嗎？
什麼借來的平靜？他明明是我的，為什麼要離開？自己辛辛苦苦走到這裡，為何卻孤獨得連安慰也要乞求而來？反之為何那傻頭傻腦的唐瑤，卻如此幸福？
孫玲伸伸懶腰，說：「對，唐瑤才是最重要，別理我這位第三者 ，走吧。」孫玲知道是自己先向天然求救，他能抽空已是萬幸，要離開更是必然…她知道自己這句十分錯，但長久以來的孤寂，加上勝運這場官司的壓力，已經令自己崩潰…令孫玲的魔鬼，剎那突破了天使的防線，感情戰勝了理智，她，徹底背叛了自己。
辛天然認真地說：「不，妳永遠是第一人。」
孫玲堅決地說：「錯，我只是個第三者。」
辛天然說：「妳不是第三者，我說過，只要妳喜歡，就重新開始吧。」辛天然立刻拿起手機，發了個短訊…
孫玲看見了，安然躺進辛天然的懷裡…哭著…
對不起，唐瑤，我知道這樣做是我的錯，非常非常的錯，但沒有天然，自己實在過不了這一關，這一場硬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當愛情變了質，變得有目的，不再純為對方著想時，那只是更痛苦的開始…
“差不多冬至 一早一晚還是有雨
當初的堅持 現已令你很懷疑 很懷疑
你最尾等到 只有這枯枝
苦戀幾多次 悉心栽種全力灌注
所得竟不如 別個後輩收成時
這一次你真的很介意
但見旁人談情何引誘 問到何時葡萄先熟透
你要靜候 再靜候 就算失收 始終要守
日後 儘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留低 擊傷你的石頭 從錯誤裡吸收
也許 豐收 月份尚未到你也得接受
或者要到你將愛釀成醇酒 時機先至熟透
應該怎麼愛 可惜書裡從沒記載 終於摸出來
但歲月卻不回來 不回來
錯過了春天 可會再花開
一千種戀愛 一些需要情淚灌溉
枯毀的溫柔 在最後會長回來
錯的愛 乃必經的配菜
但見旁人談情何引誘 問到何時葡萄先熟透
你要靜候 再靜候 就算失收 始終要守
日後 儘量別教今天的淚白流
留低 擊傷你的石頭 從錯誤裡吸收
也許 豐收 月份尚未到你也得接受
或者要到你將愛釀成醇酒 時機先至熟透
想想天的一邊 亦有個某某 在等候
一心只等葡萄熟透 嚐杯酒
別讓 寂寞害你想得一夜白頭
嬴得不需要的自由 和最耀眼傷口
我知 日後 路上或沒有更美的邂逅
但當你智慧都蘊釀成紅酒
仍可一醉自救 誰都心酸過 那個沒有”
https://youtu.be/M3exHtTtDOw
待續
本故事全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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