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灣仔駱克道附近,除了有很多裝修家具的店舖外,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商業大廈。
全香港有超過十萬家註冊公司,大至指數成份股公司,小至街口名不見經傳的士多。
而間中有更多不大不小不務正業的中型企業。
這些公司縱然沒有業務但總有充足的資金,而當進行年終審計時核數師們當然不會找到問題。
原因多半是這些公司真的沒有問題,沒有詐騙,沒有假賬亦沒舞弊。
而另一個原因是在這些企業背後有不見得光的合法組織在背後支持,例如特工局。
特工局在全港有過百分局:監控的、情報收集、行動指揮、物流、監禁重囚等,不同分局各師其職。

剛剛經歷了二十分鐘的「問話」,總算問出了監禁曉嵐和師傅的地點,雖然我不認為特工局派出了追兵後,過了這樣的一段時間後不會聯絡他們取得情報,至少也要確認我是生是死。
但在問話的過程在他們身上找出的通訊裝置卻又的確是毫無動靜。




於是我作了兩個假設:
一、他們身上有骨傳導的通訊器材,即是那種裝在牙齒或指骨中的微細裝置,透過敲打來發出摩斯密碼等等的器材(更有可能是我沒有搜出他們隱藏的通訊器材)。
二、有其他突發事物中斷了他們與特工局的連繫。

如果是前者,不要緊,找救兵的話來一雙打一雙來一隊殺一隊,反正隱居多時的我在現時已經殺紅了眼,指頭不斷來扣下機扳的微妙快感,全身上下每一串關節神經都劇痛不己,但卻又無比舒坦,果然,幹久了這行人都不正常了。
而如果是後者,我更加要一探虎穴。

終是我回到九龍城的隱居處,上次在這兒逗留已經是數月之前,不斷轉換隱藏的地方,才不至於太快曝露藏身之所,雖然最終都失敗了。
我打開房間,走到窗台前,座枱相架中是一張三人的合照,至於相中人是誰,並不重要。
我拿出鎖匙,把其中兩條合拼在一起。




「噠」
一聲細少的機械聲從兩匙中傳出,我按著其中一邊鎖匙上的「Y」字,一道藍光從兩匙的末端射出。
我用藍光劃開窗的左下端的玻璃,取出了一片小指頭大小的透明卡片。
卡片是房內其中一處機關的鑰匙,當然除了卡片外還需要一組十六字的密碼。

我打開了衣櫃中的暗格,取了數支稱手的手鎗、十八柄飛刀、簡單工具、子彈和炸藥。
我說過藏武器是一門藝術。
至少我從九龍城到灣仔這段期間沒有被人發現我的全副武裝。
而我的目的地是灣仔某商業大廈,一家C字頭的上市公司。





C企業主要從事股票投資、放貸、投資物業持有和收取租金等等。
企業的老闆背景完全清白,但其實這企業的辦公室是特工局在香港其中一個監倉,而C企業內知情的人應該不超過三人。
我進入大廈,門口保安象徵式的瞄了我一眼,然後繼續追他的連續劇。
進入電梯後我把沉甸甸的袋子放在地上,按下24。
在前往灣仔的途中我駭進了屋宇署和消防處的資料庫,取得了該大廈的平面設計圖和圖則。
C企業位於24樓全層,同時租用了23、25全層和26部分單位。
一家非貿易公司、只有十名員工的公司租用了三層以上的辦公室,而大廈電梯亦不停23、25樓,相信該兩層是「另有用途」。

「叮」電梯門徐徐打開。
「你好,」我走向接待處「請簽收快遞。」
我從印有DHL的大郵件包中取出一個公文袋,遞給接待處姐姐
「好呀。」她一手接過公文袋,報以一個簡潔的笑容。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用一下洗手間。」我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指向走火通道那邊,這時她把公司袋放在接待處桌面上。
「好的。」她把廁所的鎖匙交給我,她的手機是連續劇的暫停畫面。
接過鎖匙,我走向走火通道,而她繼續沉醉在連續劇的男歡女愛中。





走進廁所,我當然先方便一下,順道洗個面,讓冰冷的自來水冷靜一下自己。
看看手錶,過了三分二十五秒。
要進入C企業的「內部」,用不著游繩以下再來個破窗以入,輕輕來一場火警便可。
我按下電子錶左上角的橙色按鈕,白灰色的煙霧慢慢從郵件包中冒出,不消一會「燶煙」已經「蔓延」到接待處,我從廁所中步出,用力敲破警鐘,刺耳的鐘鳴馬上穿透整層辦公室。
片刻間,一張張驚惶失措的面孔擁到接待處,你一句我一句的在懷疑是否警鐘誤鳴。
直至「燶煙」漸漸充斥著整個辦公室,人們踏實的內心方瞬間崩潰地意識自己可能會喪命於大火之中,才爭先衝向狹小的走火通道。
而我當然是靜靜的坐在廁間外,等待他們慢慢的爬24層樓梯。
直到廁所外變得鴉雀無聲,我才回到接待處,把公文袋內的小型聲納探測裝置回收。
果然,生死關頭誰會理一個速遞員是否已經安全離開火場呢?

直到他們發現警鐘誤鳴和回到辦公室至少還有十五分鐘,時間非常充裕。
探測裝置指向會議室101,我把門打開,陽光從落地玻璃窗灑進,會議室正中是一氣勢磅礡的百鳥朝凰圖。
我環視四周,現場環境和平面圖則在我腦海中自動比對。
「來吧,」我面向百鳥朝凰圖,「讓一切在這兒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