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幸請到商善老師為我們講解如何從哲學或者是文學的角度去看待人類本身, 看待時空宇宙. 請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商善老師.” 講課的那天, 先由講座的主辦者介紹了會議的主旨, 然後說了通有關宇宙時空人類的問題, 最後才是請講者出場.

當主辦者發言時, 商善坐在那裡環視四周, 偌大的梯形教室幾乎是座無虛席, 連後面走道上也站著好些同學, 這些學生看上去二十來歲, 比自己當年求學劍橋的時候還小, 商善內心明白這些學生是來看熱鬧的, 誰都知道人類時空這些問題那能說得清楚? 商善留意到臺下靠後左側坐了位滿頭銀髮相貌堂堂的老先生, 在滿堂年輕人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商善本想問旁邊的 Richard 那位老先生是何方神聖, 在商善原本的想像中, 與會的應該都是些學生, 相對而言學生比較好對付, 如果來個什麼專業人士, 這下就不好說了. 轉念一想, 忍住了, 沒開口.

聽見人家介紹自己出場, 商善緩緩地站起來走到講臺前, 然後示意協助人員打開準備好的講稿, 投影打出的的主題是 <The only Boundary is your Imagination> , 看到投射出來的講座題目, 臺下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聲聲, 是感歎還是不屑?

“我記得有位哲學家說過這樣一句話, 思想有多遠, 我們就能走多遠. 我剽竊了這句話, 改成, 思想有多遠, 宇宙就有多大. 如果你認為宇宙是浩瀚無邊的, 那就是浩瀚無邊的; 如果你認為宇宙只有雞蛋這麼大, 那就是雞蛋這麼大, 宇宙和時間一樣, 沒有絕對的時間, 更加沒有絕對的宇宙. 在這一點上我有點同意十七世紀的主教兼哲學家, George Berkeley, 他那種存在就是被感知的理論.” 商善用一通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的理據作為他的開場白, 哲學不就是讓人覺得覺得似是而非的感覺? 如果這就是哲學, 商善的確做到了.

“今天是從哲學的角度去看科學的問題, 請問大家誰能解釋哲學與科學的分別?” 互動是教學中相當重要的一環, 而且互動教學能加深大家對問題的理解.





“我以為科學是客觀的, 哲學是主觀的, 對嗎?” 本來嗡嗡聲大作的教室忽然靜了下來, 沉默了一會, 一位看上去俏生生的女生舉手發言. 

“想問你一個私人的問題, 你談過戀愛嗎?” 商善最不喜歡別人對抽像的問題給出抽像的答案.

“談過. 這有關嗎?” 女生漲紅著臉, 底下是一片笑聲.

“這位女生國色天香, 如果沒有談過戀愛則是男人們的失敗.” 商善調侃了一句, 活躍一下氣氛 .  “請問, 戀愛屬於哲學範疇還是科學範疇?” 商善微笑地追問道.

“兩者都有吧?” 女生的臉更紅了, 臺下的笑聲也更大了, 而答案卻更加不確定了.





“在哲學看來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 戀愛當然也一樣. 戀愛中有感性地部分更有理性部分, 問題是千萬不要在感性的時候討論理性, 而在需要理性的時候卻感性了起來.” 商善依然是以幽默為主, 他深知大家的興趣才是授課成功的前提, 講座成功的秘訣就是要在開場時盡快吸引聽眾地注意力. 他揮揮手讓那位尷尬的女生坐下去, 然後接著說道: “戀愛是快樂的, 那就是哲學. 但究竟是由於情感激發那種腺體施放了什麼激素, 而後又如何讓大腦產生快樂的情緒, 這就是科學. 哲學不問為什麼, 而科學就是要問為什麼.” 頓了頓, 讓大家自己體會一下科學與哲學的分別, 然後說道: “因為今天是以哲學的角度去看時空, 宇宙啊,人類什麼的, 因此大家千萬不要問我為什麼, 因為我講的是哲學, 而不是科學, 有關科學的問題請你們去問 Richard 教授.” 商善巧妙地剝奪了聽眾詢問為什麼的權利, 這點很關鍵, 要是問為什麼, 科盲的商善能回答什麼? 其次是將這個問題推到了 Richard 身上, 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科學是問為什麼? 而哲學不問為什麼.” 聽了這句話, Richard 陷入了深深地思量中, 他隱隱約約地覺得, 看上去商善說的是笑話, 但仔細一想的確有點道理. 這快樂就快樂了, 還有必要去問研究為什麼快樂? 人是不是由猴子變得, 是與不是, 有必要去深究嗎? 是猴子變的, 或者是老母豬變得, 人類不都是這樣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似乎蘊藏著大道理. 

“因此, 如果在座的同學們, 朋友們等會兒想問為什麼的, 請自便, 因為一會我只講現象, 而不會解釋為什麼.” 

“下一張, 謝謝.” 商善見底下安靜了許多, 朝助理同學點點頭, 示意她播放下一張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