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淚痕是一滴心痛】【換個時代再愛你】: Chapter 15 背影
懷著欣慰同時悲喜交雜的情緒望回凝視月色的清琴,月光照拂於她雪白的臉龐上,
顯她的白哲,猶如添上妝容令她更為動人,卻是世上從無一種化妝品能媲美此效果。
從下而上的望著,清琴的那雙迷人的小腿,配上她的容貌還有明月,令人目不瑕給。
清琴這個女孩,跟柔嘉一樣,教人那麼陶醉痴心,二人本為一體,各有迷人之處。
清琴亦如同有著感應的望回我,還對我報以一笑,
「做咩呆左咁望住我?」
我回過神來,臉孔變得通紅,
「無.......你好靚,唔係呀,我既.......意思係,月下好靚,唔係,係月下既你好靚。」
我連自己該說什麼也不太清楚,連腦海也變得渾沌,只怪眼前的女孩過於迷人!
清琴更是聽得一頭霧水,思考了一陣後問道,
「即係你讚我好靚?」
我低著頭,支吾以對的回應,
「嗯.....係.....呀。」
她有點含羞的點點頭,
「嘻,多謝。」
面對著這位女孩,跟她獨處,還有恰人的景色映襯著,
使我緊張得喘不過氣來,嚴格來說,我快要窒息。
「唔......洗。」
我緊張得語無倫次,
「係咪送你返屋企呀?行邊一邊?」
清琴語帶疑問,
「你有野做?」
「唔係呀......我怕你會太夜返屋企......」
「你唔想同我行一陣?」
「想,好想......」
她訝異地打量著我,我連忙說道,
「唔係呀,我既意思即係......行下都無妨。」
清琴嘖笑的輕叩了我的額頭一下,
「怪人一個,想行咪行囉。」
「......」
她指左前方的位置笑說,
「講野口窒窒,行啦,呢邊呀!」
「我無口窒窒呀。」
我們再次走著,這刻間我們並肩貼身而行,在麵包店內的尷尬感一掃而空,
沿著公園的小徑散步時,我倆總會不其然的望著頭頂上的明月。
清琴停下腳步抬著頭喃喃自語地說,
「估唔到,就快中秋節啦。」
我也跟著清琴探起頭一起望著,
「係呀,就快中秋節啦。」
「咁你中秋節會唔會同朋友或屋企人賞月嫁?」
我想起自己往昔每一年如此渡過此佳節,不禁哄堂大笑,
「我會同屋企人食飯,跟住去睇四國大封相。」
清琴聽到一臉茫然,她怎會知道何謂四國大封相,
「六國我就聽過,四國係咩?」
「碰,上,食糊,雞糊好過無,咪住截糊,有無攪錯呀!」
清琴當場哈哈大笑,我續說,
「你依家明係咩意思啦,我阿媽俾人截糊之後就一路打一路講粗口。」
「哈哈,你媽咪咁攪笑既?」
「唉,都唔知係攪笑定係苦笑。」
她微笑過後不忙追問,
「咁你中秋有無人約?」
「哈哈,即係無。」
清琴頓時靈機一觸,
「不如我地今個中秋派下月餅,賞下月,再食下月餅,因為每年中秋我媽媽同爸爸會同班親戚食飯,但我唔係太鍾意去。」
我故意挖苦著清琴,
「你真係叻女呀,一路派月餅一路食月餅。」
「嘿嘿,都得喎,好有創意。」
清琴這樣的和應,使我們異口同聲大笑著,
「哈哈。」
剛才的夢境跟現在的氣氛真是天壤之別,但想真一點,
要是換過場景,人物關係不變,守義跟柔嘉活在這個時代的話,
或許同樣地會為一些細微的事而嘻哈大笑很久的兩位屁孩,
也會為一些身體上的觸碰,引起尷尬臉紅耳恭得不知所措的兩小無猜。
我不其然苦笑了一口,清琴見狀再次輕叩了我的額頭,
原來這位女孩真的十分喜歡還有祟尙暴力,
「做咩事係度苦笑呀?」
「無呀,係呢,我地繼續行。」
她點頭,然後一臉挑皮對我說,
「喂喂,不如我地係呢度慢跑下?」
「下?」
她二話不說的跑到遠處,我從後望著她的背影,愈走愈遠的一刻間......
我的前方變成一條寬敞的大路,騎著馬匹飛快地奔馳,還不忙的鞭策著馬匹,
目的追上不遠處的馬車和兩支服裝不同的騎隊,兩支騎隊的軍旗分別寫上,金,宋。
最終追上了馬車的同時,宋軍的騎隊派出哨騎把我截下。
馬車停下之後,宋軍的哨騎前來對我問道,
「來者何人?此乃前往會合金國使臣之議和隊伍。」
議和隊伍?
「我乃禁軍都統黎守義,奉聖上之命護送公主,但公主比原定提早出發,於是趕及於此。」
哨騎聽到後立即敬恭的垂頭,
「卑職無意冒犯都統,卑職現領都統跟公主覆命。」
「快去。」
「得令。」
我緩緩地走到馬車前,車中的人正是康德公主,但由於車上的木門關上,
所以我望不到她的容貌,她在車裡語氣鎮靜的對我說,
「黎都統一路上辛苦,借問皇妹柔嘉安好嗎?」
「稟公主殿下,柔嘉公主得知殿下的捨身後激動不已,更因而暈倒。」
「既然如此,你還待在此地?」
「末將不明公主所意。」
「黎都統,從小到大我最為疼愛柔嘉這個皇妹,她的喜惡,我亦一清二楚。」
「......」
她打開了半扇門,此刻我依稀望到康德公主換上一套頗為驚艷的舞衣,
「請黎都統上前走進馬車,有一事要交托。」
「但.......」
「柔嘉之命你絕對服從,何解本宮之命令你要違抗。」
我下馬後走進馬車內,果然康德公主換上舞衣,還化了濃妝,
這真是第一次近距離看清她,果然是俏麗多姿,香肌玉膚,更有剪水雙瞳的眼睛,
果然跟柔嘉有數分頗像,難怪她代柔嘉親赴金營,金人和朝臣亦無異議。
「末將不敢。」
康德公主笑了一笑,
「果真如柔嘉所形容。」
「......」
「為人雖膽小,但依然願為柔嘉豁出性命,赴湯蹈火,起初柔嘉尚未告知我前亦大感好奇,何以有人願為公主挺身而出跟完顏宗望一決生死,旁人只會以為為的是父皇豐厚的賞賜,但我只是認為明明是一件送死的差事,就算多豐厚的賞賜亦無命去領,除非為愛,對嗎?黎都統。」
「殿下......英明。」
她合上雙眼,咀角微揚,
「既然你願意承認,柔嘉亦無痴心錯托,要是你還要假裝的話,我定必命侍衛將你拿下,然後即場處死。」
「末將不敢。」
「本宮有一事托付予你。」
「末將定當辦妥。」
「你一定能夠辦妥,本宮交托的,正是柔嘉。」
康德公主神色凝重地說,
「也許你會問,何解代柔嘉親赴金營,因為本宮知道,金人絕不會因為一位女子而如此輕易罷兵,金人是一頭貪狼,只有反抗除之才能令他們忌諱,既然只不過白白犧牲,又不能左右大局,所以本宮亦不介意慷慨赴義,因為本宮不忍最疼愛的人落在金人手中,任由金人蹂躪。」
聽到康德公主一言,心底感到慚愧,一位女子能敢身先士卒,
明知道單身入營的下場會是如何,神色依然不慌不忙,氣定神閒,
眼前的女子巾幗不讓鬚眉,身為男兒身亦自愧不如。
相反某些男子怕死得很躲在皇城內茍且偷生,前線更不時因為士兵逃戰而失守。
康德公主抽動衣袖,眼神堅定的命令著我,
「黎都統,現在本宮不是請求,而是命令,本宮命你,往後不論戰和,用盡你的辦法守護柔嘉。」
「末將領命。」
她遞上了一個馬形的木刻給我,
「現在回皇城照顧柔嘉,把這個信物交托到她手中。」
「但...... 末將有皇命在身。」
「本宮的話亦是皇命,回宮後跟父皇說,康德有話要傳給父皇,但信不過任何人,只信賴黎都統。」
「殿下有何話要傳?」
「盼父皇龍體安康,多加保重,同時康德提點父皇,金人猶如貪狼,不能再退,寧為玉碎,絕不能為瓦全。」
她這一句話令我想起柔嘉,果然有其姐必有其妹,
「領命。」
我走離馬車後,不禁回顧那個面不改容的女子,她的神色使我不能忘卻,
從沒見過有一女子於劫數面前,如此欣然自若的面對。
我臨行前,不忙叮囑著隊伍的領騎,我走上馬匹時,
隨行的金人待得不耐煩,還冷嘲熱諷,
「待今晚,讓王爺好好教訓一番車上的宋人,哈哈。」
當我騎著馬匹遠離馬車時,守義的心裡傳給我一股悲痛憤恨交錯的感受;
那刻我的心中默唸,
「總有一天,要把金人奪走的十倍百倍奉還,包括柔嘉的笑容,柔嘉愛護的人。」
走到一個小山岳上,我拉停了馬匹,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
腦海間彷彿閃過一個從容走進金人鐵門大營的女子背影。
我對她肅然起敬的垂低頭,敞下一滴淚水,以感謝她的成全,她的犧牲。
她說,不論男女,只要擁有面對逆境時依然能夠保護弱小,那個定必會是一個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