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伏妖師》


太陽朝西方投入地平線下,天幕被一片漆黑瞬間籠罩。這是星期五的夜晚,在被霓紅燈綴得七彩繽紛的東京,有人狂歡著,有人享受著下班的惬意,有人沉浸在戀情的甜蜜,有人沉醉在天倫同樂的溫馨。雖然這都還不是全部,卻幾乎沒有人察覺到危機悄然降臨。


樓宇間人跡罕至的巷弄,微弱的光線透出兩個身影,一藍一黑。


「睜!…睜!…睜!…」兩個身影交織,再分開,交織,再分開。每一次碰撞都發出金屬般「睜!」的撞擊聲,就這樣連續十多個回合。






「你就是A級蜈蚣妖,【小丑】吧!」提問的,是身穿藍色緊身衣,約莫二十多歲的妙齡女人,珊迪·亨特,用滲著汗水的雙手緊握手中的雙手劍。
「呀哈哈,是…少棘蜈蚣喲…哈哈哈」戴著小丑面具的黑衣高瘦男,失心瘋般地狂笑著,左手拎著武士刀,右手抓著一個血淋淋,五官已經扭曲得堪比《不安之種》裡的怪物的人頭,又像是新鮮摘下來的。 


珊迪扔下了雙手劍,手伸進金黃色的大波浪及腰卷髮,從脖頸後下方的特製衣袋抽出一條約20厘米的銀色棒,大喊:「吾以帝國伏妖隊之名,狩獵汝!」說罷,手裡的銀色棒一端的洞口噴出綠色的火舌,形成一把長約一米的綠色光劍。


「妳同伴的頭顱,在我手上喲!」【小丑】把人頭放在身前,一把抓著頭髮,玩玩具般地左右搖曳著,伴上戲謔的一句,激起了亨特的怒火。






「去死吧!」亨特珊迪舉劍奔向【小丑】,張大一雙既憤怒又悲慟的眼,淚水因為高速,在臉上畫出一道對地水平的淚痕。


同時,【小丑】尾龍骨位長出一條蜈蚣狀,粗約三十厘米的的巨大尾巴,插在地上把自己抬起,順著衝力高躍到樓頂,伴隨嘻笑聲,消失於黑不見底的蒼穹中。


1
能力大的人,往往責任更大。在上天賦以某方面天資的時候,也同時給予了相應的使命,比如有些人天生就該在舞台上綻放,又有些人有獨特的魅力和政治才能,不在政壇做就很浪廢了,諸如此類。






她叫板本櫻華,一個生於劍道世家,注定拼盡全力守護帝都的女孩,今天一如往既地上學。現在上國語課。


「《人間失格》裡,太宰治這麼寫的:相互輕茂卻又彼此往來,並一起自我作踐自己,這就是世間上所謂的『朋友』。
你們知道嗎?朋友是會相互猜忌,會彼此利用。甚麼『友誼萬歲』,『共渡患難日子總有樂趣』,『兩個好朋友一起去東大就可以得到幸福』,我胚!
所以說,人生就是絕望與絕望交織的悲情樂曲。自殺吧!污穢不堪的靈魂只有在天堂才能得到救贖……」國語老師山下望,正大肆發表著自己『對人生絕望了』的宣言,這對這班學生來說早已空司見慣,不少人更是報著『有免費落語(一種搞笑表演藝術)看也不錯』的心情,興致盎然。


然而,櫻華卻毫無興趣,端詳著手中一條銀色約20厘米長的棒子,開口:「知世,你怎麼看這把光劍啊?我平常用刀用不慣耶!」
「我用魔法卡的,問我幹嘛?不過我覺得亨特組長發給妳,妳就乖乖的用吧!」坐在櫻華旁邊的小野寺知世正和其他人一樣興致勃勃,注意力全放在山下老師高瘦的身形上,一句敷衍櫻華。


「櫻華,妳看!山下老師好像很快又要自殺了耶!」知世扯著櫻華的衣角,露出一副『我現在超級興奮耶』的表情。






「自殺!自殺!自殺!」頓時,掌聲和歡呼聲四起,教室熱鬧起來了。


山下轉過身面向黑板,把頭重重地砸上去,挪開再砸,挪開再砸,每一下都發出「呯!」的巨響,氣氛隨之更熱烈,擊掌的鳴聲都幾乎穿破櫻華的耳膜了。


就在櫻華雙手捂住耳朵的時候,一架紙飛機穿過半開的窗間的間隙,往櫻華的側臉襲來。櫻華頭往前傾避過,飛機撩起她深藍色柔順的馬尾,割斷數條髮絲。


「甚麼東西呀!」知世用食指和中指夾住機翼,讓飛機停下,將其打開,紙上有貌似是藍原子筆寫的秀麗字體,是一封信。


「甚麼啊!」櫻華的眼光也落在信上,內容是:






⋆⋆⋆

板本櫻華小姐:

展信佳。
怎麼說呢?這次是我第一次寫東西給女孩子,我的心情也是噗通噗通的呢!
聽說妳很厲害,最近伏了很多兇猛的妖怪。我很仰慕妳,很想見見妳喲!可以親眼看見守護帝都的女英雄是何等美妙啊!

今天五點,在下在學校天台等妳,務必獨自前來喲♡♡♡

                                                小丑 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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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何等美妙』啊!還畫了三個愛心,太噁了吧!」知世做出個假裝嘔吐的模樣,續問「櫻華,妳怎麼做?」
「當然是赴約囉!」


整節國語課都在喧鬧中渡過,但臨近下課的時候,原本還帶點刻意搞笑的偽消極態度的山下老師忽地變得認真,咳了聲清清嗓子說道:「咳咳...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很重要。相信很多人都知道了,正如新聞報導所說,上星期五,帝國伏妖隊的妖怪驅逐失敗,A級蜈蚣妖【小丑】逃脫了。由於案發地離這裡很近,現在你們的處境很危險。請你們切記,出外的時候盡量與朋友同行,並走在人多的地方。重覆,出外的時候盡量與朋友同行,並走在人多的地方...」

2
下午五點,太陽仍高掛著,毒辣的陽光肆意烘烤著地面的每一處。密集如叢林的灰色水泥高樓所包圍的,是櫻華的學校。校園的天台上,佇立著十一個人影。十個帶防毒面罩的黑衣男站成一排。身穿黑衣,戴著惡趣味面罩的【小丑】站在其後,手裡拎著一把長鋼刀,自言自語:「伏妖師的血,就像是曼特寧咖啡,甘甜的血液混入靈力,不只有種馨香濃郁的味道,還讓血液的鮮甜更上一層樓。可惡,想喝啊!…啊!」說罷發出一聲嬌嗲的怪叫。


櫻華推開天台的鐵門,進入【小丑】的視線範圍。






「哈哈哈!…等你很久啦!板本櫻華小姐。」【小丑】高聲呼號著。
「你是打算人多欺人少嗎?卑鄙!」伴隨鐵門關上發出的「呯!」的一聲,梓盈投以鄙夷的眼神,走前幾步,擺出應戰的姿勢。


「先讓他們陪妳做做熱身嘛!」【小丑】語氣輕挑,隨即命令戴防毒面罩的十人:「Attack!」


一個面罩男一馬當先,撲向櫻華。櫻華右腳踏地,借由蹬地、轉腰、揮拳,身體纏繞著旋風,一拳命中防毒面罩。面罩發出「喀嚓!」一聲,血從面罩上新添的裂縫濺灑而出,幾滴落在櫻華純白色的水手校服和白嫩的臉上。面罩男張成『大』字的身體飛行數米,宛如流星般撞開另外兩個男人。


面罩的細小碎片扎在櫻華的拳頭上,帶來一種極真實的痛覺,半睡的戰魂頓時覺醒,原本就赤紅色的眼瞳燃燒著無盡的戰意。


櫻華抽出校裙側袋的光劍柄,右手高舉,劍柄指天,大吼:「呀啊!!」一道綠光柱衝破天際,氣勢如洪,面罩男紛紛後退散開,【小丑】卻兀自走到天台中央,臉上掛著奸詐的微笑。


慢慢地,綠光柱消散,只剩右手中約半米的光劍。剛才的擎天光柱是誤用,浪廢靈力的表現。第一次在實戰用光劍的櫻華還不能將其運用自如,她已經氣喘吁吁。


櫻華深吸一口氣,調理呼吸,光劍架在身前,踩裂天台的水泥地,朝【小丑】全速奔去,橫向斬擊,差點擊中,但【小丑】身體往後傾成對地60度,剛好避過,並用長刀刺向梓盈面門,被側頭躲過,但刺破了櫻華腦後束頭髮的橡皮圈,髮絲隨刀風飄散開來。


【小丑】順著這個姿勢向後幾著翻跟斗回到原來的位置,發出刺耳的叫聲:「呀哈哈哈!!…」


與此同時,沒倒下的面罩男已經圍著櫻華排出一個十米直徑的圓形陣。陣內,流淌的空氣粒子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好似繃緊的弦,一撥就斷。


3
「Attack!」【小丑】的大聲命令,打破了空氣間的平衡,面罩男們同步向櫻華攻去。


櫻華握住光劍,如陀螺般地自轉一週,劍尖畫出一道綠色光環。面罩男紛紛倒下,身體化成一隻隻身體骯髒不堪,裡著黑布的狗,加上散落在地的面具,一片狼藉。由於光劍的劍身並不是堅硬的固體,而是類似火燄的形態,面罩男的身體沒有一分為二,但這種力量已經足以擊敗他們。


「只剩下你了…」櫻華用劍只著站在天台邊緣的【小丑】,語氣先是冷淡無情,後怒斥道:"說!你們的目的是甚麼?為什麼要約我上來…"


「因為伏妖師的肉很好吃,血很好喝啊!」高瘦男彎出舌頭舔拭自己的下唇,一副饑腸轆轆的樣子。


櫻華從側袋掏出另一把光劍,劍身長半米的的雙劍呈『X』字形架在胸前,奔向【小丑】。


這時候,【小丑】的屁股略上方長出一隻巨大的蜈蚣,向櫻華伸來。戰士的尊嚴告訴她『應該要衝過去正面突破』,但一種求生的本能卻止住了她的腳步,如果被它狀似的獠牙的顎肢箝中,身體隨時斷成兩截。


櫻華高高跳起五米,不期然,蜈蚣卻嘣噠幾下,轉向上方,向櫻華一突刺,兩根颚肢被櫻華用雙劍的末端不足十平方公分的小面積擋住,隨即一縮,越過櫻華的頭頂,從上往下一抽,櫻華被重重地擊在地上。


【小丑】慢慢走前,背後長出的蜈蚣在櫻華上方扭動著,好像下一刻就能摧毀這條脆弱的生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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