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咪郁啦…』剛剛接觸過阿dee的少女續道:『細b哥叫我幫你抹一抹身…』

『唔…唔該哂…』口臉俱腫的阿dee說。

『你…真係唔認得我…?』少女遂問道。


阿dee竭力地張開眼,仔細咁望清楚呢個女仔,但可惜仍然想唔起。

『我真係唔認得你…』阿dee注視著少女的臉:『你塊面…都紅左…』





『唔…我慣架啦…』少女掩著臉。


剛剛細b一下狠狠地痛打左一巴掌係少女臉上,掌印亦因白皙的肌膚而顯得格外通紅。

對於呢個女仔接二連三問同一個問題,阿dee本身都以為對方係認錯人,

但對於佢呢種執著,卻又有一股莫名既親切感。






『我…』阿dee欲語還休。

『做咩…?』少女停左手上既動作。

『係咪真係識你既…?』

少女淡然一笑,輕聲道:『當然識…』

『係幾時…?點解我會冇印象…?』





『你有冇聽過……』少女同阿dee四目交投:『如果你真係鍾意一個人…即使到左下一世,你都會記住佢個樣…』

『鍾意…一個人?』阿dee感到莫名奇妙。

『唔……』少女搖搖頭,說笑道:『可能我上一世鍾意過你啦…哈哈…你唔記得就算喇。』

『上一世……』阿dee天真地問:『有可能咩?』

『哈…傻仔。』少女逃避阿dee既眼神。


『可能我真係傻啦,』阿dee望住少女既側臉:『你問左我幾次…真係搞到我好似識你咁…』

『既然你唔認識我,就當我冇問過你喇。』






阿dee心底好唔明白,點解呢個女仔會咁執著自己係咪真係認識對方。

定抑或…係自己以前去蒲果時one night stand過既女仔?

唔會,點會呢,好似佢咁靚咁可愛既女仔,仲要咁後生,如果"食"過一定會有印象。

而且實會keep contact啦,加上對方係黑幫既阿嫂,呢個機會更加係微乎其微。

但佢呢種執著…



啪!-






包廂房既門傳來一聲巨響,令在場所有人都即時望住門口。


『阿dee!』


開門既係趕到身水身汗既阿沁,而且阿沁手上仲拎住舊錢。

阿dee一望就知,果舊錢應該就係上次偷信用卡賣金時所得既現金。

而且…見到阿沁,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阿沁…』阿dee輕聲呼叫。





阿沁望到阿dee所在之位,立即跑過去:『dee!無事丫嘛!?』

少女仍坐係阿dee身旁:『放心…佢無咩事…』

『咁都仲話冇事!?』阿沁怒喝:『你地郁過佢黎?!』

『我…』少女被嚇一嚇。

『阿沁…唔該你…』阿dee輕拍阿沁膊頭:『我冇咩事…』

『你畀人打到咁都仲話冇事?!』

『無事…算啦…係我唔岩在先既…』阿dee內疚得無地自容。






呢個時候,門外亦有幾個身影接近。


『你就係大佬喇下嘛?』阿沁站起一臉泰然。

『係,我花朵細b。』細b想保持威信,但係阿沁詞鋒銳利既氣勢之下卻只能如實回答。

『細b哥,』阿沁怒道:『你搞到我兄弟咁撚樣,佢得罪你啲咩!!?』

『細路,你咪咁多嗲,你擺低錢即刻走!』細b反擊道。

『搞成咁仲想我擺低錢!?我都未撚叫你賠醫藥費呀!』阿沁不甘示弱。


此時身邊幾名小弟護主心切:『你老味你咩料啊!?』

『仆你個街咁同細b哥講野!?』

『細b我幫你郁佢!!』


細b怒喊:『全部收聲!』

『…………』身邊既小弟立即安靜。

細b走到阿沁身邊,在耳邊細說:『比幾分薄面,唔好迫我同你攬炒。』


『好,』阿沁心領神會:『細b哥,呢度十萬,你點點佢。阿dee,我地走。』

身旁一名小弟:『十萬!?』

『咪嘈!』細b叫停:『開門畀佢地走。』



阿dee立即取回銀包,係阿沁既攙扶之下一拐一拐地走出大門。




『大佬,佢係咩人?點解要放佢地走!?』

細b臉有難色:『咪撚理,總之唔好惹佢地,一陣為呢啲小事驚動"阿公"就唔抵。』


*******************************


灣仔告士打道酒吧外。



『喂,點啊你?無事丫嘛。』阿沁問。

『無…』阿dee苦笑著:『Sor呀兄弟…又麻煩左你一次…』

『你都識叫我兄弟,做兄弟邊有麻煩對方架!』

『唉…我爭你既…一定會還…』阿dee答。

『喂,』阿沁話題一轉:『你去果度為左咩?平安夜既事?』

阿dee點點頭:『嗯……我諗住用果間酒吧既後門畀你…………』


阿dee將計劃一五一十地講哂出黎。


『咁又係…』阿沁聽後亦同意:『如果到時只係跌個箱出黎,而啲錢無散落係馬路…無人知就等如無效…賠了夫人又折兵。』


『係…所以我先冒呢個險…對唔住…』

『傻啦…』阿沁笑言:『你都係想幫我姐…做兄弟…明既!』

『唉…』

『咁你有冇發現到啲咩?』

『無啊…』阿dee無奈:『我又唔可以光明正大咁講借酒吧…到時租佢地方又留低證據…又唔可以同其他人講計劃,怕愈多人知愈不利…我頭先盡哂力都只係搵到後門…但我以為道門無鎖時,竟然仲有一道鐵閘…!』

『哦…唔怪得你畀人打到豬頭咁…』

阿dee輕歎:『總之而家冇咩事就好…』

『咁都仲叫無事啊?』

『唉,唔講呢啲住啦…』阿dee想起:『喂,係喎…你點令到果個黑社會咁順攤?』

阿沁露出笑容:『哈,好簡單姐。』

『簡單?』阿dee一頭霧水。

『你唔記得左…』阿沁靈機一觸:『我地都係半個黑社會咩?』

『下?我地…?』

『趙政祺。』阿沁解答。

『佢…?』

『哈,係呀。』

『但果個黑社會識佢架咩?』

『當然識,趙政祺係台灣係新幫主黎,要黎香港做野,當然會聯絡本地既黑幫。』

『咁即係……』阿dee恍然大悟。

『即係話頭先果個叫細b既,係趙政祺面前都只係一隻卒仔,你諗下,趙政祺分分鐘高佢幾班呀!』

『原來係咁…唔怪得佢地對你咁客氣啦……但…你仲畀錢佢既?』

阿沁凝重起來:『咁對方都係古惑仔黎既,俗語有句話,唔好趕狗入窮巷,一陣被佢反咬一口就弊,話哂對方都係古惑仔,你知啦,有啲為上位連大佬都會殺啦,佢地求財姐…咪畀佢地囉。』

『但…大拿拿十萬蚊…真係唔緊要…?』

『嘩!』阿沁驚道:『你第一日識我?錢夠用就得啦!況且…你有咩事我都會有生命危險架。』

阿dee誠懇道:『多謝你,阿沁。』

阿沁笑一笑後就繼續攙扶著阿dee。


就係呢個時候…


[就這樣愛你愛你愛………]

『又有人打黎既…』阿沁拎起電話:『阿dee!?』

『咩事?』阿dee回望。

『唔係呀…』阿沁畀個手機阿dee睇:『個來電係你打黎架喎。』

『下…』阿dee摸摸褲袋:『呀!漏左係岩岩間酒吧!』

『咁…你聽啦。』

阿dee接過電話後:『喂?』

『喂…』耳邊傳黎一把女仔既聲音。

『你係?』

『你唔記得拎部電話呀…我手快幫你keep住左…』

『唔…唔該哂你…』阿dee答謝後續道:『咁…你係?』

『又唔記得…?』

『哦!』阿dee立即想起:『原來係你…唔該哂你呀…』

『唔洗客氣…咁,我地聽日見面畀返你啦。』

『下…』阿dee想了一想:『但我聽日要返工…』

『你公司係邊?我黎搵你喇…』

『不如下星期我放假……』阿dee突然醒起萬一趙政祺打黎點算:『好好好!我公司係長沙灣………』

『嗯~』少女爽快答應:『咁…聽日見。』

『好,聽日見,呀仲有呀。』

『咩事~?』

『萬一…如果有人打黎…你記得唔好聽……』

『嗯…我知架喇…尊重你私穩嘛?』

『好,咁…拜拜。』



『點?』阿沁立即問:『邊個黎?』

『冇……頭先酒吧個女仔姐…』阿dee如實作答。

『頭先……』阿沁回想後:『哦,坐你隔離果個呀?』

『嗯…』

『屌,靚仔大哂咩?就連被人捉左去打都溝到女,真係服左你。』

『咩啊…我都無溝佢……』

『唉,慣架啦,啲女自動埋身丫嘛?慣架喇~~』

『妖…講呢啲…』阿dee立即拉開話題:『你又點呀,同hyuna?』

阿沁立即表現得十分尷尬:『無…無咩點。』

『係返埋一齊未?』

『無…更加唔會啦…我諗…』

『唉,』阿dee無奈輕歎:『做兄弟既,你郁下條尾就知你想點啦,鍾意人咪溝返人囉。』

『咁易咩…而且…而家都未係時候…我地仲有咁多包袱係身…』

『所以話呢,呢個世界感情呢樣野真係好麻煩。』

阿沁諷刺道:『你估我係你咩,換女朋友快過換底褲…!』

『屌…唔講呢啲住啦。』阿dee苦笑著。

『咁…』阿沁打量一下阿dee傷勢:『你得唔得啊…?洗唔洗送你去醫院?』

阿dee立即擰頭:『唔洗唔洗,我返去搽啲鐵打酒冇事,夜喇,你都返去先啦。』

『咁…有事再call我。仲有後門既事我會幫手諗下,下次有咩行動叫埋我,我地兩兄弟一條心架嘛!』

『嗯,阿沁,今晚麻煩哂你。』

『屌…又講呢啲。走先。拜。』



阿dee望住阿沁遠去既身影,內心不自覺地歎息起來。

總係覺得自己好似拖佢後腿;做人做到好似自己咁…真係好失敗。

諗深一層,其實阿沁無左自己,做所有事既可能成功率會更大都未定…

只係一句「兄弟」,就令到全部人都置身係生死邊緣。





唦---唦-----

『嗚……嗚……嗚呀呀呀!!!』


八九月既天氣飄忽不定,儘管上一秒天色晴朗,下一秒都會變成滂沱大雨。

發呆般的站在告士打道既阿dee,唔知係因為自己雙腿已經累得不能動彈;定抑或被打至痛入心肺;定還是覺得自己無力得連行步路都做唔到。

阿dee唔知道,佢只係知道自己好無能,失敗感令到阿dee既精神終於崩潰,

從小為左自尊阿dee都唔會係眾人面前流一滴眼淚…

但今晚,伴隨著雨聲落下…阿dee終於可以解放自己,係呢場無情既大雨中盡情哭訴一場。


人總會經歷無數既失敗,但每一次既失敗都係一種教訓,係通往成功既必經之路。

而且失敗仲會令人變得成熟,令人本身既傲慢,自負,都會因為失敗而消失得蕩然無存。

或者阿dee,唔係,係失敗既人應該興幸自己係年青時嚐試過失敗。

年輕時鬱鬱不得志,總好過一朝得志語無倫次。

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太早既成功,有機會係帶你上絕路既誘利。

做人就係,以今日既失敗去換取他日既成功。

縱使崩潰過、痛哭過,淌著淚既阿dee都體會到:「我,已經唔再係琴日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