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一定會再見喔!XXX」一名少女用叮鈴清脆的聲音說,但她的臉孔還是模糊不清。

我張開雙眼,看見的是一層層的烏雲覆蓋天空的太陽,讓天空一片陰沉心情也變得憂鬱。

剛才夢到的……是誰?

腦海對那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冒出奇怪的疑問,但馬上回想起更重要的事情。





「殘!」

我猛然彈起身左右尋找殘的身影,同時我也發現自己身處在林木中。原本披在身上的灰銀大衣也被我的動作導致落在地上,吸引著我的眼球。看著屬於殘的大衣,倒下前的記憶完完全全被勾起,悲傷難受的感情也從心底中無止境的爆發。

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的我四處找尋殘,希望只不過是自己記憶混亂,甚至只不過是一場夢。

可是到處也找不到殘的蹤影,反而發現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我顧不上本能的恐懼感,跑到他的面對問︰「殘呢?你有見到他嗎?」他便是我在離開家時擋在城門前的那名怪人。





他指向一棵大樹,但那裡只有一棵樹木,沒有殘的身影。可是,身體卻默默地走向那平平無奇的大樹,好像有東西也吸引著我,心情也開始不安。周圍變得無比寧靜,心跳聲也清晰可聽。

當我走到大樹前,十分自然便繞過牠,彷彿早已知道那名怪人指的不是樹,而是樹後。

樹後,是一塊微微隆起的泥土,上方插著一把斷劍。那把我目睹無數次,總是掛在殘腰間的那把長劍,也是為了保護我時折斷的那把長劍。

殘酷而再也明顯不過的事實擺在眼前,殘死了。

腦袋一片空白,沒辦法思考,也不想思考。因為我知道只要腦袋開始運轉,殘一直以來陪伴我、訓練我、嘲諷我、斥責我、守護我……這些的回憶也會一一湧現。同時更殘忍的是,我會明白到這些平淡而無聊、卻又珍貴的事只會永永遠遠成為過去,再也沒法經歷。





「殘……」

鼻子頭一酸,眼淚不自止地留下,聲音亦變得沙啞。明明已經努力保持一片空白,強迫自己不要想。但回憶像洪水般湧出,根本不能停上。

我就這樣呆滯地看著殘的墓地,不知經過多久的時間。

「好了,已經給予你足夠的時間。走吧,法爾亞。」一把男聲在我身後響起的同時,我整個身體也被提起。

我馬上掙扎起來,向他大聲的說︰「你在幹什麼!放我下來!」

「帶你離開這個容不下你的國家,同時在保護你呀。」他有氣無力地用無奈的語氣答。

離開這個國家?不行!還有母親、父親、妹妹們在這裡,她們會有危險!

我馬上反駁︰「不可以離開這在國家!還有父母和妹妹們在,必須去找她們!她們會有危險!」





「不可能,以你的能力別說保護她們,甚至自保也辦不到。」他還是依舊行走著,沒有理會我。

「即使如此我也要到……」在我說到一半時,他把我拋落地上把我的話打斷。

他明顯帶著怒火的語氣說︰「你別是自殺!把殘用性命守護的生命白白的浪費!」

我一時無語以對。

他繼續說︰「你知道綺莉為什麼會認可這名男人?是因為他明明是以死之軀,但只是為保護你的意志而重新活動!就是為了你這個天真無知的臭小鬼!」

「……」

「先不說你連那班廢物也打不倒。現在你回到家中,真的可以趕上嗎?王立學園距離皇都一天的路程,但你的敵人距離你的家只有一小時的路程!你真的認為現在趕去有用嗎?」





的確……現在的我根本就沒辦法做任何事改變現時的局面。

「那個叫殘的男人,他的遺志由我暫且繼承,由我來保護你直至離開皇教國。」他轉為比較平靜的語氣說。

可是,我沒法放下母親她們不管。

「唉,你的樣子便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吧,她們暫時安全,你也不需要擔心。」

「那麼我明白了。讓我先和殘道別。」然後我跑回殘的墓地前,說︰「再見了,殘。我會好好珍貴你用性命保護的我,我也會變強,不再被人保護。我一定會再次回來,下次會讓你看到重新的我。」

「其實他已經在虛空,聽不到也不會再看到重新的你…」某人在遠處喃喃自語︰「而且原本只打算遠遠的看……」

我回頭對那怪人大叫︰「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在叫你快點!」





我向殘深深鞠躬後,便快步回到怪人身旁。同時,我想起倒下的時候明明還有三名黑衣人和亞侍,於是我抬頭提問︰「那三名黑衣人和亞侍呢?」

「斬了。」他彷彿在說呼吸般理所當然的事。

我馬上向他說︰「請你教我劍術!」我要繼續殘的劍,成為保護別人的守護者。

「這是自然的,看見你如此弱不禁風,那些垃圾也打不過,真是令人忍無可忍去教教你。放心,我一生只教導四人,他們全部成為不會被殺的存在。」他一副理所當然地說。

會不會太誇張?

我突然驚覺自己連對方名字也不知道便跟著他走,雖然說他救了我可以信任,但不知道名字實在有點失禮。

「我應該如何稱呼你?」雖然用過《解析》,但被他身上的兜帽所阻擋。





「啊!我也忘記說!」他微微思考一會說︰「反正早有一天你會記回來……」

他拉下自己白色的兜帽,一頭鮮艷的紅色暴露在空氣中。

「我叫紅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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