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咗啲咩去傷害佢呀?」

「你做咩同佢講,你知佢問我借錢呀?」

「咁係妳同我架嘛!」

「我冇叫你同佢講返丫嘛!」

幾句言語上的互搏,墨的情緒又去到一個沸點。





「呢度球會嚟,妳可唔可以唔好咁?」

墨沒有再逆下去,轉身拂袖而去。我無奈的在後面跟著,她走得愈急,我便跟得愈快。

「喂!」我在後面一直呼喚,但她沒有停下。

我跟著她走了幾條馬路,最後墨開始放慢腳步。我走上前,稍稍的拉住她。我很輕很輕的,不敢讓她再發怒。

這感覺真的很沉重,到底在我們之間,溝通是不是這麼難,情緒又是不是那麼重要?





「喺街度唔好拉嚟拉去好冇?」墨回頭跟我說。

「我唔拉住妳,係咪要跟住妳由銅鑼灣行返去荃灣?」

「冇人叫你要理我。」

「妳唔好咁煩啦好冇呀?我屋企已經幾百樣嘢要理,妳有咩唔高興咪講囉,點解仲係要人估?」

「冇事呀,得未呀?」





可能跟英琦相處得實在太久,過於平淡的我們,很多時間連吵架都沒有太大耐性,每次都是幾句上落便草草了事。

跟墨的相處令我開始有點壓力,我不想每件事都要猜心,直來直去的表達不是最好嗎?

「冇事妳就唔會嚟搵我啦,既然妳都可以嚟到搵我,點解唔講俾我知,到底妳想點?」

「就係既然我已經嚟到搵你,點解你唔可以行多步去關心我,問下我到底咩事,又或者係話俾我知,你點解要呃住我去搵英琦?」

墨終於亮出了我們要解決的事,她沒有等我解釋什麼,接著說:

「其實我只係想要你一個解釋,我就可以。」

「咁點解唔係妳同我解釋,妳會同向松朗一齊呀?」

這是我唯一的答案,也是我唯一可以說出口的答案。





我不能跟墨說,因為我父親不喜歡妳;也不可能跟她說,我的事妳只會愈幫愈忙。不是因為她的能力,而是因為我們的位置,還有Timing。

「我同阿朗嘅事你又話明白?」

「我明白唔等如妳可以呃我,大家都有私心,點解成日要我同妳解釋?」

它:純,私心呢兩個字太敏感。控制好自己情緒,特別係你知道阿墨嘅情緒一向都管理得好差。

我:我都可以管理得好差。

它:你咁樣諗冇意思。

我:有冇意思唔係我一個人講,點解呢個世界上總係有人,覺得自己可以攞正牌發脾氣同情緒差?





它:冇得問點解,唔好逼自己走入死胡同。墨已經唔識諗,你要保持冷靜。

我:我唔想講。

關上跟「它」的對話,我再看著眼前的墨。經過幾個月的蜜月期,大家都已經沒有掩飾什麼,墨就怒氣沖沖的,一直用雙眼盯著我。

「你根本覺得我唔重要。」女人的絕活很多,這句說話是其中一招。

「我講咗我屋企好多事發生,唔係妳重唔重要,妳唔好再喺呢個位鑽嚟鑽去好冇?」

「係我鑽嚟鑽去,我唔出聲好未?」

墨的說話模式根本是「單人版」,我沒有辦法再跟她爭論什麼。

「我阿爸冇返屋企幾日,我已經好煩喇,唔好再嘈好唔好?」





「係呀,你阿爸就最重要,你都就三十歲喇,你阿爸咁大個人唔返屋企有咩咁大件事呀?」

「你講乜嘢呀?」我咆哮,因為墨已經越過了一條不應該越過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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