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 

「哈,多謝。」 

不知道為什麼,親耳聽到別人對自己說的祝福,會有種莫名其妙的尷尬。 

對了,那夜是我生日的大日子。雖然說男生對自己的生日並不會特別隆重其事,但心裡也會想找個人或找班人陪陪自己吧,高朋滿座的境況相信沒有人會拒絕吧? 

在糖水店內,跟我熟稔的好友都來了,有男有女,簡單的一句「生日快樂」背後卻有著很大的祝福。 





嗯 ... 

不過還是差一點 ... 

升中四了,還未試過拍拖,但高登仔說:「不緊要,依家努力讀書考好會考,第時有錢你慌無女?」 


席上的女生,雖然質素也不錯,但不是“她”就多漂亮、身材有多好也沒意思了。 

對啦。我相信每個人在中學時也會有一個女孩讓你久久都未能忘記,跟她的回憶總是揮之不去,而她在我中四那年的生日並沒有跟我渡過,唉。 





「唔該。」 

沒關係了,有一大排好友跟我過生日也可以很快樂啦。 

「係,想要啲咩?」

眼前的這一個女生,應該比我們的年紀都要大吧。她的下巴尖尖的(應該是天然的),鼻子很高,個子不矮,淺啡色的長直髮,加上一把不是老牛的聲音,真的令人眼前一亮。想不到糖水店裡有比糖水還要甜的東西。 

「喂,阿言。你食乜呀?」 





說時遲那時快,原來同桌的朋友全都點了甜品,只得我一個因為眼前的這位美女而發呆。 

「呃 ... 呃 ... 要個椰皇啦。唔該。」 


「哇,你班死佬洗唔洗昅到眼都唔眨呀。」 

在落單後,我們幾個男人無一不把眼光投射在那個姐姐的背影。 

「無計架,鬼叫果條女正過你地咁多咩。」 

「挑。」 

「哈哈哈哈哈。」 





一大班豬朋狗友在一起的好處,就是不用顧忌太多,把話說出之前不用思前想後,就是可以不經大腦的直話直說。
「你既芒果西米露。」那位姐姐把我們所點的甜品擺放在桌上,口中吐出的每一顆字也彷彿沒神沒氣,沒有靈魂一樣。 

或者做樓面真的很疲累吧?要走來走去傳甜品、落單,還要每分每秒也保持著笑容也應該很難吧? 

「你既椰皇。」她又再一次把甜品捧到我們的桌上,熱哄哄的椰皇,一打開椰子蓋,椰子和牛奶的香氣就馬上傳出來,香氣四溢。 

「哇!好香呀!」女性對甜品的反應總是比男人大,我身旁的幾位女性朋友一嗅到椰子的香氣,不禁作出這種有如電視台飲食節目般浮誇的反應。 

「仲有一個楊枝甘露,齊哂架啦。」她冷冰冰的說出這句話,就轉身離開。 


外表那樣甜美,內裡卻好像冷冰冰似的。 






「睇黎你地都係冇行架啦。啲姐姐點會睇得上你地姐。」 

「挑。」 

面對著友人的揶揄,不禁想做點事情來反擊。 


「喂,不如一陣等佢黎收野果時,擺個椰蓋上個頭度,引下姐姐注意啊?」 

不知道是哪位朋友的建議,真夠白痴。 

「好啊。」 

「好!猜輸左果個擺!」 





但作為他的朋友的我們更是無聊與白痴,我們都答應了去玩這個「包剪揼」輸賭。我和兩個朋友互相打量一下對方,大家都想從對方的雙眼裡看出對手想出什麼。 

我們點了點頭。 

「包,剪,揼!」我們一同喊出。 

身為包剪揼校隊的我,絕對不會輸掉這場比賽。我決定拿出我最強的剪刀來碎紙。 

「揼」「剪」「剪」 

「yes。」嘉明輕聲的吐出這句代表勝利的宣言。 

「獨贏當輸啊。」我不服氣的對著他說。 





「睬你都傻。」架著眼鏡的嘉明懶得理我,低頭舀了一口楊枝甘露。 



此時,氣氛變得更加緊張了。 

我把右手收在身後,準備與朋友阿翰「隻揪」。 

「包,剪,揼!」 

整間糖水店的人彷彿也被我們這場大戰的氣氛影響著,我倆好像瞬間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揼」「揼」 

打和 ... 

「揼」「揼」 

又打和 ... 

以為我要再出揼然後你就出包贏我?阿翰,你捉不到我吧? 

「揼」「剪」 



「YEAH!」這句歡呼聲由阿翰的嘴巴衝了出來。 


... 


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身為包剪揼代表隊的我,輸了。


大戰過後,就得接受懲罰。 

「喂,食快啲啦你。」身邊的老死都怕我會走數似的,紛紛催促我快點把眼前的椰皇吃掉。 

我刻意拖慢進食的速度,一臉滿足的慢慢舀椰皇裡的鮮奶蛋白,享受這道甜品。再一小匙一小匙的把裡面的椰肉吃清光。 

「唉,生日又就黎過啦,時間過得真係快。」時間轉眼間也來到十一時多了,也許與一班朋友共聚的歡樂時光真的會過得特別快。 

「咪轉移話題啦。你岩岩猜輸左呀。」吃得再慢也總會有吃完的一天。 

「係咪壽星仔都冇得括免先。」我哀求著身邊的兄弟姊妹。 

「係!」眾人齊聲道。 

「唉。」我沒好氣的把椰皇的蓋子拿著了。 


眾人看到我好像接受了現實,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期待著我把手中的椰皇蓋放上頭頂的一刻。 


「唔該。」我向那個當樓面的姐姐揮揮手。 

「喱啲唔要架啦可。」她一個箭步就走了過來。 
「咁我幫你收左佢。」她接著說。 

我看著她的側臉,她純熟的把碗碗碟碟疊起。她,很美。但臉上卻不帶半點笑容。 

「喱個你都唔要架啦?」正當我想把手中的椰子蓋放上頭上,她雙眼就與我對望著,向我示意她要把我手中的椰皇蓋收掉。 

「呃 ... 唔該。」對著冷冰冰的她,整個人忽然都愣住了。也忘記了要把椰皇蓋擺到自己的頭頂,就是不由自主地聽著她的指示把那椰蓋遞給了她。 

她一手就把它拿走了,然後轉身把其餘的碗碗碟碟一併放進膠盤裡,然後又再去忙其他事。 


「走數!」嘉明鄙視著我。 

「呃 ... 」聽到他的話,我才回過神來。 

「冇鬼用。」眾人再道。 

「Sorry 囉,哈哈。」我搔搔頭,笑著對他們說。 


再坐多一會兒,也差不多十二時了,我們到櫃檯付款後就步出了糖水店。 

「生日快樂啦壽星仔。」 
「走啦。」 
「拜。」 
「聽日學校見啦。」 

「拜。」 

聽完生日最後的祝福,大家也分道揚鑣了。畢竟明天還要上學,還是要七點起床,大一歲真的不代表大哂。 

我回眸看了看糖水店,只是看見姐姐的背影 ... 

或者,比我大的女生不會看得上我吧 ... 

或許, 
比我大的女生真的不太適合我吧。 


「嘿。」我從褲袋裡掏出了手機,看到女神傳送給我的短訊,是趕在十二時前再說多一聲生日快樂,不禁笑了笑。 


或許, 
比我大的女生真的不太適合我吧。
 

或許,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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