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沒有汽車奔馳,只有隨隨落葉的風聲。

原來沒有車的馬路是多麼寬闊;沒有射燈的夜空是多麼皎潔動人;沒有人的世界是這麼安寧。

守夜的哨兵坐在圍牆邊,手裡握著一杯飄出白煙熱騰騰的朱古力。

這杯熱朱古力是最好的伙食,只有守夜的人才有資格享用。

他聞著軟綿綿的香氣,倒了少許朱古力下圍牆。





「嗚~~~呀。」

淋在浮屍的頭上。

蒸汽浮上半空化作白雲,黑色的夜空慢慢變藍,再染紅,直闖黃昏。

圍牆上站著十多個守備員默默工作。

 





「Jason,你吩咐既紅色衫係到。」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說。

「幫手用幾支棍撐起佢。以後見到怪物就舉紅旗,多過十隻先吹哨。」Jason說。

「好。」男人沒有半句怨言,勤快工作。

「我冇記錯你係老師?」Jason一邊工作一邊問。

「冇錯。叫我陳老師就得。」陳老師溫文爾雅笑說。





「有咩原因令你走上圍牆工作?依到咁危險。」Jason問。

「我老婆同個女都係到。如果我要保護佢地,圍牆係最有效既地方。」陳老師輕描淡寫說。

Jason暗地佩服,微笑回應。

「阿申佢地應該今日就番到……」陳老師站起來抹汗,看著圍牆外說。

「嗯。」Jason皺眉道。

圍牆的遠方傳來哨子聲。

Jason嚇一跳,立即怒氣沖沖走下斜台,跑向另一端。

「喂!改左喇!十隻以上先吹哨呀!」Jason大叫。





「你自己上嚟睇啦!」哨兵慌張說。

Jason跨開大步衝上圍牆。

就在分岔路口,站著密密麻麻的浮屍和感染者。

它們團聚在一起,後方仍舊有源源不絕的同伴加入它們。

屍團變得越來越大。

Jason腦海一片白空,掉下望遠鏡呆視前方。

陳老師也趕到,同樣震驚。





Jason淘出哨子,有氣無力吹著。

恐懼慢慢填滿腦海的空白,Jason猛然用力吹響哨子,把肺裡的空氣全力貫注下去。

瞬間圍牆不同的角落也有哨子聲回應。

本來安寧的世界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人心惶惶。

「我去同科斯達講有四十隻,甚至更多!」陳老師話畢便飛奔向會所。

保安組的後備員傾巢而出,十多人全副武裝跑上圍牆準備。

驕傲跑上斜台的守衛看到前面的屍潮不寒而慄。

「嗚呀~~~!」有一個健碩的大漢像小孩一樣驚慌失措,回頭就跑。





逃兵像病毒一樣感染其他守衛,他們開始慌亂,不安地踏步,內心掙扎。

所剩無幾的士氣蕩然無存,開始有零星的人落跑。

本來保安組的人勉強可以填滿圍牆,現在圍牆上已經出現數個缺口沒有人駐守。

「Jason!點呀依家?」一個保安組組長急問Jason。

Jason一面茫然看著他沒有回應。

「打。。。打唔贏。」Jason聲音顫抖說。

屍群有心無意般站在原地,等待同伴集結,不像往日有勇無謀直衝圍牆被宰殺。





如果屍群分別襲向圍牆,保安組還有抵抗的餘地。

現在屍群一湧而上的話,圍牆會像威化餅一樣被踏碎。

一個小黑影逆著人流衝上斜台。

他把鐵皮踏得砰砰作響,衛兵都回頭查看。

大豬戴上護目鏡,鍋蓋盾牌和小木棒登上城牆。

「肥仔你又上嚟做乜?!」Jason急說。

「我。。。嚟履行我既承諾。。。」大豬喘緊氣說。

圍牆上的衛兵面面相覷,所有人被大豬的答案震懾。

圍牆下傳來一陣腳步聲,站著十多名居民。

有的拿著高爾夫球棒,有的拿著錘子,有的拿著削尖的木棍。

他們都穿上厚實的長衣,戴上口罩,有一個穿上了劍道用的盔甲。

他們站在圍牆下抬頭看著保安組的人。

大家相對無言,眼神裡百感交集。

銀白色的月光照在眾人臉上顯得血白無色。

這個黑夜瀰漫著淒涼的氣氛。

Jason微笑,向牆下的人招手。

圍牆下的人慢慢走上斜台,肩並肩站在一起,填補圍牆上的缺口。

做好覺悟的人類在圍牆上一字排開,看著眼前的一團屍肉,決定背水一戰。

沒有人說出勵志的話,也沒有人發出驚慌的嗚呼。

大家都沉默等待。

現埸無聲勝有聲,所有人都傾聽著身邊戰友的心跳。

 

毫無預警下,屍群同時起跑。

五十多具死肉向圍牆衝鋒,口中喊著詫異的屍吼。

它們變成了一輛屍肉坦克,來勢洶洶向圍牆撞來。

圍牆上部份衛兵立即嚇得退後半步,有人踏了一空摔下圍牆。

人心惶惶,鴉雀無聲,所有人也握著武器,一邊顫抖。

屍群的怒吼聲慢慢接近。

 

「吼呀!!!!!!!」大豬舉起小肥手吶喊。

圍牆上的人對他投以怪異的目光。

「呀!!!!」陳老師也大喊,腳邊放著數大枝漒水。

「酷呀!!!!!!!!!!!!!!!!!!!!!」圍牆上所有人類振臂狂呼,聲勢一時無兩。

屍群稍微遲疑,然後繼續衝鋒。

 

啪啪啪啪啪!!!!

Jason的衝鋒槍打開了這埸血腥宴會的序幕。

沒有激昂的演說,沒有悲壯的歌謠,只有源自心底對生命的怒吼。

圍牆內人類的生死存亡一戰默默無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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