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紅色的血塊在Jason頭上的破洞湧出, 濃稠的血漿從沙發邊拉成一線流遍地板。

滂沱大雨,昏暗的光線令氣氛更抑鬱。

Ceci驚魂未定縮在牆角,肢體痙攣一樣不受控制顫抖。

阿Ca坐在椅子上瞪大雙眼不知所措。

屍血慢慢滲成一個大血泊逼近Ceci,但她絲毫不敢動彈。





比起屍血,她更怕情緒不穩的炸彈。

 

二人一屍安份地躺在自己的位置,沒有干擾對方。

「咳咳!」突然阿Ca突來兩聲咳嗽。

Ceci嚇得劇烈抽搐一下,砰一聲手肘鎚在牆上。





她整個人僵硬起來,想把自己偽裝成死物,並不存在。

隨了雨打玻璃的水聲外,世界就像Jason的屍髒一樣死氣沉沉。

阿Ca伏在桌上,沒有動靜。

Ceci絞盡腦汁想脫身,看到阿Ca伏下來後立機立斷,慢慢站起來。

她如履薄冰一樣踮踏出一步試探。





阿Ca遠遠伏在桌上沒有反應。

Ceci一陣驚喜,心裡七上八下躊躇著。

她再踮出一步踩進血泊,發出一下濕潤的水滑聲。

她眼角偷瞄了Jason的蒼白的屍體一下,他整個左眼骨爆裂,頭顱內忽紅忽黑,亂七八糟的組織曝露於空氣之中。

一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從Ceci的腳趾一湧而上,令她頭皮也痕起來。

她再跨出一步,離開了牆角,門口就在眼前。

阿Ca依然伏在桌上,Ceci彷彿聽到她虛弱的哭泣,像一個壞掉的娃娃發出陳舊的音樂一樣。





Ceci一步一驚心,千辛萬苦走到中央,就在阿Ca身邊。

她一咬牙,一鼓作氣兩個跳步衝出房間。

Ceci沒有停下來,反而拔足無奔,轉身向樓梯直衝上去。

跑了不知多少層,雙腿有如火燒一樣炙痛難受才停下來。

突然剛剛的事像回影帶一樣在眼前閃過,她終於忍不住哇一聲哭起來。

 

稍一定神,她決定走到牆邊找幫手。

她再次靜靜接近單位,再連跑帶跳衝下樓層。





但單位內安靜得奇怪。

好奇心會害死一隻貓。

Ceci停下腳步,轉身走回門口。

 

雨勢未見頹聲,一直哇啦哇啦落個不停。

「去搵幫手!同佢地講我地比人圍攻,好可能會守唔住!」馬松山大聲喝令。

一個守衛立即跑向會所。





「火罐落地,盾手上牆。炮台準備好未?!」馬松山高聲呼叫。

一隊人衝到牆下,其餘的人拿起斧頭,鐵刺,木盾架好陣勢。

「冇問題!」左邊傳來雄壯的回應。

留守在牆上的只有二十多人,橙堡其他的人收到消息後紛紛湧到會所避難,只有寥寥數人穿上雨具來幫忙。

「馬仔,有冇計劃?」心姐大聲問。

「有呀!唔好死呀!」馬松山大聲回應。

「。。。。。哈!就咁話啦!」心姐哈哈大笑。

黑壓壓的屍海聚集在分岔路。





它們沒有發出屍吼,沒有漫無目的遊蕩。

它們被白濛濛的重雨遮蔽下像一尊尊黑色的雕像站在路中,看不見盡頭的數量。

牆上的守衛們視死如歸,但本能的直覺揮之不去──對死亡的恐懼。

 

會所突然打開大門,神父的十人和一眾信徙拿著大大小小的工具木板忙起來。

「喂!快啲啦!」守衛們士氣大振說。

他們左堆一塊木板,右釘一塊從車上剝下來的鐵皮。

「搞乜鬼呀,快啲啦!」守衛們開始焦急。

不消一會,會所的玻璃大門已經被腰高的鐵皮包起來。

守衛們恍然大悟。

「屌!你地做乜呀?!」守衛們紛紛回頭看著會所的人。

「喂!佢地要封死我地係外面呀!!!」女守衛指著會所大叫。

右翼有兩個守衛衝上樓梯和十人對罵起來,雨聲太大,牆上的心姐和馬松山也聽不到對話。

兩個守衛突然發難,撕扯鐵皮,和十人扭打起來,然後被踢下樓梯。

牆上的守衛一陣嘩然,勃然大怒。

再有二人離開圍牆平台。

「唔準走!!!!!聽我講!!!!!留係到!!!!!」馬松山急忙大叫。

「為乜呀!班人想送我地去死呀!!!!!」女守衛怒不可遏,指著會所大叫。

「唔好理人地做乜!我地做好自己就夠!」馬松山說。

「吓?!原來送死都係責任?你打埋我果份喇!」女守衛把武器扔向馬松山然後轉身離去。

守衛們面面相覷,軍心大亂。

每個人也看著心姐。

心姐頭也沒有回,專心看著分岔路。

「大姐。。。會所佢地。。。」馬松山結巴說。

「嗯,我知喇。」心姐隨意說。

「你打算點。」馬松山說。

「冇點。顧掂自己先。正如你所講,唔好死。」心姐微微一笑說。

身邊的守衛百思不得其解。

「你地想走就走,一開始就講左。真係會死架。」心姐說。

「大姐,不如我地走啦。點解要為左佢地送死?」亞力說。

「你想講和,叫佢地讓開條路比我地?」心姐指著屍海說,再微微一笑。

守衛們啞口無言。

「走唔到架喇。信我啦。搵個原因去戰鬥,如果搵唔到既,就走啦。」心姐再次盯著屍海。

馬松山苦笑搖頭,退回自己的崗位上。

守衛們陷入兩難,突然有三人踏上斜台。

小靜,阿申和Carey。

三人全副武裝以及防水裝,整口罩也用厚膠紙封緊。

三人看著心姐和守衛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頭。

「你地肯定?」心姐笑問。

「放心,我地冇打算死係依到。」阿申自信笑著說。

小靜和Carey不苟言笑,嚴肅認對牆外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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