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以為當前的所有困難都已經解決時,有五個男人手持利刀突然由拉巴衝出來。

「我屌你老母,就係你害撚死我啲兄弟!」一名男子大叫道。

害死你兄弟?什麼害死你兄弟?我什麼時候有害過你兄弟?我跟他們明明素未謀面,為何對我惡言相告?

等等!這把聲音,怎麼好似……

「救命呀!開門呀!我啱啱見到你地入咗去咖!比我地入嚟啦!」





「你好嘢!你地因住嚟呀!」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他們,當初求我們開門讓他們入實驗室的那夥人。

但明明我是主張開門讓他們進來的,而否決開門的人可是阿明,他們誤會我了。

「等等先,你地聽下我解釋!」我心想,反正道理在我方,大家都是大學生,應該能明白吧。

但那五個男人的腳步絲毫沒有停留半分,仍然衝向我來。





「我解你老母!」那名男子叫道後,用他手中的利刀剌向我。

我剛剛才經歷大戰,體力都已經接近透支,再加上我沒有想到大學生竟然都如此不講道理,未聽別人解釋就動粗,因此即使我已經盡力閃避,那名男子仍把利刀刺進我的大腿上。

這下痛楚可不能說笑,我本無心理準備而接下這一刀,那疼痛的電流由大腿直奔上大腦。但我都仍未反應過來時,另一名男人已經將他的第二刀同時插進我的小腹上。

不論體力上還是精神上我都早已透支,現時身上兩處傷口所產生的痛楚,使我眼前一黑,漸漸失去知覺。

上帝真會跟我開玩笑,總是給我希望,再將我踩到谷底。






……

……

……

突然一絲痛楚使我回神過來,只見四名男子通通都躺在地上,動也不動。每人心口上都開了一個拳頭般大的洞,而我身上的傷口竟然癒合了,是發夢嗎?不,我本來的傷口前的衣服都有破洞,我是真的被他們剌中過。

此時,我望到我的雙手沾滿鮮血,再望一望那四人身上的拳洞,難道…難道是我做的嗎?我殺了人嗎?

我一時接受不了這件事,又昏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一間課室入面慢慢轉醒,本來意識仍是模糊的我,被眼前課室的環境驚醒,同時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四面牆壁都滿佈血跡,桌子和椅子都凌亂地堆放在兩旁。





而我則被一條鐵鏈捆綁鎖在一張椅子上,旁邊亦堆放很多道屍體,都是人的屍體,而且好像有點似曾相識。他們全部都好像被「加工」過一樣。有的眼睛被挑走,有的手指被削走,有的更被剝皮。總之,通通的死狀都極為恐佈,幾乎都是五官不全,面目全非。

只是望了一兩眼已經不敢再望……

到底發生什麼事?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在我腦海中,最後的記憶只是停留在atrium的事。

我嘗試用力地掙札,但我身上的鐵鏈把我牢牢地鎖實,絲毫沒有鬆過半分。

又不知待了多久,我聽到課室外有腳步聲,這腳步聲離我愈來愈近。

有一個男人走入課室,這人帶著面具,只是露出雙眼,身穿實驗袍,但袍上滿是血跡。

現場的環境真的使非常不安,尤其見到這個男人後,我內心就更加害怕,並且腦袋中萌生出一個想法,覺得如果剛才死在紅色怪獸或者那五個復仇的男人手上,或者會更好。

「點呀阿豪,身體覺得點?」那個男人一邊說話,一邊帶上他沾滿鮮血的實驗手套。





他…他為什麼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他是誰??

到底他想幹什麼??

「你點知我叫咩名咖?你係邊個?」我大叫道,我真的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

那名男人好像聽不到我說什麼般的,沒有回應我的問題。

「你想點呀?做咩鎖住我?」我再叫道。

那名男人仍然沒有回應我的問題,他帶上手套後,慢慢走到我的前面。





「你可以叫我做面具。」面具把頭湊到我的耳旁,用低沉的聲線說。「你唔洗驚喎,你已經無事咖啦。」

本來他的聲線已經低沉,再加上聲音經面具一隔後,則更為詭異。我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說話而有感到絲毫放鬆,反而更害怕。

而他的雙眼凝視著我,好像在享受我畏懼的表情。

「……」我被他這句嚇得不敢作聲。

「做咩唔講嘢呀?頭先你都唔係咁咖喎。」面具用他的手摸我的臉,手套上的血都沾到我的臉上。

我望著他在我面上鮮紅的手套,不停抖震。

「講嘢啦!做咩唔講嘢啦?」面具把兩隻手指伸到我的左眼前面。

他想幹什麼??





不!

不!!!

「點解你仲係唔講嘢咖?」他兩指微微發力按在我的左眼。

「唔……唔好……」我口部發抖。

我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但肯定不是正常人。

我想我被他捉住,肯定是凶多吉少,再想起剛才望到的屍體。

我不想變成他們這樣。

「咩話?」面具問道。

「求下你……唔好……」我害怕得哭著哀求。

因為我猜到他接下來想做什麼……

「哩個表情,真係好完美!哈哈哈哈!」面具兩指發力,插進我的左眼。

「呀!!!!!」我嘶啞地叫著。

他拚命地往我的眼球內不停挖!不停挖!不停挖!

直至將眼內一切都挖乾……

面具舔一舔他手套上的糊狀液體,表現出異常的興奮。

而我痛得流涕流淚,左眼又痛又麻的感覺。

纏繞在我的大腦……

為什麼…我只是想生存下去……

為什麼總是給我痛苦……

難道守諾言……有錯嗎……

我到底做錯什麼……

此時,課室外的「嗚嗚」聲漸漸迫近,應該是喪屍群遂漸靠近。

「聽唔聽到呀?我班寵物又肚餓啦。」面具蹲在地上,細心挑選屍體的殘肢。

真的像主人精心為自己的寵物挑選小食一樣。

「放心,我好快就會返嚟。」面具又用那低沉的聲線對著我說。

他執起幾塊殘肢就離開課室。

「呀啊啊啊!!!」我忍不住釋放出內心的恐懼。

我懼怕待他回來後,我又要接受哪等折磨!!

會折我手指?拔我指甲?還是把我身上的肉一吋吋割下?

只要幻想一下那種痛苦,便更加我擺脫鎖在我身上的鐵鏈。

但除了發出「噹噹」鐵鏈撞擊聲外,什麼都沒有改變。

而我剛才的舉動,使我左眼的血液流到我的下巴,滴在地上。

不行!我要冷靜!待他回來之前,要想辦法離開。

但關上門後,這裡活像一個密室,四周的環境更添內心的恐懼。

難道我只能夠閉上眼等死嗎……

課室外又傳來腳步聲,他…他正回來了。

他帶出去的殘肢已經不見了,換成了一個工具箱。

「你知唔知,由我係atrium見到你嘅表現,就知道你一定係上天為我而設嘅完美玩具。」他一邊說一邊整理他的工具箱。

表現?是在說我和紅色怪物對戰嗎?他…一直在望著我嗎?

「點…點解要係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心中唯一最大的疑問。

「哈哈哈哈!咁點解人類要存在?點解人要有痛苦?點解我地又要玩哩場遊戲?」面具扔出一大堆解釋不到的問題,並在工具箱拿出一把刀。

「根本無嘢需要解釋,只要過引咪得囉。」話畢,他便用刀淺割我的腋下。

「呀啊啊啊!!!」

腋下本是人體敏感的地方,光是被他淺割一下已經疼痛萬分,而且我愈掙扎,傷口就愈是撕裂,愈是痛楚。

「估唔到好似你哩啲咁嘅怪物都有會痛楚!哈哈哈哈!」那個男人竟然在享受我的慘叫聲。

怪物?是說我嗎?我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

「唔好…我只係…普通人嚟…唔係…怪物…」我心中希望佢只是誤會我是怪物,才對我這樣。

「睇嚟你自己都唔知喎。」面具又用刀插入我的小腹,再慢慢地向橫劏開。

我見到自己腹部的血一傾而出,同時腹部又痛又麻的感覺傳上大腦,頓時失去知覺,又再眼前一黑。

在漆黑中,在遠處放出一道白光,很刺眼。

有一個女孩慢慢走到我的身邊,她背著光芒,看不清楚她的樣子。

直至她走到我的身邊,是阿瑜。

她手中拿著一朵白色的鮮花。

「哥哥,你無事呀麻?」阿瑜溫柔地說。

「點解要咁對我…生存真係好痛苦…好想放棄…好想死…」

「你真係好無用,淨係識講大話。」她厭惡地說。

「唔係…我…」我打算解釋。

「當初又呃我係我阿哥,依家應承完人嘅嘢又想唔做,你由頭到尾都只係個大話精。」阿瑜又說道。

「唔係…唔係咁咖…」我無從反駁。

但事實上,我又的確騙過阿瑜。

「因為你太無用,所以你依家先要接受懲罰。」阿瑜在我耳邊輕聲責罵。

我真的沒用嗎?我已經盡力了。

「對唔住呀!阿瑜!救下我!」我只想得到解脫,我只是不想再受到這般的折磨。

「收聲!你哩個無用鬼!」

「啪!」阿瑜突然給我臉頰一巴掌。

「你醒返啦~」面具的手仍在高舉,剛才的一巴應該是他打的吧。

但是,我的小腹都被剖開,我應該死掉才是,為什麼我還活著?

我往下一望,我小腹的傷口不見了,竟然癒合了。

雖然如此,但我的左眼仍……

「點呀?你哩隻怪物。」

「咩…怪物?」我有氣無力地道。

面具沒有回應我,他又從工具箱拿出槌子。

然後在我面前蹲下來,捉住我的腳趾,再往上望住我。

又來了……這夥傢又在享受我恐懼的表情……

誰能救救我…阿俊又好…沅婷又好…阿明又好…

但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位置,所以…根本不會有人救我…

他毫不留情地,將我一隻一隻腳趾全都打破。

而我除了大聲呼叫之外,就什麼都做不到。

我愈是大聲呼叫,他愈是興奮,直至將我全部腳趾都一一打破。

這種痛楚一浪接一浪地湧來,我真的受不了。

「殺…殺咗我…」

「哈哈哈哈!你知唔知人最好玩係咩?就係摧毀佢嘅精神世界。」面具用雙手交叉擁著自己,仰天大笑,身體不停抽搐像一個毒癮子一樣。

「唔好再…折磨我…殺咗我…」

什麼為了承諾而生存…

在這種痛楚之下早就拋諸腦後。

但他沒有理會,他捉緊我的手指,一隻一隻往反方向屈過去。

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被折斷,十指痛歸心,我又承受不了這等痛楚,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突然,四處的白光照向我,有一個女孩蹲我的旁邊。

同樣拿著白色的鮮花,但這次是的人是沅婷。

「睇下你,做咩搞成咁呀?」沅婷摸摸我的頭。

「好痛……」我哭道。

「痛?」沅婷露出疑惑的表情。

「好想…好想搵人殺咗我。」痛楚真的很可怕。

「咁都算叫痛咩?」沅婷問道。

「我唔想再醒,唔想再面對,唔想再生存。」我只求解脫。

「咁我比肥波強姦個陣,又叫做咩?」她對著我微笑道。

「……」我啞口無言。

對!哪又應該叫什麼?

「你知唔知道我一直都等你嚟救我。」沅婷望住我雙眼說道。

「我……」

沅婷的表情變得兇惡,就連手上的鮮花都變成血紅色。

「就好似依家你想等人救一樣。」

「對唔住!沅婷!求你救下我!」我低頭說道。

「收聲!你哩個無用鬼!」

沅婷將她手中血紅色的鮮花,拼命地塞入我的口裡,快要窒息了。

在我口中的東西,很腥很苦澀,而且有一陣腐臭的氣味。

回神過來,沅婷的模樣變成了面具,而口中的鮮花變成了殘肢。

我真的很想吐,但他仍一直往我口內塞。

「哈哈哈!好唔好食呀?估唔到你啲口味同我啲寵物一樣。」面具抱住腹笑道。

每隔差不多一小時,他就會執起殘肢到外面餵他的「寵物」,然後再回來折磨我。

我由一開始會大聲呼叫,變到只默默忍受著一切痛苦。

無論我受了什麼傷害,待我昏醒後都會復原,所以他一直重複地重複地重複地折斷手指,搥打腳指。

甚至時常會在我所有關節位上的皮膚輕輕劃上一刀,起初我都不明他的用意,因為這比起折指,搥腳和剖腹之痛,根本算不上什麼。

直至我因為受到折磨的痛楚而掙扎時,這些傷口便會破裂,引來更大的痛楚。

我才明白,他的目的是不容許我掙扎,去接受這些痛楚。

慢慢地,我只能夠依賴著我的幻想空間來扺抗痛楚,和阿瑜沅婷對話。

「其實你根本唔係一個正常人。」阿瑜搭著我膊頭微笑道。

我不是正常人?怎麼可能。

「睇下你,正常人又點會咁都仲未死喎。」沅婷指一指我的腹部。

我望到腹部又被慢慢劏開,但我對這種痛楚已經慢慢麻木了。

不!即使我的身體會無故復原,但都不表示我不是正常人。

「睇嚟你開始適應哩種痛楚。」面具平淡地道,然後指一指地上的屍體「比起佢地,你真係最完美,真係好想親手殺死你,但係我又唔捨得。」

「殺咗我啦……」雖然我適應了這等痛楚,但我早已沒有生存的意欲了。

「你依家同你係atrium嘅表現真係好唔同,仲等我特登用鐵鏈鎖住你。」

不同?有什麼不同?

不待我思考,面具又開始槌打我的腳指,我又回到我幻想的空間,逃避這種痛楚。

「睇吓你,真係好無用,你連反抗都反抗唔到。」阿瑜在我身旁道。

「我…我又可以點做?」我喊著對阿瑜和沅婷說。

「乜你唔記得啦?你點樣殺個四個男人?」沅婷說。

我殺了四個男人?什麼時候?

「乜你真係唔記得咗啦?」阿瑜說。

突然腦海中出現了一些片段。

是我在atrium被人用刀刺中大腿,再被刺入小腹後的片段。

我毫不猶疑地冷血地一拳打在那個刺我大腿的男人的心臟,這一拳穿心而過,而其餘三中亦是同一下場,同樣被我的拳頭穿心而過,通通都被我殺死。

那個真的是我來的嗎?

殺人毫不手軟的,是我嗎?

「既然你有咁嘅力量,點解唔用啊?只要你一用就可以唔洗再受苦。」沅婷微笑道。

不!我不想的!我不想殺他們的!

雖然我有多次殺屍的經驗,但是殺人我真的從來沒想過。

「佢地係抵死咖,你諗下,係佢地傷害你在先。」阿瑜湊近我的臉道。

「無錯!就好似面具咁,佢絕對係抵殺。」沅婷撫摸我的面頰道。

對!他無緣無故就這般對我!他該死的!

「點…點先可以用到哩種力量?」我仍然內心在糾結。

「你放心將身體交比我地就得啦。」阿瑜和沅婷同時溫柔地道。

這把聲線真係很溫暖,我漸漸放鬆身體。

當我回神過來,綁在我身上的鐵鏈已經斷開,身上所有傷口都癒合。而面具已經躺在地上,動也不動,身上有一個拳洞,鮮血外溢。

應該就是「我」的所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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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黑暗的房間中,有一個男人坐在他的座位上,繼續翻查手中的研究報告。

「依家應該點做?接近所有關於MU168嘅報告都有修改過……」一名頭髮全白的男人說道。

「唔緊要,反正班人都睇得開心。」彼德教授坐在座位上說道。

「咁…」

「橫點都係…咪直接將佢當成一個遊戲囉…反正我地仲有後著...」

「好啦…」那名頭髮全白的男子轉身離開房間。

「李樂遙,你係阻止唔到我地咖。」彼德教授笑著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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