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撐著黃傘,才發現怎也走不進你下雨的世界: 我撐著黃傘,才發現怎也走不進你下雨的世界(一)
「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要塵世的幸福。」—— 馮唐《萬物生長》
殊不知,塵世的幸福有時卻比天上星更難得。
要回到仲夏時節,那是一個藍天碧海當道的天下,是揮霍青春的好時光。Sembreak漫長得令人發慌,一向在大學裏虛度光陰的我實在無事可做,又沒錢去旅行遊學,暑假的兼職千篇一律得令人生厭。所以我在Summer Sem Reg了一個Non-Credit的科目來消耗時間。總覺胸無半點墨淺薄無比,所以Reg了一科現代文學入門來增加內涵云云 —— 與我所就讀的社會科學相比,實是「大纜都扯唔埋」。
那是一個悶熱非常的上課天,再大的冷氣也驅不走課室的慵懶。講師的課堂縱然題材獨特也令人提不起勁來,整個課室分好小組後一片寂靜,同學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發夢。
「咿呀—」開門聲打破了靜態,那是一個高挑的身影,他應該是遲到了。倒也好奇,在這炎炎夏日,居然有人可以不大汗淋漓地回來(還要可能是跑著暗斜趕回來上課,換作我一定狼狽不堪)。不過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個講師聽聞素來不喜學生遲到,否則會對其百般刁難。
「返黎啦?坐低啦。」「嗯。」「好,我地繼續。分左組,你自己搵組入啦。」「好。」對話居然精簡平靜得出奇,令人不禁好奇此人何方神聖。
我身旁有一個空位,他正朝我旁邊走來。待他放下了肩袋安頓好,我才仔細的端詳他的模樣:那是一張清癯俊秀的面孔,但無甚血色;劍眉入鬢,雖然面色蒼白卻掩不住英氣。「清泠」—— 那時詞窮的我想起這個詞彙,用來形容他應是適合不過。
「Hi,我叫Terence。」聲音和外表一致,但清脆的嗓音在熱辣辣的夏天卻令人倍感清爽。「Hi,我叫Patricia。」
他叫Terence,Creative Writing,Year 3。
我叫Patricia,Sociology,Year 2。
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