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古城之旅之後,Kenny和詩喬返回旅館更換行裝便出發到綿花堡。
  整個綿花堡旅遊區的面積不大,而且大部份旅館依著綿花堡而建,是以他們連地圖也不用便踏著輕快的腳步朝那座不但白如雪山,還閃閃發亮的山丘進發,並很快便到達山腳的入口處。
  許多穿泳裝的遊人自他們身邊經過,詩喬起初以為他們是位於山腳位置的酒店泳客,但想了想便知道他們是特意到山上嬉水的。
  Kenny買了票,回來對詩喬說他們要脫下鞋子才能上山。儘管腳下的石灰岩被太陽曬得發燙,她並無異意,爽快地把鞋子縛到背包便和他如熱鍋螞蟻般上去。
  整座綿花堡也被石灰岩所覆蓋。即使地面看似輕柔如雪,踏下去還是又硬又滑。她小心跟在他身後,走不了多久便發現他刻意走上有泉水流過的路。那些路段走起來比較濕滑,但冰涼透心,大大舒緩了他們雙腳的不適。
  大概五分鐘之後,他們終於看見第一個小池。Kenny趕緊把雙腳浸進池水,揚起水中的石灰,輕輕的、柔柔的、奶白色的、質感比細砂幼滑。她也來湊這熱鬧,直至雙腳不再發燙才看見他已掏出相機到處拍照。她也拿起相機,拍下這個愛攝影的男人在猛烈陽光下的背影。
  如果這是他們的最後一站,她應該會想念他,想念有人陪著遊歷的愉快時光。
  不一會,他回來和她並肩地走,時而泡腳,時而上山,時而避開人潮,時而拍照,結果走了好一陣子也還在山腰。
  這時已是下午,但陽光仍然猛烈。她忍不住問:「到處都亮得反光,你能看見相機熒幕上的照片嗎?」
  「看不見啊。」他說:「就當回到菲林時代。不過我不怎麼睜得開眼睛,所以其實看不見在拍什麼。」




  她輕輕一笑,「這樣你可會更期待你的作品?」
  他只是笑。他沒有酒窩的側面原來也挺好看的,看得她轉過頭去,把手舉於雙目之上來遙望山下的風景,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山下酒店的大泳池。
  幸好自綿花堡成為世界遺產之後,當局便下令關閉了許多酒店,不然這奇妙地方肯定會被破壞得體無完膚。
  「為什麼你不把太陽眼鏡帶來?」他問。
  「我倒沒想到,你呢?」
  他搖頭說:「戴著太陽眼鏡很難拍照。」
  這時幾個女郎走到池邊,無意間把冰涼的池水濺到他們身上。
  「真舒服!」她閉上眼睛,微微仰著頭說:「可惜我沒穿泳衣,不然泡進水裡一定很爽!」
  看著她被曬得通紅的鼻子和雙頰,他說:「沒帶泳衣也可以游泳啊!」接著他不等她回應便繞道上去,跳進那幾個女郎正在嬉水的池,並把池水潑到她身上去。
  她無奈地笑了,索性扔開背包和他泡進水裡玩個痛快。




  記得許多年前,好像是在初中的時候,她曾經和阿琳和幾個朋友這樣在沙灘嬉戲。那時天陰陰的,為了不讓她著涼,阿琳把自己乾淨的風衣披到她身上,自己則和其他男生跑回渡假屋。那時她沒有多想,不,她在想,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談戀愛,學著溫柔,學著被保護。
  本來尤如泡溫泉那樣坐在池邊的她裝作受不了猛烈的陽光,把身軀滑進水裡,讓冷水淹沒頭頂。
  這樣的話便沒有人看見她的表情。
  心很痛,痛得她抱膝把臉埋在雙膝之間,直至覺得自己可以振作起來才冒出水面。
  這地方,這氣氛,好像不宜傷感。也許就這天,她不該去想阿琳,就當送一張笑臉給Kenny做告別禮。關於Pammukale:
https://en.wikipedia.org/wiki/Pamukk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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