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上班時,我想了很多,一直等待著媽媽開口,可以她仍然隻字未提。 

看了看日子,距離她進安樂園的日子不多了,我也開始變得心急起來,可是望到媽媽她仍然很平靜地做著家務,看著電視。看似是冷靜,我想她的內心一定跟我一樣是忐忑不安又焦急萬分。 

深夜,我一人坐在客廳中,沒有亮起燈光只開著電視,聽著電視的聲響,可是我沒有心情留意電視劇情,只是不停地煩惱著同一問題,一直在痛苦中糾纏著。 我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十二時,可是媽媽仍沒有回家,電話也關機了,不知道她去哪裡。 

突然「咔嚓」一聲,媽媽進門而進,當她看到我仍然在客廳時有點愕然,她關上門後便道:「妳明天不是要上早班嗎?怎麼現在還沒睡覺?」 

我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反問道:「妳呢?妳從來沒有出夜街,手機又關上了,妳去哪裡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說話語氣也重了。





 媽媽沒有想過我語氣會這麼重,她愣了愣然後把手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 …我約了朋友,所以才遲了回家。」話畢,她就想走進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關進自己的世界裡。 我看出她有點心虛,也禁不住這幾天的疑惑、掙扎、矛盾,難受這些複雜的情緒,我微咬著唇道:「妳申請了安樂死對吧… …」

 我沒有轉過頭看媽媽現在的表情,反而一直盯著電視屏幕。可是我的視線卻慢慢地開始變得模糊,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屋內一片寧靜,只迴響著彼此呼吸的聲音。 

良久,媽媽終於開口,從她顫抖哽咽的聲線可以聽出她的緊張感。 





「妳……妳是怎樣知道的……」

 聽到她的回應,我氣得站起來轉過身向她喊道:「難道妳忘記我是在安樂院工作嗎?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氣得禁不住向她大喊,把一直藏在內心的委屈全都傾瀉出來。

我真的很生氣,為什麼到這一刻她都沒有解釋整件事,只是疑惑地問我是怎樣知道。
 見她沒有反應,我繼續大喊,像是要把她迫得無路可退,迫她面對著我。

「為什麼妳不告訴我!就連妳有癌症的事也瞞著我!」
 我一步一步地走近媽媽,只見她眼眶漸漸變紅,雙唇半啟卻說不出一句話。





 「為什麼……我可是妳的女兒呀… …」我忍不住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