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帶了一聲給安慰健爸的護士一聲之後,便往停屍間的方向跑過去。
 
「吓!吓!」可以說,這是我生平裡面跑得最快的一次。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狂奔往停屍間,想起健爸的哭相,和阿健生前的一些往事,我知道現在的我只能做的就是盡快找到司徒月,希望靠他的陰陽眼或與靈界接觸的能力,讓阿健和健爸有一個道別的機會。
 
「嘭!」我用力推開了停屍間的門。
 
「吓!吓!」我喘著氣,只見司徒月坐在一角悠然自得的在玩著手中的「神抄之塔」。
 




「咁快就黎搵我啦?」司徒月說。
 
「係呀,吓!吓!我想問下你係咪有陰陽眼,可以見到鬼魂架?」
 
「緊係啦,唔係我之前點會見到你老婆企響你後面呀。」司徒月還是不停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機。
 
「咁啱啦!」我一手拉著司徒月的手離開停屍間,並往急症室跑去。
 
「喂!無拿拿拉我走做咩呀?」我沒有理會司徒月的追問,只是拉著他不停的跑。
 




很快的,我們便跑到急症室,健爸已經冷靜下來,只見他就坐在阿健屍體的身邊,不停的用手輕撫著阿健的臉頰,雙眼不停的流著眼淚。
 
一個人死了,身邊的人到底有多痛?或者說最痛的人會是誰?男女朋友?好朋友?
 
錯了,一個人死了最痛的肯定是死者的父母。
 
他們親眼看著一個小生命的誕生,看著自己的子女由一個小孩長大成人,茁壯成長,當中的喜與悲,他們曾經經歷過的所有生活點滴,男女朋友或自己的先生太太又怎會感受到?
 
結婚可以離婚,拍拖可以分手,朋友可以絕交,可是父母絕對會對自己的子女不捨不棄。
 




「你帶我上黎做咩呀?我唔可以私自離開工作崗位架!」司徒月說。
 
我指著健爸:「你見唔見到嗰度有個老人家坐左響度喊緊?死左既人係我朋友,佢死前都見唔到自己阿爸最後一面,我希望你可以幫我。」
 
「幫?點幫呀?」
 
「你過去睇下見唔見我死左既朋友個鬼魂,你要做既就係好似一個傳聲筒咁轉述我死左既朋友既說話就得啦。」
 
「吓!?我見到鬼,但係我聽唔到佢地講咩架!」司徒月不停的揮著手拒絕。
 
「唔係掛………」
 
突然之間,健爸瘋了的推著阿健躺著的床往出口離去並大叫著說「我要同我個仔轉院!佢仲未死!你地呢啲黃綠醫生,我帶我個仔去私家醫院睇!」,其他護士見狀,立刻衝前想阻攔健爸,我還看到其中一個醫生手持著針筒,我想那大概是鎮定劑。
 
我立刻衝上去隔開健爸和護士。




 
「唔好意思,我知道佢為你地添左好多麻煩,不過可唔可以俾多小小時間我?我會令到佢冷靜返落黎!」我和著醫生護士說。
 
「我地明白,佢個仔過左身一時間接受唔到,不過再係咁落去,我地怕佢會有危險……」
 
「俾次機會我去處理!唔該!」說完,我便把阿健躺著的床推回原處。
 
「曦仔!你做咩阻住我?我要送健仔去私家醫院,我唔信佢咁易就死左去,嗚~~」
 
我把手放在健爸的肩膀上說:「世伯,阿健佢真係已經死左架啦………我知道你好傷心接受唔到,不過我有個朋友佢可以同靈界接觸,佢話可以幫到你同阿健溝通,但係你應承我一定要安靜,得唔得?」
 
「真既!?好!好!我應承你!」健爸說。
 
我揮手示意司徒月立刻往我的方向走過來。
 




司徒月進來後,我便立刻把四周的簾關上,只見健爸一直用冀待的眼神看著司徒月,我知道對於健爸來說,這個不能道別的遺憾現在終於有機會可以解脫,又那有不期待之理?
 
司徒月把我拉到一個角落輕聲的說:「我咪同你講左我只係見到,但係聽唔到鬼講咩既,你叫我入黎做咩呀?」
 
我輕聲的回應著:「我都唔知呀,見步行步啦!」
 
「曦仔,健仔響唔響到呀?」健爸心急的說。
 
司徒月望著阿健的屍體上方說:「佢響到呀!佢而家就企左響呢個位咋!」
 
健爸再一次流下男兒淚,並哭著說:「嗚~~真定假架!你地有冇呃我呀?」
 
司徒月走向健爸的身邊,並用掌背拍了健爸的心口數下後說:「你個仔話只要做呢個動作,你就一定知道佢而家響道。」
 
「係呀!係呀!我地兩父子每一次鼓勵大家既時候,都會做呢個動作架!仲有呢,仲有我個仔講咩呀!」健爸緊張地說。




 
司徒月說:「佢叫你地唔好難過,每個人都會死,佢只係行先一步,你地一定要開開心心咁生存落去,等佢可以安心咁去投胎。」
 
「係呀!係呀!健仔份人就係咁樂觀架啦!嗚~~」健爸說。
 
「阿爸,多謝你地既養育之恩,我呢世人都唔會忘記,唔好咁傷心,有咩事就搵曦仔啦,佢係我既好兄弟,佢一定會幫手架!阿爸,我要走啦!其實我地大家都要開心先係,唔係所有人死左之後都仲可以毫無遺憾咁作出道別,我真係可以安心咁去啦。」
 
「健仔,你放心,我地會照顧自己架啦!你安心咁去啦,記住搵處好人家去投胎呀!」健爸哭著說。
 
「知道啦!阿爸,我愛你同阿媽,我真係好開心今世可以同你地結緣,仲有阿曦,我阿爸阿媽就要麻煩你幫手睇住啦,希望你都可以快啲搵到殺若珍既兇手,你放心,我會保佑你地。」
 
不知怎的,感覺就像是真的在和阿健對話似的,眼淚不受控的在流,真也好,假也好,我哭著的回應說:「再見啦!健仔!你阿爸阿媽我會幫手照顧,你放心啦………」
 
「拍!」突然之間,司徒月像失去知覺一樣,暈倒在地。是真還是假?司徒月不是說他不能聽到鬼魂的聲音嗎?但是為什麼剛才他說話的口吻和阿健那麼相似?而他現在這一下暈倒的動作,是假扮的嗎?
 




我立刻走上前把司徒月扶回座位上,他雙眼微微張開,全身乏力的說:「鬼……鬼上身呀………」
 
說完後,司徒月再一次昏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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