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愛火將最後一支煙火棒點燃吧》

連綿細雨,是天空對我們的不捨依依。
我從鏡中注視著她的動作,她的純熟的一筆一掃,我再也沒機會看到。
沒待她完成妝容,我已忍不住從她後面擁住了她的腰,將下巴放到她的肩上。

她再一次將手放到我的臉上,默不作聲,只讓珍貴的時間在寂靜之中溜走。

我沒有眼泛淚光,此刻我的心非常堅定,我已決定不難過,我已決定要伸出雙手去捉緊她。





「收拾好了麼?我們是時間退房了喔。」她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情感,只是將注意力放在我們需要完成的事上。
「是的,走吧。」

距離登機的時間尚算充裕,將行李記放在酒店大堂之後,我們撐著雨傘,在西門町逛了最後一圈,也順道吃了我們最後的午餐。

「好吃嗎?這個可是很有名氣的!」我們都清楚守則,沒將埋藏的句子說出,只是笑著,笑著地哀悼。
哀悼已逝去的夢幻時光。

離別在即,我們卻是隻字不提,只是不斷去做些事情,想去填補心中的空洞。
當然,這是徒勞無功的。





計程車已在路上,將我們的留戀和回憶通通載走。
在車上我們沒有對話,本來牢牢牽著的手已經分開,也沒再跟滔滔不絕的絕的司機聊天。
雨越下越大,似是止不住的嚎哭。
我們沉默地聽著雨點擊打車窗的聲音,等著車子最後一次停下,將我們擱在機場的門前。

到時候,我們將要再次開口。
到時候,我們將要將次張開幾眼。

「謝謝你。」她告別司機的笑容很勉強,很生硬,無論是誰看見都會於心不忍。




但卻任誰都知道這是愛莫能助。再長篇的小說總要完結,再長的夢也要醒來。

下午四時正,我們來到了機場,飛機將會起飛,帶著我們回歸現實。
但我不害怕,我想渴望的不再是如何美好的夢,我要的是美夢成真。

「雨這麼大,不知道會不會延遲呢……」坐在空蕩機場的一角,任何事都沒法填補她的寂寞感。「真不想這麼快就回去。儘管是一小時,半小時,或是幾分鐘。」
「別傻了。」我摸了她的頭。

我期待的並不是這幾分鐘的溫馨,只是在最後一剎,她給我的一個答案。
我現在恨不得立即上機,立即回到香港。
立即去問那最後一個答題。

「啊!」突然她拿起了手機,然後就遞到我的面前。
「這……這不是真的吧?」就如連劇般一樣,在最後的一刻,主角總會心想事成。
然而心想事成的……會不會只有她?





吃完航空補償的一頓晚飯後,這上天賜予的一小時,就如不存在般瞬間即逝。
雨停了,時間到了……飛機已在空中,一切也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