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之戀.上半部 Remake》: 〈第14章: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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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件事後,每天放學我也送凱兒回家,擔心阿威再次對她不利,想起那天阿威的表情,的確令我擔心。幸而,他沒有在學校門口或凱兒家樓下出現,要不是又要處理這名裝作癡心的混蛋﹗
這天我如常送凱兒回家,卻在商場碰見一名身穿便裝,樣貌跟凱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生。
「Gillian。」她說。這個就是凱兒的孿生姐姐凱寧。倘若凱兒不是穿著校服而又在我身邊的話,我一定被她們的身份弄得一頭無緒。
「Gillian?」我疑惑地問。
「阿妹的英文名是Gillian,你不是不知道嘛?」
「我在學校不用英文名,嘉洋不知道也不出奇。」
「行了行了,手指拗出不拗入,連家姐也不幫啦。」這句話,令我和凱兒也尷尬起來。之前阿威的事,估計凱兒已經告訴她。
「對了,你怎會在這裡?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家。」凱兒問。
「我肚子餓嘛,這條是你回家必經之路,而你又差不多時間回來,所以出來碰碰運氣囉。」
「哦。」簡單地回應後,凱兒對我說:「家姐陪我就可以了,最近常常要你陪我回家,謝謝你。」
「不打緊,那我先走了,拜拜。」
當我離開之際,凱寧卻叫住我:「喂喂,不如陪我和Gillian吃下午茶,之前你救了我還未多謝你。」
「家姐呀﹗」凱兒捉住凱寧的手,想制止她。
「上次他救了我,難道一頓飯也不請嗎?不如這樣,你要是以身相許做他老婆的話,那我就省回一筆。」她嬉皮笑臉對凱兒說。雖然同是兩姐妹,但性格相差很遠,凱寧比較率直,而凱兒比較含蓄。
「家姐呀﹗你又亂說話啦﹗」看到凱兒的臉越來越紅,為免她尷尬下去,我只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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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到商場頂層的美食廣場,陽光穿過玻璃天幕透進來,加上木製的傢具,配搭出一種悠閒的氣息。
「你們先去看看吃甚麼,之後我才買。」我說。面對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生,好像分身術般,令我感到很不慣。
「你跟Gillian去看啦,她知道我想吃甚麼。」凱寧向凱兒打個眼色,像心有靈犀一樣。
我和凱兒看著各個攤檔的餐單,真是花多眼亂。當太多選擇時,就會變成一個煩惱,嚴重的更會患上「選擇恐懼症」。我們排隊的時候,我還是禁不住問凱兒:「你真的知道凱寧想吃甚麼?」由始至終凱寧也沒有說過甚麼,如果雙生兒擁有特殊的溝通能力,我也想見識見識。
「你相信心靈相通嗎?」她認真地說:「從小到大,我和家姐也會知道對方想甚麼。如果對方出事的話,自己會感到不安。」聽見後,我難以置信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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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捧住食物回去,凱寧已經悶得發慌,「這麼遲,你們去了拍拖嗎?」她嚷著說,這個女生真是口不擇言。
「你又亂說啦,很多人買東西嘛。」說罷,凱兒坐在她身邊。
「我有一個冒昧的請求,你倆可不可以調其中一個坐我身邊呀?我面對兩個相同樣貌的人,感覺……很奇怪。」這個要求,我也知道有點突兀。
「哈哈,想不到你這樣說……」凱寧對凱兒說:「你坐嘉洋身邊啦。」
「謝謝你。」凱兒坐在我身邊,我也尷尬地笑了笑。當我面對凱寧時,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在哪一間中學讀書呀?」對我來說,凱寧比凱兒更神秘。
「家姐是跳班生,她早已唸過中六。」
「嗄﹗」我立時呆了。跳班生,不是只有小說情節才出現的嗎?
「你好像很驚訝喎。」凱寧喝著檸檬茶說:「你不信嗎?」
「不是……那你已經上班?」
「也沒有,」她輕鬆地說:「現在既無上學,也無上班,是名正言順的廢青。」我再次圓著嘴,得到這個答案,我還有甚麼可說?
「家姐因為一些事,所以停學一年。」凱兒補充說。
「那是甚麼事?」我問。
「就是……」但凱寧比她快一步說:「就是不想上學,既然我比其他人早了一年唸中六,當休息一下囉。」我感到凱寧沒有升讀中七,必定有難言之隱,「嘉洋,聽Gillian說你是填詞人,最近有沒有新作品呀?」
「最近忙著準備歌唱比賽,所以沒有填詞了。」
「還以為你填一首歌給凱兒唱,可以情侶檔出賽。」
「如果你再亂說,我不睬你啦。」凱兒有點生氣說。
「行了,我只不過跟嘉洋開玩笑,他不會當真的,呵?」
「嗯。」不是這樣回答,怎樣答?突然間,胃部傳來一陣劇痛,我禁不住用手按著。
「嘉洋,你沒事嗎?」凱兒立即按著我的手,看到她這樣緊張,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可能最近太多工作,壓力大。」
「你看你倆,說你們不是情侶也不信。」凱寧單手支著腮子說。聽到這句話,凱兒立即尷尬地放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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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凱兒兩姐妹下午茶後,已經五時多了。回家後換上便服,我繼續籌備歌唱比賽的事。
「阿哥,如果我和詩詩參加歌唱比賽,你覺得我們唱甚麼歌好?」妹妹問。
「你和詩詩……」我想了一想,「唱《明愛暗戀補習社》,你倆懂得跳舞,一定比Twins跳得好。至於唱歌呢,這方面……我對你們都有信心。」
「哦,我明天回校跟詩詩說。」
「等等,」這時我才感到她是認真的,「你不是想和詩詩一起參加比賽嗎?」一直以來,妹妹和詩詩均是學校的風頭躉。經過陸運會後,人氣更加急升,不知有多少狂蜂浪蝶纏繞她們。假如她們真的參加歌唱比賽,維持場地秩序方面絕對是一個難題。
「我也不知道唷,」她繼續說:「不如你和Elsa姐參加合唱,就唱《好好戀愛》啦。」
「為什麼?」印象中,這首歌的內容是相愛卻不能一起,為何她建議我和阿Sa唱這首歌?
「你竟然不知道,怎當填詞人呀?」接著,她清清喉嚨唱:「完了吧 如無意外 從今開始該好好戀愛,放下從前一段感情 才能追求將來 你就似沒存在。」她圈著我手臂說:「『你就似沒存在』,明不明白?」
想了一想,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她口中的「你」不是指阿Sa,而是從前的那一個,曾經是我最愛的人,「但沒有用,我不能參加比賽。」
「為什麼?」這次輪到她問我。
「我是主席嘛,為免利益衝突,所以不可以參加。加上我去了比賽,誰代替我的位置?」
「阿俊囉。」
「傻妹,我要全程跟進整個比賽,怎會有時間參加呢?」
「如果Elsa姐聽到,一定會很失望。」
「不用失望,我五音不全,要我站在台上唱歌,與獻醜沒有分別。」
「倒又是,每次你填好一份歌詞試唱的時候,效果真是……嚇壞我呀﹗」她打著哆嗦說。
「衰妹﹗別阻礙我工作呀﹗」我哼了一聲,就摔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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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被Miss Leung召見。她詢問我有關歌唱比賽的準備進度,身為主席的我,當然要詳盡匯報。事後,她也有提及我和凱兒的事,在她眼中,我們已經是情侶了,就算我想解釋也解釋不了,真是無奈。
離開教員室,我經過音樂室時,剛巧碰到阿俊,「Hey﹗帥哥,見到你就好了,先看看這份參賽名單。」阿俊將整理後的參賽名單交給我。今年總共有四十多個參賽單位,是近年很少出現的盛況。
「嘩,今年參賽人數真多。」
「我不是叫你計人數,你看看最底那一行。」
「高級組合唱,4D程嘉兒、樂詩詩,參賽歌曲……」我繼續向橫讀:「明愛暗戀補習社﹗她們真的參賽﹗」
「原來是你!」他好像找出罪犯說:「你也知道你兩個妹妹在學校人氣幾高,尤其是詩詩,簡直是聖記寵兒,現在她們還要一起參賽,你如何處理?」
「我以為她們說笑而已,所以隨便答了一首歌,誰知她們認真的……」我繼續解釋:「現在唯有在出場次序安排得好些,之後再找肥波幫手啦。」我想起陸運會那兩個「摟打」,相信他們會在初賽生事,唯有加強人手維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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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這份名單,我無奈地返回課室。進入課室,榮少一手搶去我手上的參賽名單,「咦,你沒有參加合唱?」這時阿Sa也走過來,和他一起看著,「主席怎可以沒有參加比賽?起碼和主席夫人合唱一曲,比賽才算有些意思嘛。」他望著阿Sa說,但阿Sa茫然不知。剛巧紫琳和凱兒一起回來。
「榮少,你沒有和紫琳合唱,我怎斗膽跟其他人合唱呀﹗」我望著紫琳說。
「報名時間已過,他怎樣報名呀?」阿Sa問我說。
「如果榮少要報名,我親自替他報。」
「你濫用職權。」凱兒指著我說。
「也不是,為了好兄弟的未來幸福,濫用一次也要了。」我望著榮少說:「要不要我介紹一首歌給你和紫琳合唱嗎?」
「我想到了,『拖一拖』……」阿Sa唱出來。
「『等一等』……」我接下去唱。
「『終於知表白,刻~不~容緩~』。」我們合唱最後一句後也笑起來。
「你和Elsa這樣合拍,不如你們用這首歌參加合唱。」榮少建議說。
「嘉洋不可以參加比賽,」凱兒繼續說:「他身為主席,一來要避嫌,二來也要負責整個歌唱比賽,怎會有時間參賽呢?」
「你和紫琳是不是參加比賽呀?」我已準備了紙和筆替榮少報名,「你說,我即寫。」
「羊少,你別玩我了,我五音不全的。」
「我沒有戲弄你唷,還記得跟你唱K的時候,你唱Eason的歌很動聽,很有感情呀﹗不要緊喎,玩玩啦。」我已經寫了榮少和紫琳的名字,只欠歌名。
「嘉洋,你別戲弄他了。」紫琳搶走我手上的原子筆,並把他們的名字刪去,「不如今日一起吃飯呀?」
「咦,紫琳竟然主動約我?」印象中應該是第一次,「會不會阻住你和榮少呀?」每次見到他倆同時在場,我總喜歡拿他們開玩笑。
「羊少,你也很久沒有跟我吃飯了。」榮少對我說。想起來又是,自從陸運會後,我就開始準備歌唱比賽的事,每次午膳時間不是留在學校,就是叫姐姐買給我。
「好,不如叫家姐和湯神呀﹗」
「沒問題,人多熱鬧嘛。」接著,他問阿Sa和凱兒:「你們也一齊,OK?」
「好呀。」她們異口同聲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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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也沒有跟榮少一起外出用膳,這次一行七人,決定去香港仔舊街的泰皇宮餐廳進餐。
「今日終於閉關完畢喎。」姐姐笑著對我說。
「前陣子要準備歌唱比賽,你也知道的。」每天放學送凱兒回家後,接著就開始著手處理歌唱比賽。
突然間,凱兒慌張地拉著我衣袖說:「嘉洋,你望望斜路下。」
我依著她的指示望,「阿威﹗」他竟然在午飯時間出現!這時還有不少聖記學生,假如依照原路離開學校,必定跟他狹路相逢,「不如這樣,我們由貝璐道離開學校,之後在賽馬會診所那邊繞路去泰皇宮。」我輕聲在她耳邊說,她怯怯地點了頭。
「你真是大意,又會忘記帶錢包,我跟你回去課室。」為了找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離開大隊,於是編了一個謊話。我回頭對姐姐說:「你們先去泰皇宮,我陪凱兒拿錢包後,再會合你們。」
「阿羊,我陪你們呀。」阿Sa已經站在我身邊,準備跟我們回去。
「不用了,我們只是回去拿錢包,不用三個人的,你還是跟家姐一齊去吧。」
「Elsa,我們走吧,阿洋很快就到。」之後,姐姐輕聲在我耳邊問:「是不是發生了甚麼事?」我打了一個眼色示意她望向斜路下,「那你們快點回去,我在餐廳等你們。」說罷,她拉著阿Sa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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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到音樂室,幸好後門還未鎖上,才能經貝璐道離開學校。我們到達賽馬會診所,安全轉入小巴站,「幸好你先發現阿威,要不是我們又會遇上麻煩。」凱兒沒有作聲,只是怯怯的點了頭,「放心,我們已經安全,別太擔心了。」我輕輕撫著她長髮安慰她。
「阿寧﹗」突然間,阿威拿著鮮花從街坊福利會跑過來,Shit﹗這次避不了。雖然我們已經拔足就跑,但在百步梯前還是被他截住,「阿寧,你再做我女朋友,這次是認真的。你看,我已經買了玫瑰花給你。」他擋住去路,令我們無法前進。
「我已經說過你認錯人。」凱兒已經被他嚇至花容失色,瑟縮在我身後。
「我沒有,你是我女朋友,我怎會認錯人?」說罷,他想撲向凱兒,於是我隨手撿起掃帚擋住他。
「我已跟你說過,她是我女朋友,你要我說多少次才相信?」我已有點不耐煩,想出手揍他。
「阿寧,這個人有甚麼好,有甚麼值得你喜歡他?」阿威跪在地上,遞上鮮花說:「做我女朋友,我會給你幸福。」此舉引來很多街坊和剛外出午膳的培德學生圍觀。我知道再糾纏下去,必定對我和凱兒不利。更糟的是,這個地方有不少聖記老師經過,假若被他們知道,我們必定大禍臨頭,看來一定要速戰速決。我趁著阿威跪下,把掃帚擲向他,並牽著凱兒逃跑,但這個行動卻失敗了。
「放手呀﹗」凱兒的右手被他捉住,圍觀的人也在吶喊助威,情況對我們十分不利。
「阿威。」從人群中傳來一把女聲,看清楚後,原來是姐姐,「你究竟想怎樣,究竟要欺騙多少個女生才肯罷手?」她雖然表現得很冷靜,但有一種懾人的氣勢。
「嘉晞,你……」他沒有預計在這裡見到姐姐,表現十分驚訝,並把捉住凱兒的手放開。
「你沒事嗎?」她已泣不成聲。看到這個情況,我已經按捺不住,「你究竟有沒有聽見,她是我女朋友。我再說多一次,楊凱兒是我女朋友,你別再騷擾她﹗」此話一出,四周立即鴉雀無聲。
「楊凱兒……」他喃喃自語,好像失心瘋一樣,「我不相信,這個明明是阿寧。」說罷,他再次撲向凱兒。這次我再撿起掃帚,但不是作守勢狀,而是向他連環攻擊。
「滾呀﹗」我已經怒火中燒,進入失控狀態。
「阿寧,我一定會再來找你!」說了這句話,他便逃之夭夭了,而人群亦隨之散去,但站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名正在哭泣的女生。
「程嘉洋﹗」阿Sa哭著說:「你欺騙我,你跟凱兒拍拖,我憎死你呀﹗」說罷,她摑了我一記耳光後,便哭著離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