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之戀.上半部 Remake》: 〈第16章:一刀兩斷〉
聲音導航:https://www.youtube.com/watch?v=iguQho3VN3E
「凱寧﹗」我猶豫一會說:「你怎會用凱兒的電話?」
「我覺得你一定會接聽嘛,所以用Gillian的電話囉。」她繼續說:「幹麼這樣緊張呀,你以為她出了事,求救嗎?」
「這個時間凱兒應該睡了,如無意外她也不會打電話給我,所以……」
「所以你就怕了!」她打斷了我的話。「如果真是Gillian打電話給你,她發生了甚麼意外,你會不會立即找她?」
「會﹗」不知為何,我竟然毫不考慮就回答了。
「都好,Gillian沒有選錯人。」
「呃……」我沒有好氣說:「這麼晚打電話給我,不是為了跟我說這番話嗎?」
「當然不是,我想約你出來商量一件事。」
「現在?」
「對啊,你不可以嗎?」她繼續說:「這件事我不方便在家跟你說,亦不想吵醒Gillian。」
「那麼……」我望一望掛牆鐘,如果我去到海怡半島,差不多二時,「OK,在哪裡等?」
「上次跟我一起坐的那個位置。」
「不如這樣,我到你家樓下打電話給你才下來。太晚了,我不想你一個女生站在街上等我。還有一件事,你記得將手機調教至無聲,要不是響起的時候也挺嘈的。」
「哈,我開始有點明白Gillian為何會選擇你……」她頓一頓說:「你真的很細心,比任何一個男生更細心體貼。」
「凱寧姐,你別玩我了,我受不了這種刺激。」雖然凱寧和凱兒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姊妹,但凱寧給我的感覺有如姐姐一樣,思想行為也比我成熟。
「哈哈,你過來後就打這個電話號碼啦,一陣見。」
「OK,一陣見。」說罷,便掛了線。
====
當我拿著錢包和鎖匙準備起行時,竟然吵醒了睡著的妹妹。她揉揉眼睛,未睡醒的問我去哪裡,我簡單答了去找凱寧,便替妹妹蓋好被子。這個傻妹,總是要別人照顧。把被子蓋好後,我輕輕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記得在小學時,姐姐也會替我蓋被,之後輕輕吻我的額頭。
====
當我到達凱兒家樓下,我致電給凱寧。不消數分鐘,身穿便服的凱寧已經來到。
「你過來也頗快喎。」
「差不多半小時,也算快嗎?」
「哈哈,不知道了。」凱寧指著對街的便利店說:「不如去買些飲品和食物,可以邊食邊聊嘛。」
「程師奶在這間便利店上班的,她不知道我過來,所以……」我說得有點吞吐。其實程師奶不喜歡我凌晨出外,她怕我結識那些長期流連在便利店外的小混混從而學壞。
「OK,你站在這裡,我過去買。」她過了馬路,忽然想起了甚麼,回來對我說:「想喝柚子茶嗎?」
「咦,你怎會知道?」我喜歡喝柚子茶之事,從來沒有對其他人透露。
「Gillian告訴我的,她說你每次只買柚子茶。」想不到凱兒是這樣細心,連我日常習慣也察覺到。
====
上次來到海旁的時候,大約是兩個月前的事,還記得自己誤會了凱寧是凱兒,並且誤打誤撞地打走了淫賊阿威。
「今晚月色很美唷。」凱寧望著天空說。
「跟我上次遇見你的時候一樣。」我也望向天空,月色明亮,圓圓的,沒有烏雲遮蓋。
「你還記得那件事,真想不到。」
「當然記得,我還記得有人因為某個壞人而扮凱兒來到學校,還摑了我家姐一巴。」
「嘉洋,你不會這麼小器嘛﹗?」
「算吧,家姐已經說過原諒你。」
「其實……」她臉帶歉意說:「自從摑了嘉晞後,我也不知道怎樣面對她,幸好她對Gillian很好,沒有因為我一時衝動而禍及Gillian。」
「放心,我家姐很好人,她說原諒那個人就會真心原諒她。」為免她想起上次的事,我立即轉換話題:「又說有事跟我商量,是甚麼事?」
「今日發生的事,Gillian已經告訴我,連累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傻啦,這件事我也預計不到,起初以為我和凱兒從後門離開學校可以避開阿威,怎會知道在舊街再遇見他。」
「其實Gillian告訴我時,我也很傷心,怎會猜到自己會連累她,所以我決定……」她定眼望著我說:「跟阿威一刀兩斷﹗」她語氣很認真,而且很決絕。
「一刀兩斷?」
「與其要你們常常擔驚受怕,倒不如自己主動跟他講清楚。」她繼續說:「初時我沒有預計阿威會遇見Gillian,並當了她是我。後來Gillian告訴我在數碼天地遇見阿威,我才意識到將會有事發生,但我又認為你一直陪住Gillian,你會盡力保護她。不過到了今日,唉……你很盡力保護Gillian,卻被Elsa摑了一巴。如果我再不出手的話,對你、對Gillian,甚至對Elsa都不公平。所以,我想你幫我。」
「我幫你?」剛剛把魚蛋放進口中,差點把它吐了出來。
「因為阿威認定你是我男朋友嘛,所以要借你一用。我已經約了他明天四時在香港仔KFC等,你可以嗎?」我猶豫著。這個解決方法我也贊同,但直覺告訴我有不祥之感,「怎麼樣,你是男生來的,不要婆婆媽媽啦。」她催促著我。
「好。」
「我想這次真的可以了結這件事,以後不會再煩擾你和Gillian。其實最重要是Gillian的安全,你也知道阿威是甚麼人,我很擔心阿威會騷擾她。」
「阿威是甚麼人?」雖然自知問這條問題的時機並不適當,但明天就要跟他第三次交鋒,我認為知己知彼比較好。
「嘉晞沒有向你提及過?」想不到凱寧會表現得如此驚訝。
「我只知道他在余振強唸書,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原來是這樣……」她呷了一口檸檬茶說:「阿威是家中的獨生子,家境尚算富裕,不過父母經常要出外工作,所以沒有人管教他。可能他沒有兄弟姊妹的關係,個性比較自我,後來更結識一班豬朋狗友,平日逛街唱K,打機,吃喝玩樂所有消費均由他支付。我勸過他不要再接觸這班人,替他們付錢,但他說這才是朋友喎。」
「你也挺關心他。」正確點來說,我覺得凱寧仍然喜歡阿威。
「他當時是我男朋友,難道不睬他嗎?」她牽牽嘴角繼續說:「直至有一次,我開了他的MSN看了他跟朋友的對話紀錄,他竟然說差不多騙到我跟他上床,玩厭後會跟我分手。」這番說話,姐姐也曾告訴我,「就是這樣,我跟他吵了一場大架。剛巧他又和嘉晞單獨約會,他就趁機借嘉晞來跟我分手,所以我叫Gillian借她的校服給我,由我扮她來到聖伯多祿。後來的事,你也清楚的。」我點了頭。聽了一些關於阿威的資料,看來要準備一下,「被阿威纏著,只可以怪自己蠢,但最令我內疚的就是連累了Gillian。」看到她內疚的表情,我只好安慰她。
「又不是。沒有蠢過,沒有汲取教訓,人怎會長大呢?」我繼續說:「我知道你很疼愛凱兒。」
「當然,我只有Gillian這個妹,還要是孿生喎。如果有人傷害她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她認真地說。
「我知道。」我也感到她那種懾人的氣勢。
「跟你聊了這麼久,老實說,我完全感覺不到你有甚麼吸引力。」我被這句話弄得摸不著頭腦,她繼續說:「一直以來,Gillian身邊也不乏追求她的男生,但不知道甚麼原因,她總是看不上眼,亦甚少跟男生逛街。自從轉校之後,我發覺她的性格變了,變得比以前活潑開朗。你也知道聖心是女校,所以我很擔心這個傻妹是lesbian。不過她入營後,我經常由她口中聽到一個男生的名字—嘉洋。」
「我?」我指著自己鼻子說。
她點頭示意後說:「Gillian告訴我你很關心她,並在危險的時候出來保護她,總之讚你的多。」
「呃……」我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聽她說得這樣吸引,所以一直都想見見你。誰知只是普通人一名,沒有甚麼吸引力。」
「我承認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普通人,難道有兩條觸鬚,四隻手,八隻腳的外星生物嗎?
「但在Gillian心目中不是呢﹗雖然這個傻妹沒有拍過拖,但我知道如果她真心喜歡一個人,將會無條件為所愛的人付出,所以……」她正色地說:「你別虧待她呀﹗」
「嗯。」
「你是音樂學會主席,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她語氣一轉平靜地說:「上次我扮Gillian去聖伯多祿時,在音樂室看見有個男生彈結他,他看見我還揮手示意我入去,但我最後走了。你認識那個男生嗎?」
「在音樂室彈結他……」可以在音樂室彈結他的人只有阿業和阿俊,「有沒有多些提示呀?」
「很久之前的事我怎會記得喎,只記得他向我揮手。」
「揮手叫你?」我想了一想,阿業上次也認不出凱兒。叮﹗我恍然大悟地說:「你看見那個男生是不是皮膚黝黑、方型臉、鬈頭髮、帶黑色粗框眼鏡。」
「好像是。」
「你指那個人是阿俊﹗」臭小子,害我想了這麼久,「咦,難道你想……」我奸笑地說。
「那次見他向我揮手,才想知道他是甚麼人,我以為他喜歡Gillian而已。」凱寧忙著向我解釋,我卻察覺她的臉微紅著。
「哦,原來是這樣。」既然知道她的心意,何必要拆穿呢?
「我也睏了,明天還要見阿威,回家囉。」
「我送你回去。」
「如果是Gillian的話,這麼晚也跟你一起,她必定會很高興。」她雙手支著椅子,回頭望著我說。這夜的她,總是奇奇怪怪似的,好像想暗示些甚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