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覆了余家欣的Whatsapp後,生活沒有多大的變遷,還是板著臉上班,苦著臉下班,我和她之間由於工作關係,更礙於她是人妻的身份,甚少Whatsapp連絡,保持著一定距離,否則只會車毀人亡,鐵達尼撞冰山,最終換來「沉船」。
 
我們只有偶爾Whatsapp的寒喧,關心對方的近況還好嗎?每日忙碌嗎?
 
一星期間,我發覺自己開始養成了一個壞習慣,每天總會不其然按進Whatsapp,然後再瞄了余家欣的Last Seen一眼,看她有否在線上?
 
儘管她有否在線,我亦甚少找她,很多時候,都是她主動text我,每當慰問對方近況的Whatsapp,都是打兩篇說起昨天的事,無聊得如同日記沒有分別,連吃泡麵的瑣事亦一一寫上。
 
例如休假過後上班的星期五會喊道痛苦,懷念悄悄離去的假期,感嘆著光陰似箭,星期六日會忙碌得連緩氣稍息的時候也沒有,別說可以回覆whatsapp,她亦如是,直到星期一我們便會不約而同的說著無聊沒有客人,可以偷空跟她在whatsapp說兩句,星期二和星期三開始期待假期,但我們從沒有用上半個半眼去邀約對方,就讓一切來得自然。
 




而期待放假在書店偶約余家欣的心已消失得無影無踪,因此心裡定下的那條界線,我深信沒有僭越。
 
但事實上是我懵然不知自己內心的想法。
 
休假那天的早上十一時,中午將至我才睡眼惺忪地起床,起床刷過牙後拿起手機,余家欣剛好傳了一道whatsapp跟我說聲早安;
 
「早晨!」
 
「嘩,余小姐,你都係岩岩起身呀?」
 




「係呀,訓到自然醒好正!btw,你都係叫返我Yanny啦,方智明!」
 
「又叫錯我個名!余家欣呢個名唔錯呀,有初戀feel!」
 
「嘩,講起初戀,真係好耐以前既事,阿姐唔認老都唔得啦,嗚嗚……」
 
「你睇落大我應該唔係好多!唔好扮老啦。」
 
「得啦,唔洗哄我,就算你點哄我,我都唔會講我個真實年齡你聽。」
 




「哈哈,期待你再跌銀包既一日!」
 
「呵呵,你放心,我會小心睇住個銀包,唔會俾你有機可乘!」
 
「嘿嘿,睇下點!」
 
「方智明,做緊咩?」
 
「同余家欣chat緊whatsapp,準備去整個杯麵食!」
 
「又煮麵!你成日都同我講食杯麵。」
 
「男人一支公,一係食杯麵,一係食麥記嫁啦!」
 
「下,好唔健康囉,我岩岩係facebook睇到一個女人食足一個月m記之後啲皮膚差到得人驚!所以我唔食m記係正確既。」




 
「你依家玩緊facebook咩?」
 
「嗯,係呀!btw,你facebook係咩呀,交換!」
 
說實話,我和余家欣之間的對話簡直是無聊至極!
 
不過從百無聊賴當中,一不小心和她交換了facebook,交換過後第一件事當然是檢閱一番,然後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一邊吃著泡麵,一邊看看余家欣的facebook,驟眼看來,感情狀況沒有明確顯示出來,單從表面觀察的話,沒有人會知道這是一位人妻的facebook,至於她的感情狀況要按進個人檔案的資料才看到已婚兩個字,但沒有表明跟誰已婚,因此看不到她丈夫的模樣。
 
好奇心驅使我把她整個facebook翻閱一遍,她的相冊中有許多不同的照片,有風景照,食物照,更有著為數不少的自拍,這些自拍十之八九是擁抱著小狗小貓或小孩的合照,或故意的「偷拍」照片,每看她一張照片,恰似見證著她的過去。
 
教我感到奇怪的是,她整個facebook之中偏偏沒有跟丈夫的合照和結婚時的婚紗照。
 




說實話,較早期照片中的她,樣貌沒有現在的成熟,卻欠奉了現在的氣質。
 
她的生活時報經常分享一些有關可愛的寵物和小朋友的短片。
 
把余家欣的facebook仔細看過後,好像跟她聊了一場閒話,了解她多了,懂得她的更多。
 
她,是一位在十月出世的女生,是一位天秤座的女生,她的優雅,邏輯性強,善於分析等等特質不難發現,在跟她短短數天相處交談和facebook中便能觀察出來。
 
她感性,愛在每晚的凌晨時份分享一些歌曲,或寫一些感嘆的短句。
 
假如沒有去深究她的為人,相信許多人會被其硬朗冷傲的外表欺瞞了,大概在facebook背後的她,才是她鮮為人知,最為感性的一面。
 
我們就這樣交換了facebook後,以為無聊的舉動,實際上是增進情感的一大步。
 
「方智明,你依家做緊咩?」




 
「睇緊你個facebook囉。」
 
「下,咩你咁無聊嫁!btw,我都睇緊。」
 
「你咪又係一樣咁無聊!」
 
「你facebook都幾小野睇!」
 
「男仔既facebook係咁嫁啦。」
 
談著說著的同時,發現現在正值下午二時多,待在家中感覺總是很鬱悶,於是換過衣服便離開家中,走到街上頂著酷熱的陽光,片刻之間有著一絲懷念家中的空調,一邊漫無目的地踱步,忍受著炎熱的溫度,汗流浹背在街道閒逛,一邊拿著手機當上一件低頭族繼續跟余家欣聊天,期間沒有思考過任何目的地,只憑感覺決定,其實我也算是一位愛自虐的人。
 
「方智明,你係屋企呀?」
 




「唔係呀。」
 
「咁你係邊呀?」
 
「屋企附近周圍hea下行下!」
 
「我都係喎,你係邊呀?」
 
「街囉,哈哈!你呢?」
 
「你估下。」
 
「女人行街唔係商場就化妝品店嫁啦,你就多一個地點,書局!有無估錯?」
 
「你講曬啦!只准估一樣。」
 
「書局?」
 
「唔係。」
 
「咁你係邊?好難估。」
 
「呵呵,有緣咪撞到囉,反正大家都係附近嫁啦。正所謂有緣千里能相會。」
 
我會心微笑回覆著余家欣,
 
「哈哈…..咁我一定住係你對面。」
 
「一定係啦,無緣對面不相識,嘿!」
 
正當我放下手機之際,不知不覺間我來到了上回跟余家欣逛過的商場,在商場門外已經感受著涼快的空調迎面吹來,我想也不想便場走進商場內,說實話經歷過地獄的炎熱,再感受著天堂般的涼風,落差之大那種快感確實是難以言喻。
 
感受著那股快感的瞬間,不其然停下腳步,仰首倒抽一口涼氣,然後輕輕地呼出來,在呼出一口悶熱的空氣後,在我眼前遠方的一間化妝品店門外,發現一位戴著眼境,純白色的連身長裙,依稀看到那個獨具品味的黑紅色BEAT耳機,挽著一個黑色的chanel小手袋的女性身影,一陣芬香的香水味道彷彿在我的腦海間悠然迴盪,徐徐地每走上前一步,便多一分確認這個熟悉的側臉,我的心情在興奮與訝異間徘迴,猶如中了樂透無異。
 
直覺更告知我,她是余家欣!
 
不敢相信我們之間的緣份,我二話不說拿起手機準備text她之際,我發現了兩道whatsapp同時喚起我的理性,在我腦海閃出人妻這二字迅速把我的感性壓抑,讓我立即卻步。
 
「方梓明,我發燒又嘔,好唔舒服。」
 
「我好掛住你,對唔住,我太任性。」
 
是梓悠。
 
瞄了一眼手機,有一位曾經深愛,偏偏傷害彼此的女生,意想不到主動地找我,這是她從不會做的事情,再遠眺一眼前方,有一位跟我明明萍水相逢,卻無所不談一見如故的女性。
 
人生每分每刻都在抉擇,縱然逃避,老天還會迫使你作出選擇;
 
面對這個抉擇片刻間腦海亂作一團,與其是選擇,其實根據沒有任何選擇權利,相反估計這是老天給我的警示,提點著我心應該情歸何處,有些人不該愛,不該太接近的,就要保持距離。
 
感受著自己輕輕踏著劃下的界線,內心的感覺變得混沌起來,腦海閃過跟梓悠認識的片段,又想起余家欣跟我說的一席話,男人應該要承擔,更何妨我和梓悠從沒有心平氣和地相處,我對她亦有所虧欠,有所傷害。
 
儘管日後的關係變得如何,面對眼前這個情況,她需要的只是一句寒喧,一刻的陪伴,就算是朋友亦應該義不容辭,別論曾是一對戀人?
 
在對話框內,看著梓悠的名字,輸入的每一個字有別於以往來得沉重,按下傳送後更顯忐忑不安,
 
「有無請假留係屋企?有無睇醫生呀?飲多啲水啦。」
 
不消數秒,梓悠便致電給我,按下綠色接聽,還是按下紅色拒接?
 
頓時的心情,心理壓力好比輸入核彈發射裝置的密碼後,按下核彈發射裝置。
 
最終手心抖震地按下接聽,只聽到一把虛弱不已的嗓子,哽咽地對我說,
 
「對唔住呀。」
 
那一刻,我的心是酸溜溜的。
 
那一刻,酸溜溜的背後,竟然牽絆著一絲依依不捨。
 
那一天的選擇,到底是錯或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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