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派仙術奇譚》之《毒撚•女神•百鬼夜行》: 3. 迅間移動
「砰!砰!砰!!」
全身著火的阿俊,被爆出窗外,大字形砸在他停在Cafe樓下的二手紅色波子跑車的車頂。對一個倫敦金融才俊來講,這種出位嘅死法,應該也算得上是死而無憾。
同一時間,衝擊波把航拍機爆飛到Cafe對面的街頭。一個帶鴨嘴帽的少女衝過去把它撿起來,搖頭嘆息:「Shit! 爛成咁,實被老總鬧爆啦⋯⋯唔知Peter識唔識整呢⋯⋯」
「喵!」黑貓在對面大廈的天台隔岸觀火,看了一會,搖搖尾巴,高傲地轉身離開了。
爆炸引起的火災花了一整夜才撲滅,那棟舊樓變成了危樓,需要全面封閉。
第二天傍晚,在伊利沙伯醫院的深切治療部裡面,木仔漸漸恢復意識。在朦朦朧朧當中,他腦裡不斷浮現出十萬個為什麼。
「我係唔係死左啊?」
「我喺邊呢?天堂?定係地獄?」
「週身都仲好痛,應該未死掛?」
記憶開始逐漸恢復,木仔慢慢記起爆炸前的情景:「當時在Cafe內,就在阿俊引爆的一剎那,九叔抓著我的手臂⋯⋯下一秒,『颯』一聲,我和九叔已經突然出現在Cafe的鐵閘外。然後我們被爆炸的氣流吹到掉落三四之間的樓梯。」
「失去意識前最後是聽見波Sir在耳邊不斷叫喊:『木仔!唔好訓著啊!』同時不停拍我塊面。」
突然,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木仔發覺波Sir現在好像又在自己耳邊不斷叫喊:「木仔!木仔!聽唔聽到啊!?大波蓮,快D叫醫生嚟!」
醫生過來檢查之後木仔終於完全清醒過來。他身上主要都是皮外傷,腦震盪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礙,但需要留院觀察。
木仔是個孤兒,從小到大也沒有比較要好的朋友,更加沒有女朋友。來醫院看他的就只有現在坐在面前的波Sir和同事大波蓮。
大波蓮真係叫阿蓮,不過胸前好大嘅唔係一對波,係好結實嘅胸肌,佢係嗰種典型短頭髮四肢發達嘅Tomboy差婆。
波Sir拍拍木仔的肩膀說:「木仔,呢鑊咁爆都唔𨶙死得,之後一定有運行,寫報告呀、claim工傷呀嗰D𨳊屎嘢我同D手足會幫你搞掂嘎喇,你好好養傷就得喇。」
木仔:「唔該阿頭⋯⋯不過⋯⋯昨晚單嘢點收科呀?」
波Sir聳聳肩說:「我都唔𨳊知啊⋯⋯條MK就炸瓜左喇,巴基華依家查緊嗰隻鬼係乜水,而條女就嚇到痴痴呆呆,落唔到口供,暫時放佢响羈留病房,今晚阿蓮會幫手守夜睇住。如果隻鬼再嚟就call九叔啦。」
木仔:「仲嚟?」
波Sir:「係呀,九叔話隻鬼怨氣好大,應該會再搞條女。」
木仔心想:「香港地個個都咁大怨氣嘎啦。」
大波蓮卻搖頭嘆息:「唉,問世間情為何物⋯⋯」
波Sir:「屌佢老味!溝唔到女就叫雞啦,無錢叫雞就返屋企打飛機啦!搵着我哋嚟搞!」
木仔:「阿頭,嗰陣聽隻鬼講,好似仲有內情喔。」
波Sir:「唉,日日都有傻仔俾人揾笨𨳍嘎啦,邊理得咁多吖,睇吓巴基華查成點啦。九叔話我哋幫隻鬼起得番條屍嘅話,都應該可以送佢走,如果唔係就要等佢整瓜條女同埋剩低嘅仇家喇。」
木仔:「係喔,阿頭你開口埋口九叔,佢同我一齊爆出嚟噶喔,依家點呀?」
波Sir:「哦,佢話自己返飯堂訓陣,捽D跌打酒就無事喇。」
木仔:「咁堅?九叔佢到底咩料呀?」
波Sir即刻挺起胸膛,雙眼發光,開始白頭宮女話當年:「哼哼,九哥以前當差嗰陣,單單大茶飯都有佢份㗎,1974年寶生銀行旺角分行持械劫匪脅持人質,就係佢第一個衝入去嘎喇。之後1985年談判組開檔,D鬼佬又搵佢幫手一齊搞。總之我做細嗰陣佢個朵已經好響嘎喇,我嗰輩都係得我夠班嗌佢九哥嘎咋。」
木仔同大波蓮兩個變左小粉絲,聽到津津有味,波Sir就更加興起,點支煙,抽兩口再繼續:「不過世事就真係好𨶙奇,後來佢唔知因乜事唔撈,轉左做飯堂,如果唔係依家可能做左一哥囉。」
波Sir起身叉腰望向遠方,吐出一個煙圈,繼續娓娓道來:「最𨶙奇就係,後來每次有D古靈精怪污糟濕滯嘢,搵佢出山就搞掂嘎喇,單單case都係classified㗎!嗱,上頭落左痾打喇,呢單嘢都係classified呀,同老婆都唔𨶙講得呀!」
這時,巴基華正好來到病房,他問候完木仔後,就同大家講吓查到咩料:「科技科話條女部手機燒到溶晒無得搞喇,而電訊公司就話條女嗰陣call嗰個阿強個冧巴係太空卡嚟嘅,最後訊號出現喺荃灣工廠區。」
大波蓮:「我都住荃灣,嗰度好Q多劏房嘎喎。」
巴基華:「無錯,係好𨶙𨳍多,所以呢條線算係斷左喇。依家科技科睇緊條MK同條女嘅Facebook同IG,不過佢哋有成千個friend,科技科話起碼要掃幾個月至知有無料到。條MK間倫敦金公司就摺左喇,所有客戶資料唔見晒。」巴基華扯口煙,接著說:「唉,你叫我刮古惑仔就話咁𨶙易啫,刮呢D無朵嘅阿文阿強,就真係玩𨳊我喇。」
巴基華是個香港土生土長嘅南亞人,操流利廣東話。有時佢喺街行行吓,都會俾龜逗。不過佢無唔開心,因為唔少同鄉做左古惑仔,反而令佢收風特別快。
木仔同大波蓮都仲係滿腔熱血嘅差人,當時佢哋面對兩條有心無力嘅老油條真係好想爆,不過最後同大部份香港人一樣,都係無爆到⋯⋯
於同一晚上,在香港中文大學,一個帶鴨嘴帽的少女衝進了一個實驗室裡面。
「點呀?Peter,點呀?」
一個四眼肥宅慢條斯理回答她:「鯊魚姐,Good news and Bad news,想聽邊樣先?」
「妖!是乸但啦,快!」
「Bad news 係部航拍機呢世都飛唔起喇,Good news 係條片無事,仲要係好爆添⋯⋯頭先send左個file俾你喇。」
「成棟樓燒通頂,梗係爆啦!」
「唔只爆炸喎,原來龍珠裡面嘅迅間移動真係有嘎!」
這時鯊魚的手機響起,她急不及待地接聽:「套衫未乾?唔緊要喇,我依家即刻過嚟你宿舍攞!」說完她就頭也不回飛奔出去了。
Peter遙望著鯊魚的背影吶喊:「幾時介紹護理系D女俾我識呀!」
遠處傳來回覆:「搵⋯⋯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