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我們可以走了嗎?」數名一年級生走出來,以顫抖的聲音問奈良老師,奈良老師頭也不回,邊對大樹作應急治療,邊回應一年級生︰「不知道之後還會發生甚麼事,大家還是先留在這裏吧。」

「可是……」學生們看看奈良老師旁邊的傷患,一個雙腿未治癒好,一個只剩下一條腿,一個全身燒焦,儘管奈良老師已經幫他們止血,開始進入下一步的治療,他們看起來都依然令人毛骨悚然。他們再抬頭一看,天台上也不時閃耀着光芒,「上面究竟進行着怎樣的戰鬥?」,學生們看着躺在地上的傷患,實在不敢再想像︰「這真的是我們居住的世界?」

「這當然是我們居住的混帳世界吧。」

「雷諾!你還未可以起來吧!」蕾娜見雷諾忽然坐起來,馬上就撲到他的身旁扶住他了︰「你的雙腳都未再生完成,別勉強自己啊。」

「儘管沒有腳都能坐起來的。反正血都已經止住了。」雷諾把手臂放在蕾娜的肩上,看看四周,大概都想像到自己倒下時進行了怎樣的激戰,這樣子奈良老師短時間內應該都無法過來幫自己治療雙腿。至於學生們……除了較有膽色的數人以外,後面的人全都戰戰兢兢的,與自己的學生時期大相徑庭,他們的成長路太舒適了。





「請問……你們是甚麼人?應該不是普通人吧。」

「當然與你們一樣,只是一介人類。不過天台有一個不是而已。」

「雷諾!你沒有聽支部長說過嗎?那個Genosse只是身體被侵蝕,本人也是人類!」

「但實際上已經有一半不是人類。」雷諾回應蕾娜一聲,她竟然就呆住了︰「我只不過是道出事實而已,沒甚麼好吃驚的。反正他是生是死又與我無關,要是他變成了魔人更能名正言順地消滅他。」

「也……也對。他又不是我們的甚麼人,到時候殺了他就行。既然雷諾這樣說就沒有錯。」蕾娜像恍然大悟般說着,隨即露出笑容來。然而無論在雷諾眼中,還是在其他人眼中,她的笑容都有幾分牽強,說的話也沒有力氣,帶着幾分猶豫,彷彿說服着自己一樣。雷諾看着自己旁邊的蕾娜,卻看不透其原因。這種感覺究竟是多少年沒有試過?不過現在也不方便追問,還是當作沒有察覺好了。





「竟然說殺了就行,你們不是同伴嗎?」

「是同伴,不過不是朋友,只是工作伙伴而已。工作以外就只是外人,管得他生死。」雷諾看看學生們,大多的臉上都寫着「真過份」三字,那麼他們又怎樣?難道他們真的能與身邊的每一個同學都交朋友?當離開了學校,相信除了幾名知己以外全部都是外人。到他們死的時候,有同情心的人也許會關心一下,覺得可惜,但多半人相信都只是隨便應一聲,甚至葬禮都不出現。雷諾看着眼前的這群自命清高的學生,實在覺得可笑。

就在這個時候,奈良老師發聲了︰「你們的支部長和當哉應該都不是這樣想的。」

奈良老師的聲音一出,學生和WAMF隊員都立即看了過來,對在場的任何人而言,她的話都是權威的。對學生而言,她是一個老師;對WAMF隊員而言,她是這場戰鬥的生命線,也是使用魔力的前輩,單看她面對各個重傷隊員時淡定的反應,就知道她經歷過多少修羅場。

「你們回想一下風見舞和北川當哉的戰鬥,他們不但把自己放在最危險的位置,還一直看着四周,他們是一邊保護大家一邊戰鬥的。舞身為大將,大可以在後方指揮,為甚麼他沒有這樣做?當哉與你們互不相識,也沒有職務,為甚麼他要不惜犯險?大家都應該知道分心是多危險的。」奈良老師拭去額頭的汗珠,一邊進行着治療,一邊回想着過去認識的人便把話繼續︰「我的一個友人曾經說過,於戰術運用上,指派下屬作前鋒,測試過敵人實力再出動可以大大增加勝算;大將站在最危險的位置雖然能增加士氣,但他一戰敗就完結了。大多數領導都會以這些戰術因素來決定做法,但有一種人卻毫不理會戰術因素,永遠都站在最危險的位置。因為當他站在最危險的位置時,其他人就能留在較安全的位置。風見舞和北川當哉都絕對是後者。」





奈良老師說畢以後,全場便是一片寂靜。最後還是讓學生安心一下吧︰「學生們,相信大家都會有很多事情想問,例如我們為甚麼擁有這些力量、那些怪物又是甚麼……但現在不是解答的好時候。待事情完結後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解釋,請信任我們。」

還有就是信任天台上的二人……


※※※※


「呼……哧……呼……哧……」未央抬頭一看,距離天台就只剩一層。剛才風見同學說得那麼趕急,要是當哉的傷不是太嚴重就好……

未央再走上幾級樓梯,上層就又傳來一聲巨響,可不能讓當哉在負傷的狀態繼續進行激戰!未央急忙跑上樓梯,馬上就大喊了一聲「當哉」,然而當她看到實際戰況後卻呆住了。

希爾前竟然有兩個風見同學!兩個風見同學一起飛撲過去,她們舉起刀,正要斬下去的時候,她們的身體就忽然血花四濺,下一個瞬間更是一同被擊飛至天台邊緣,明明他們都沒有接觸過對方!

「舞!」當哉大喊一聲,對希爾打出一發大魔炮,馬上就趕到舞的身邊。當哉看看舞的情況,她的分身已經消失了,她身上的傷痕更是多得誇張。她的疲勞和傷痕交疊在一起,實在無法想像她仍然能活動,然而她卻咬緊牙關,又把「奧拉」刺進地面,嘗試把身體撐起來,今次實在已經不行了吧!





「舞,未央已經來到門口,妳先過去治療吧!帶着這樣的身體怎可能繼續戰鬥……」當哉說到一半,舞就狠狠地瞪過來,彷彿說着「我仍支持得住」一樣。如果是平日的狀態,甚至只是去除了她的疲勞,也許她真的能帶着這身傷痕維持住平日的速度,那麼希爾的攻擊也不能輕易擊中她。可是現在卻不是!現在她的速度只是與自己相約,更沒有像障壁一樣的防護手段,她現在根本就應付不來!實際上她已經快站不穩腳步!

「舞,接下來我會想辦法支持住,妳先回去治療!」當哉瞪着舞的眼睛看,她的眼神依然沒有改變,依然是充滿着鬥志的,當哉再瞪着她看數秒,大概就明白她的想法。她和自己的性格實在太相似了。

與希爾的這場戰鬥是舞和自己合力才勉強能戰個勢均力敵,在沒有援軍前來的情況下,只要其中一方退場,希爾的攻擊就會集中在另一方身上,到時候留下來的一方必然會支持不住。那麼儘管自己痛苦一點,都要為對方而支持下去,絕對不能讓對方成為留下來的人,所以無論如何舞都不會退回去。

「可是他有一個小小的誤會,無論退回去的是誰,我的人生都是到今日為止。」當哉在心裏低語着,表情便沉了下來。如果要讓舞回去治療,相信就只有一個辦法而已。當哉對拳頭使上小許魔力,狠狠地打進舞的腹中。舞瞪大眼睛,露出一臉吃驚的模樣,身體隨即失去了氣力,好像有很多個「為甚麼」要說,卻未說出口就倒在當哉懷裏,完全昏迷了。

當哉小心地把舞抱起,展開障壁,馬上就把她送到未央的跟前。按照艾美的預言,自己被奪去身體後舞是醒着的,那麼這拳的力度應該不是太大,只不過她醒來的時候,當哉就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自己了。

「未央,舞就交給妳。」當哉輕輕把舞放到地上,未央就彷彿有很多話要說,艾美更是一臉擔心的,相信是因為剛才沒有答應她。但無論她問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樣的,說不定今次更是最後一面呢。當哉對艾美擠出一個笑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表情呢?有成功安慰到艾美嗎?隱藏得住心裏的悲傷嗎?當哉見艾美臉上比剛才又多了幾分擔心,就知道自己失敗了。

「剛才的掩眼法支持不了多久,我也該時候回去。」當哉轉過身去,馬上就離開。未央看着當哉的背影,他最後露出的表情卻依然歷歷在目。明明面露笑容,眼睛卻像想哭一樣;明明痛苦得很,卻裝作沒有事情發生。那是他失去母親後,剛剛恢過來時的樣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又要勉強自己了。然後他今次的臉上更多了幾分無奈和絕望,就像……就像自己第一次見到他黑色的左臂,稱他為陌生人的時候一樣。





看他眼上的鬥志和他的行動,卻不見得是對與希爾的戰鬥感到絕望,那麼他是對甚麼絕望?未央坐下來,一邊為舞療傷,一邊看着當哉,卻百思不得其解。

未央看看旁邊的艾美,她看着當哉的神情也是充滿了擔憂,以及……害怕?未央把視線轉回當哉身上,當哉就明顯處於下風。雖然自己看不清楚,但他似乎一直防護着看不到的攻擊,完全無法接近希爾,難怪艾美會害怕。她一定是害怕當哉被打敗了。「艾美,不要緊,當哉可是很頑強的。」

「不對……」

「不對?」

「當哉的樣子很奇怪……一定是我的錯……都怪我告訴了他……」

艾美也察覺到當哉的異樣?還說甚麼是自己的錯……未央看看當哉,再看看艾美,當哉樣子奇怪與艾美有關?「艾美,妳知道當哉樣子奇怪的原因嗎?」

「是我的錯……都怪我說了些奇怪的話……他一聽完我的話,馬上就變成那個樣子了……」艾美說着說着,便開始抽抽搭搭的。不過這樣子也不是辦法,要是事情很重要就麻煩。未央再追問一下,艾美就如實告訴了未央。

未央聽完艾美的「直覺」也呆住了。艾美的「直覺」是預見未來,這一點已經聽諾維雅解釋過,可是內容也太奇怪,風見同學怎麼可能攻擊當哉?而且時間還是這個晚上……未央看看希爾,又無法想像他會偽裝成當哉,那麼是風見同學背叛?未央低頭看看自己正在治療的舞,她施放的魔力就產生猶豫了。





「怎……怎麼可能……」

不過既然當哉聽完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他應該知道當中原因才對……難道與「當哉的身體正在被侵蝕」的傳言有關?不過聽說那只是身體結構上的問題,沒有甚麼可怕的……難道不是嗎?

「半調子,那女的躺在那邊正在做甚麼?」

「她只是失去了意識,所以在此退場而已。既然你現在的對手是我,就給我專注一點!」當哉把魔力集中拳頭上,再把魔炮打出,希爾卻用手臂就輕鬆擋住。他究竟注了多少魔力進體內?全力的魔炮竟然只能灼傷他的表皮!

「你的確比當日強了不少,但作為我的對手還是弱了一點。」希爾一說畢,從四方八面攻擊過來的衝擊波就變得更快更密,當哉的障壁也馬上出現了裂痕,一下子可糟糕了……當哉一邊修補障壁,一邊把魔炮零距離地擊出。多得要同時把魔力分配到防守和攻擊,現在防守得吃力,攻擊又威力不足,兩頭不到岸,根本不成話兒……

當哉再與希爾拳腳交加,再搏鬥一會兒,當哉就連最基本的格鬥也跟不上他,要是沒有障壁抵擋,相信現在已經傷遍五臟六腑。要擊敗希爾,就得先找出突破口才行……當哉正在思考的時候,戒指裏的傢伙又來打擾了︰「你單憑兩個月的訓練成果,想要獨自打敗他簡直痴人說夢。也許你應該馬上呼叫援軍。」

「你先給我閉嘴。」





「好的好的,最後再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那傢伙似乎已經察覺到你朋友正在進行治療了。」

「甚麼?」當哉把魔炮擊出,看看希爾的視線,他真的正在盯着未央和舞!

「半調子,那樣進行治療應該是犯規的吧。」

「你沒有說過禁止治療。」

「又的而且確。這樣說就不是犯規了。」希爾接下當哉的攻擊,思考一下又問︰「那麼我優先擊殺治療師應該都算基本戰術?」

先擊殺治療師!他現在的目標是未央!當哉望向未央一眼,急忙為她展開一個障壁,她就和舞一同不見了!是空間轉移!她們都到哪裏去了!當哉掃視一下天台,卻不見她們在水平視範圍,那麼位置大概就是那裏!當哉一拳打在希爾身上,低頭一看,她們果然被轉移了過來!

當哉把魔炮零距離地打在希爾身上,馬上就為未央和舞展開一個障壁︰「未央!我會保護好妳們的,先專注於治療!」

未央雖然仍然為被轉移而吃驚,但也點頭回應了。那麼接下來就是自己的戰鬥!當哉握緊拳頭,又把魔炮打在希爾身上。

而在與舞一起戰鬥的時間裏,當哉總算明白到希爾招式上的一點限制。希爾的衝擊波雖然能與身體同時攻擊,但他的衝擊波不能同時攻擊兩個位置。儘管希爾多強,終究都無法一心三用。

當哉往下瞥一眼,未央沒有戰鬥能力,舞昏迷不醒,萬一她們被希爾擊中一下就足以斃命。那麼保護未央和舞的方法就只有一個而已︰以怒濤的攻擊使希爾沒有空閒攻擊她們。

然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自己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不足夠,更沒有足夠的魔力一邊維持兩個障壁,一邊進行攻擊。既然沒有辦法,就只好那樣做。「魔力不夠用!再借一點來!」當哉在心裏大喊一聲,魔人的細胞就蔓延至當哉的左半邊下巴,左胸也快染成黑色。這樣一來向那傢伙借力量的次數就達到五次,身體的感覺也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

「半調子,似乎你距離變成魔人就只差一步了。真叫人興奮呢。」

「我絕對不會讓你碰到她們的任何一根手指頭!」當哉大喝一聲,馬上就把魔力全部放出來。最基礎地維持住障壁之後,剩餘的魔力就全部用作身體強化!當哉立即擋在未央和希爾的中間,二話不說就把魔炮打在希爾身上,今次也只能傷及他的表皮而已。這樣子可無法保護身後的二人!得把魔力的放出量再增加一個層次才行!

「再來一次!」當哉在心裏大喊一聲,魔人細胞就又往上蔓延了一點。速度要再快一些,威力要再大一些!當哉把魔力集中到左拳,包裹住其手臂的黑色魔力就更令人毛骨悚然,濃密得看不到他的皮膚,但力量卻是不斷湧出來!當哉一拳把魔炮打在希爾的手臂上,希爾的臉色終於改變了。需然不太明確,但拳頭上確實有着擊破的手感,再加上希爾略顯痛苦的表情,似乎魔炮的威力終於足夠了。接下來就是速度!不能給希爾喘氣的時間!

「再來!」當哉把新添加的黑色魔力全部用作加速,對希爾連續打出零距離魔炮,他終於開始閃躲自己的攻擊,希爾的衝擊波亦亂了節奏。雖然希爾仍未感覺到危機,但他臉上的從容已經完全消失,舞的狀態未開始轉壞時他也是這個表情,那麼這樣子是敵不過他的!要把魔力再增加一個檔次!當哉在心裏大喊一聲,又把速度提升上去。為了追上希爾的動作,現在與其說是活動身體,已經是用魔力推動身體了。

「我承認,現在的你真的很強,無論是速度,還是招式的威力都已經超越了你的朋友。可是你終究都是半調子,無論你怎樣提高魔力,你都無法敵過我。」希爾側身躲過當哉的拳頭,抓住他的手腕便往地上摔。當哉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回過神來已經躺在地面。當哉抬頭一看,希爾已經在眼前消失,他又使用空間轉移了!而且目的地就只有一個!當哉連忙彈起身來,希爾果然已經到達未央旁邊,未央亦一臉驚恐地看着他,要是希爾全力地打在障壁上,障壁連數秒都支持不住!

記得戒指裏的傢伙說過障壁可以有更多的變化,現在就測試一下!當哉在腳上多施小許魔力,踏出一步便在希爾跟前展開一個平面的障壁。對他而言多設一個障壁應該阻礙不到多少,但這樣做應該能拖延得到數秒時間!當哉把平面障壁直推出去,希爾果然沒有回避,被推出了幾步才一拳把障壁打碎,這數秒的時間已經足夠當哉回到未央旁邊了。

「所以才說你半調子,你依然對『殺』有保留吧。是不是要我認真一點,把她們殺掉你才會全力以付?」

「我已經是全力以付!」

「你的魔力應該能再提升數個檔次才對。以殺掉我的氣勢打過來。」

「最初就是這個打算!」當哉大喝一聲,把魔力集中到拳頭上,對希爾打出幾發魔炮,希爾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又把當哉擊倒在地。自己和希爾真的有如此大的差距嗎?當哉再借來一點魔力,站起身來,與希爾拳腳相交數秒後就又躺在地上了。

「你也好,你的朋友也好,你們的攻擊都沒有殺意,一點都不銳利,難道你們殺人時一定要有目的?你們居住的世界實在太溫和了。就讓我給你們一點刺激吧。」希爾把再次撲過來的當哉一手打倒,來到未央面前,就見她一臉驚恐地看過來。被殺就是那麼可怕嗎?在魔人生活的世界裏可是不殺人就會被殺的,死前大家都不會害怕,會這樣一直顫抖的就只有人類而已。

「給我離開她們!」

希爾一拳打穿當哉的平面障壁,再把撲過來的本人踢走,未央就顫抖得更厲害。當哉急忙站起身,希爾已經把保護未央的障壁擊碎,距離他殺死未央就只差一步而已,舞也沒有醒來的跡象,現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幫忙……

自己又要失敗了嗎?憑自己真的保護不到任何人嗎?這兩個月的訓練終究都是白費的嗎?

「單憑兩個月就能變得很強才奇怪吧。儘管借用了我的力量,你都只是身體變強了而已,戰鬥技巧本身可是不會因此而成長的。」

「我只是想保護大家而已……我只是想救回艾美而已……如果能做到的話,我甚麼都願意做!身體的話多少都能給你侵蝕!」

「那是沒有用的,儘管你的身體再接近魔人,你都不會敵得過他。你戰鬥的經驗太少,技巧也太差了。」

「那麼我還可以怎樣做?你能再教導我幾招嗎?」

「你別得寸進尺!我可不是你的朋友!你只是我的容器而已!」

可惡!當哉正要大喝一聲的時候,腦海裏就閃過一個解決方法。那個方法無疑是最壞的,但那卻是自己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方法。真的無法反抗命運呢……

「如果是你的話能解決他嗎?」當哉在腦海裏問一聲,他馬上笑得瘋狂了。

「他當然不是我的對手。怎樣?你想把身體雙手讓給我了嗎?」

「作為條件,請你務必救出艾美,以及不要傷害我的朋友。」

「你拜託別人的時候還會說條件嗎?」

「那麼不是條件,就當作我的請求……」

「好吧。念在我心情好,答應你。」

到了最後,想不到自己的精神原來不是被漸漸侵蝕至消失,而是由自己親自把身體送了給他……對不起,未央。妳學會了使用魔力的時候,妳多麼為能這般站在同一個世界而開心,現在自己又要先行一步;對不起,艾美。之前答應過妳,要帶妳去大型主題樂園,似乎再沒有機會。之後自己不在,妳可能多少都會感到寂寞,但不用害怕的,未央和舞都會一直在妳的身邊;對不起,舞。就如之前說過的一樣,又要給妳不好的回憶,之後的事情就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