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美看看四周,當哉的體內便是漆黑的房間,甚麼都看不到,可是一閉上眼睛,把魔力分散開去,就大概能找到他們的位置,他們就在數十步的前方。站在左邊,靈魂反應很強烈的一定就是戒指裏的人,而坐在右邊,一動不動,靈魂反應很弱的應該就是當哉。艾美持續用魔力探測當哉的位置,往他的靈魂筆直走去,外面身體的感覺就完全折斷。

艾美來到當哉旁邊,看看他的樣子,他果然是熟睡着。這樣近距離看着他的臉孔,就知道他這段日子的辛勞,他精神上的疲勞和痛苦可是會全部展現在靈魂上的。他為了前來救自己,究竟在背後努力了多少?他連靈魂都已經傷痕纍纍了……自己卻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辛勞,常常都為他添麻煩……雖然想讓當哉休息一下,但現在得讓他清醒一下才行。

「當哉,我來救你了,醒一醒。」艾美如平日的早上一樣搖晃當哉的肩膀,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該不是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吧……可是舞剛才那麼拼命,自己也不能輕易地放棄!艾美拍打一下自己的臉頰,提起精神,又喊着當哉的名字,使勁地搖晃。但睡得如此死的當哉倒是第一次,他竟然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

「他不會醒來的,妳放棄吧。」

「才不要。」艾美往旁邊瞥一眼,全身漆黑,看不見臉孔的人就站在自己身旁,他應該就是戒指裏的人了︰「我要的是當哉,不是你。」





「沒有用的。他已經以打敗那個魔人作為條件,把身體完全交了給我。儘管他的靈魂未消失,也與死了沒有分別。」

「我不管,總之我要的就是當哉!」

「妳真纏人!無論妳多厲害都不可能喚醒死人!」

「當哉沒有死!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妳別再那麼天真,該時候面對現實!」





艾美聽着他的話,動作就停下來了。「現實即是甚麼意思?」艾美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沉實,剛才的稚氣一瞬間就蕩然無存,說話亦給人無形的壓力。

看着艾美剛才的樣子,往往都會忘記她的另一面……漆黑的身影看着艾美,「咯」的吞一口口水,竟然說不出話來。

「『現實』是指當哉死了?『現實』是指你已經完全擁有了他的身體?那是誰決定的『現實』?從我的角度看來,『當哉只是熟睡了』才是現實。」艾美回頭瞪他一眼,隨即把當哉緊緊抱在懷裏。也許就他所說,只是搖晃和喊當哉的名字,似乎真的無法把他喚醒。在靈魂逐漸消失的現在,需要的也許是別的東西才對……

「當哉,你還記得嗎?之前你說要帶我去主題樂園玩過山車,你甚麼時候才兌現?」

「當哉,你偷吃了我的雪糕,甚麼時候才賠給我?」





「當哉,你答應過我要擇個日子一起去泡溫泉,你打算違約嗎?」艾美看看當哉的樣子,當哉的眉頭就動了一動,即是猜對方向了!與此同時,艾美散發出的魔力就探測到另一人的接近,艾美的背後亦隱約感覺到殺意,她頭也沒有回,馬上就作出了回應︰「你想殺便殺,反正我都沒有辨法逃。」

「我怎可能下得了手……要是妳不在,我所做的事情還有甚麼意義……」

「我可不認識你,別說得像一切為了我而做一樣。」艾美冷冷地回他一句,馬上又繼續對當哉抱怨。果然不出所料,當哉會對抱怨出作反應!

「當哉,你說過不會丟下我一人的,現在卻想擅自地消失,你叫我以後該怎樣才好?我不懂得煮飯,不懂得打掃,根本不懂得照顧自己,要是你不在我就甚麼都做不到,別丟下我一人!」

「那只是艾美妳不想做而已,妳要學習的話看一次就足夠了。而且妳剛才說的約定有大半都只是妳在夢裏進行,我可是完全沒有聽過。」

「當哉!你終於醒過來了?」

「被妳那樣胡說八道,儘管死了也要醒來吧。」當哉慢慢地離開艾美的懷裏,看看眼前漆黑的人影和熱淚盈眶的艾美,大概就明白現在的狀況了︰「看來舞也打破了約定呢。」

「那種約定不守也罷!」艾美鼓起腮子,裝作生氣的樣子,還不知道那樣子毫不可怕,只會使她顯得更可愛而已。但就如她所說,那種約定還真的不該提出。當哉一手放在艾美的頭上,輕輕撫摸一下她︰「可是妳也如此走來救我了,謝謝。」





「未央和舞,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你,取回身體就回去……」艾美說到一半,頭上的感覺就忽然變得遲鈍,又使不上力氣……為甚麼?

「艾美!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艾美低頭一看,自己在當哉裏的身體竟然是半透明的!散發出去的魔力也不見了,變成這樣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魔力走不進來!外面的身體被推開了!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類常常說要一直在一起卻不堪一擊,『她』才會受到失去朋友的痛苦……」

那傢伙!忽然間就莫名其妙地憤怒起來!根本就不知道他正在說甚麼!當哉咬緊牙關,看看旁邊的艾美,她就透明得比剛才更嚴重,可不能讓她的意識繼續留在這裏!「艾美!妳先回去身體!」

「明白了!我會馬上回來的!一定要堅持住!」艾美點一點頭,瞪黑影一眼,身體馬上就變回一團魔力,脫離當哉的身體,接下來裏面會發生甚麼事,艾美不用多想都知道——那傢伙要直接消滅當哉的靈魂!

「主人,醒來了喵?」





艾美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前就是天上的血月和諾維雅的臉孔,看來自己已經回到身體了。按照感覺,似乎自己正躺在地上,果然魔力無法走進當哉裏的原因是身體被推開了。艾美再看看兩邊,黑霧就已經完全散去,即是說當哉已經能使用魔力!

艾美抬頭一看,當哉已經懸浮在空中,兩個舞也正在與他搏鬥,牽制着他的動作,舞的身腳亦完好無缺,奈良老師已經替她治療好了?艾美看看樓梯的方向,卻見到仍未回復好身體的舞,現在奈良老師才再生了她的一條腳而已,那麼上空的兩個應該都是她的分身。舞竟然在那種狀態也能戰鬥,她果然很厲害呢。自己也得再努力一下才行。

艾美坐起身,一晃一晃,有點笨拙地站起來。艾美抬頭再觀察一下,一直都不見當哉使用障壁攻擊,他用作保護自己的障壁也脆弱了不少,舞略花多一點氣力就能把它斬碎,當哉的臉上也不時露出痛苦的神色,那是他集中不到精神的證據,當哉的靈魂仍然還沒有大礙。現在的話要接近他並不困難!而且有一件事是可以確信的,就是他絕對不會攻擊自己!

「舞!幫忙再鎖住他的動作一會兒!」艾美大喊一聲,舞沒有回任何一句話,馬上就用行動回應,眨眼間就把當哉的障壁斬碎,扣住他的雙手,使他在空中一動也不能動。在魔力的使用裏精神不穩定是最大的要害,在當哉的靈魂奮鬥的時候,要在外面擊敗他簡直易如反掌。

「諾維雅,拜托了。」

「喵。」諾維雅回應一聲,艾美就被她抱起來,不懂得飛行,跳躍力又差的艾美要接近空中的當哉就只有一個方法而已。艾美對諾維雅打個眼色,諾維雅就在手上多施一點魔力,把艾美筆直投上去。當哉連反抗的機會也沒有,後腦就又被艾美摟住,嘴唇再次交疊在一起。

「當哉!我回來了!」艾美一走進當哉的身體,二人就已經拳腳交加。艾美一看就知道,在他們之間的戰鬥裏,使用障壁是無謂的。要是黑影用障壁攻擊當哉,當哉就用障壁防護;要是黑影用障壁防護,當哉就用魔炮破壞,那麼就只有拳頭而已。

「妳來得正好,我現在就要證明給妳看,人類都是不堪一擊的,妳與人類走在一起最終就只會看着他們死而已。」黑影連續閃過當哉的拳頭,一瞬間當哉就被打得老遠,艾美站在一旁都完全看不到黑影的動作。當哉的靈魂原本已經傷痕纍纍又十分虛弱,他再被這樣打隨時會灰飛煙滅的!正如現在當哉也很勉強才能站起來!艾美急忙走近當哉,當哉卻伸出手來,叫她不要接近了。





「艾美,不要緊,我仍支持得住。」

「當哉,我應該說過,今次我是來救你的。」艾美沒有停下腳步,馬上就來到黑影和當哉之間,背對着黑影把當哉扶起身來︰「這裏不是外面的世界,是當哉你的身體裏,根本沒有必要與他拼個你死我活。這裏的戰鬥與單純的魔力碰撞沒有多大分別。」

「那是甚麼意思……」

艾美看着當哉,他就一臉疑惑的樣子。其實意思十分簡單,就是在這裏一個人身體的強弱並不重要,只要擅長操作魔力,精神夠強就足夠了。艾美瞪一眼背後的黑影,他就忽然打了個寒顫,身體一動都不動,只是露出一臉吃驚的樣子。

「把當哉的身體交回來。」

「我都說了,身體不是說還就還……」

「交回來。」艾美狠狠地瞪黑影一眼,艾美的魔力擴散開去,馬上就把黑影震退了一步,當哉看着眼前的艾美也說不出話來。那個黑影竟然完全被壓制住了!





當哉看看黑影,再看看艾美,剛才的魔力震與其說是攻擊,倒不如說是威嚇。艾美的眼神裏雖有敵意,卻沒有攻擊的意思,況且艾美根本不懂得戰鬥。

「我從來未見過妳攻擊別人……為甚麼妳要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因為當哉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儘管我不懂得戰鬥,見到朋友有生命危險時也不能坐視不理。」

「那麼妳討厭我嗎?」

「討厭,最討厭了。」

「為甚麼……為甚麼妳要那樣做……」

「完全聽不懂你想說甚麼。我可不認識你。」艾美見當哉已經站穩,轉過身去又瞪向黑影,「這裏沒有屬於你的地方,乖乖地回到戒指裏。」艾美的話一出,馬上又是一次魔力震。如此可靠的艾美倒是第一次見,她說的話充滿力量,她步向黑影的身姿充滿自信,她的眼神堅定無比,還有她給人的這種壓迫感……當哉看着艾美的背影,卻忽然看到另一人的影子。平日見到的艾美絕對不會給人這種感覺——現在的艾美就像舞一樣。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妳而已……為甚麼要一次又一次的把我關進去?我究竟做錯了甚麼?」

「我這才第一次而已,別說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艾美一手放在黑影的胸口上,魔力就把黑影團團包圍住了。

「我明白了,是時期不對,現在還太早,到妳找回記憶的時候,我一定會再次出來,到時候妳就會明白我的意思。要是妳繼續留在人類身邊,妳一定會再因身邊的人消失而傷心欲絕,妳應該待下來的地方就只有魔人的世界而已。」

「你才是別小看人類!」當哉踏前一步大喊,艾美又伸手向後止住當哉。然而當哉今次見到的艾美的樣子卻已經變回像平日的一樣。傻呼呼的,雖然仍然看得到她的自信,但感覺不到半點壓迫感,就連平日的笑容也回來了。

「謝謝你的忠告,可是我很喜歡這裏的大家。學校的同學、奈良老師、諾維雅、未央、舞、當哉,大家一起有說有笑的。儘管間中會遇到可怕的事情,只要大家合力起來都總會有辦法解決。雖然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是我有現在的大家。只有大家的所在才是我生活的地方。」

「就是因為妳喜歡這裏的人,妳最後才會傷心!」

「也許吧。不過我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但當中沒有你的存在。可能有點對不起你,但還是再見了。」艾美把魔力集中起來,把捕捉住的黑影與無名指的戒指連接起來,剩下來就只需把他的靈魂送回戒指裏就可以。

「當哉,我們之後在外面再見吧。」

「好的,我馬上就去奪回身體。」

艾美揮一揮手,閉上眼睛,隨即連同黑影一同消失,相信黑影已經被艾美重新關進了戒指裏,那麼自己也該時候取回身體……當哉集中下精神,多得那傢伙不在,身體的感覺馬上就回來了,可是嘴唇上的這個感覺不就是……

當哉睜開看睛,看清楚外面的情況,艾美和自己果然又正在接吻!按猜測這應該是為了讓艾美的魔力走進來,那麼現在這嘴唇可不可以鬆開?要是艾美未回到身體,隨便分開她是不是會很危險?

「當哉,我回來了。裏面是當哉沒有錯吧。」艾美輕輕地鬆開嘴巴,按照腳上的感覺,似乎已經回到了地面。艾美再看看當哉的樣子,他卻完全沒有反應,該不是失敗了?剛才應該確確實實地把那個人關進了戒指才對……那麼就再進去一次……艾美的手臂上再使一點力,摟緊當哉,馬上又靠上去,此時當哉終於有反應,立即縮開頭了︰「已經可以,我已經回來了。」

「是當哉沒有錯?」

「是。」

「太好了,還以為我失敗了。」艾美呼一口氣,雙臂又摟得更緊,彷彿絕對不會再放手一樣,把頭放在當哉的肩膀,整個人都貼到當哉身上,眼角就不禁流下眼淚來。「太好了……太好了……」艾美在當哉耳邊不斷細語,當哉聽着聽着,自己也跟着流下眼淚來。自己確實是回來了……自己仍然能留在大家的身邊!當哉越想,淚珠就一顆顆地流下來,完全止不住,回過神來雙手已經緊緊抱住艾美了。

「看來艾美已經成功了呢。」未央從樓梯口望過去,雖然自己也想立即趕過去摟住當哉,但見到他們的樣子,自己也不好意思打擾了。未央再看看旁邊的舞,她失去的手腳也已經再生完成,只剩下少許擦傷而已,諾維雅亦很安慰地看着外面的二人,至於奈良老師……咦?她到哪裏去了?

「打擾兩位感動的再會真抱歉……」奈良老師的聲音一在當哉的耳邊響起,緊接着便是「啪」的一聲巨響和臉上的灼熱。艾美亦吃了一驚,立時與當哉分開了。

「你『自殺』時究竟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要不是艾美懂得轉移靈魂,你就真的從世上消失了!」

「那時候就只想到這個辦法……」

「為甚麼不依靠我們?為甚麼你們男生常常都要把事情一個人摃上身?」奈良老師說到一半,見舞和未央追趕過來,回頭便把槍口指向舞︰「妳也是如此,為甚麼要支持這個笨蛋?」

「要尋死是簡單而輕鬆的,只要捨棄一切即可。只要一死,自己就再沒有任何責任,也沒有任何煩惱。但你們活着的朋友是無辜的,他們卻要為你們的死傷心欲絕,你們應該都親身體會過才對。」

「對不起……」當哉和舞異口同聲地回應,垂下頭來。未央和艾美看着他們,心情也一下子沉了下來,當哉安然無恙的喜悅都蕩然無存。

「難得當哉平安回來,就不要再責罵他們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未央苦笑一下,奈良老師也跟着嘆了一口氣。的而且確,當哉本來就已經有預定好的懲罰︰「舞,已經準備好了嗎?」

「隨時都可以。」舞把「奧拉」變出來,擺好切割的架勢,當哉的頭上就滿是問號了︰「還有未打敗的敵人嗎?」

當哉再看看旁邊,未央和艾美就忽然退後幾步,這是甚麼意思?大家都隱藏着甚麼秘密?當哉左走幾步,再往右走幾步,舞的刀口就跟着自己的位置調整,這下子事情就變得更奇怪了︰「為甚麼要指住我?」

「為了日後的安全起見,可以伸左手出來嗎?我會把它斬下來的。」

「可不可以別笑着說?這樣很可怕的!」

「放心吧,痛楚只有一瞬間而已,之後奈良老師會幫你治療的。」

「等一等……我未有心理準備……」

「真麻煩,連艾美都大膽過你。」舞嘆一口氣,給諾維雅打個眼色,當哉的身體就被諾維雅鎖住,被強制抬起手臂了。

「這會不會太卑鄙?……」當哉說到一半,眼前就閃過白色的刀影,不禁發出一聲悲鳴了。

在奈良老師治療當哉的時候,舞就把戒指從無名指上取下來由於手腕已經沒有連接身體,戒指也再沒有用魔力保護接口,輕鬆就取了下來。為了不會被人誤戴,戒指將物歸原主,由艾美保管到收藏衣服的異空間裏,永久封存。

按照奈良老師所說,當哉體內雖然已經沒有那傢伙的靈魂,但被侵蝕了身體卻沒有回復原狀,依然滿是魔人的細胞。加上因為被他完全侵蝕過一次的關係,儘管現在沒有使用戒指,魔力都是黑白混合在一起,無法只使用其中一邊,換句話說就是真真正正的變成半個魔人了。感覺還真複雜呢……

雖然舞回到校門時都是向隊員報告「成功擊退魔人X」,但當哉和舞都很清楚,這一場戰鬥絕對稱不上「勝利」。擊敗希爾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戒指裏的魔人,實際上是對希爾「束手無策」才對,感覺就像用黑金買了一座渡假島一樣空虛。除了結果以外,這一戰就是完全敗北。

至於對學生的處置,舞決定把魔獸和魔人,以及WAMF的事情全部告訴給他們。雖然這樣可能會使他們的世界產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但事到如今也沒有甚麼可以隱瞞的。也許因為學生已經見識過一切,他們一下子相信了舞說的話,彷彿一切謎團都雨過天青一樣。其後就只希望他們不把事情傳開,為外人帶來無謂的恐慌而已。

為了讓學生安心,在大樹和雷諾的治療都完成後,舞便派隊員分批護送他們回家,學校裏的魔獸屍體則全部送到術室裏,一次過清理現場。接下來學生怎樣選擇將來的道路,就交由他們決定。

無論是母親的時候也好,今年也好,聖誕真是一個最糟的節日。

「對了,舞,我有一個請求。」

「甚麼請求?」

當哉把他的請求告訴舞,舞也馬上就答應了,反正自己只會輕鬆一點。

日子眨眼就過,回過神來已經剛好一個月……

「『魔人X事件』後第三十一日,未見有再次出現的跡象,相信魔人的靈魂已經完全被切除,但為安全起見,今後也須持續觀察。」舞提起銀色鋼筆,合上觀察日誌,便取出兩本工作記錄出來。《WAMF工作記錄》和《Genosse工作記錄》,真是的,明明他是人類,只要說一聲就沒有人會介意他加入WAMF,為甚麼堅持要維持Genosse的身份呢?這樣子不是無法給他薪金嗎?

舞再看看這段日子的WAMF成員,秋澤大樹和蕾娜.摩根似乎在「魔人X事件」時受到了不知甚麼刺激,性格上明顯出現了一些變化。

秋澤大樹的銳氣沒有以前般旺盛,亦沒有停止鍛鍊魔力操作,倒不如說比以前更拼命,據其他隊員所說,秋澤似乎是在與魔人戰鬥時察覺到自己的不足,所以現在才如此努力改進。

蕾娜.摩根以往都只與雷諾.摩根一起行動,毫不理會他人的安危,甚至有向隊員開火的記錄,可是近日卻收到有隊員被她所救的消息︰「雖然她本人依然說『只是順道而已』並別開視線,但那行動絕對是故意的。」

無論她是因甚麼原因而出現此變化,方向都是好的。

「支部長大人,有四名學生要來找妳。想請妳出一出去宅第。」

「先讓他們等一等,我整理好這些文件就過去。」舞對司令室門外的隊員作個手勢,馬上就處理手上的文書。為免外面的學生久等,盡可能十五分鐘內完成吧。可是真沒想到學生們會有這麼大反應,竟然僅僅一個月就有二十個學生前來詢問事情,十多個學生說要加入WAMF作支援,現在反而沒有那麼多工作可以安排了。

如果說到日後,應該就是研究把魔力注進體內的方法,那絕對會成為今後戰鬥的趨向。不過現在要急也沒有用,就一步一步地前進吧。

而另一方面,當哉也已經按照指示把艾美帶到住宅區的路口,「位置大概就是這裏……」當哉再探測一下四周的魔力反應,數目為四……五隻,魔獸的位置也確認完畢︰「艾美留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回。」

「記得小心。」

「當然。」當哉點一點頭,伸出手便把魔獸全部送到「術室」裏,那麼該時候開始Genosse的工作了。

正如戒指裏的傢伙所說,自己最不足的就是戰鬥經驗,要是像希爾般強大的對手再次出現,自己恐怕就沒半點還擊之力,那麼請求舞把一部分WAMF的工作交給自己就是鍛鍊自己的最好方法,反正Genosse原本就是同伴意思吧。

當哉消滅完魔獸,拍拍雙手,轉過身便離開「術室」,回到外面的世界。就在這個時候,耳機就傳來WAMF的通訊了︰「Genosse當哉,你北面五公里有魔獸出現,請你立即前往處理。」

「知道。」當哉回應一聲,給艾美打個眼色,她便明白當中的意思了︰「我們出發吧。」




《魔人X編》完。